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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身份

第二章:身份

寒思夜离开了剑冢后,没有回到卢夜灵那里,而是径直前往了自己的房间。

他刚到房间门口,就看到天音已经在那候着了。

“小公子。”天音看到寒思夜,欠身行礼。

寒思夜点了点头,笑道:“接下来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天音笑了笑,推开房间门,侧着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寒思夜进入房间,径直走向梳妆台。这间房间本来是卢夜灵的,后来他来了,就变成卢夜灵和他的了。虽然现在它属于自己,但房间里依旧留有卢夜灵的东西。

他座在梳妆台前,随后而来的天音绕到他身后,从怀里掏出一只香木梳,右手揽过寒思夜一头蓝黑长发,不紧不慢的梳了起来。

她的手法很轻柔,梳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就好像这是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般,生怕有一丁点磨损。

“小公子的头发真好呢。”感受着长发在指尖划落的顺滑,天音轻轻笑道。

“是吗?”寒思夜搓了搓垂落在胸前的一缕,“没觉得有多好。”

天音轻笑:“小公子也是男孩子呢,一般男孩子都不太在意这些。”

“这样啊。”寒思夜看着镜子里少女的身影,突然问道,“呐,天音,你为什么肯情愿侍奉卢家呢?你是天境吧,明明可以活的很自由的。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唉,我吗?”天音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小公子居然会问这个。她微微一愣,然后一边给寒思夜梳头,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初和您的母亲,也就是大小姐打了一场,输了就来了。”

寒思夜闻言,问道:“母上很强吗?”

天音点了点头:“您的母亲,远比您现在看到的,要强大的多。至于到底多强,就等着您自己发觉了。”

“知道了。”寒思夜回道。

天音笑了笑,继续打理这寒思夜的头发。头发梳好后,她又绕到寒思夜的身前,仔细打量了下寒思夜的容颜,愣了愣,然后从梳妆台拿出粉底轻轻在寒思夜的脸上拍了拍。

做完这一切后,天音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浅蓝色长袍,递给寒思夜说道:“请您更衣。”

寒思夜点了点头,脱了自己身上的一件,接过长袍穿上。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适合蓝色。

这一身蓝色长袍,是天下第一衣坊琉璃坊的限定精品,无论是做工,还是美观程度都是毋庸置疑的。但能穿出这种效果的人,恐怕不多。

华贵中透着沉稳,儒雅中显着淡漠,再加上这位大人本身的气质,仅是轻瞥,便给人一种分外淡漠的感觉。而淡蓝色的衣着,更是加深了这份淡漠,让这位大人身上多了份人生寂寞如雪的感伤。

“您真的很适合这个颜色呢。”天音笑着看着寒思夜。

寒思夜轻轻一笑:“夸奖什么的之后再说吧,现在该走了。”

“明白。”

寒思夜踏出房门,脸上笑容瞬间收敛,一股淡漠出尘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属于上位者的威仪顷刻涌现。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被卢夜灵捡回来的寒思夜,而是这卢家的小公子,是这江湖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卢家的第二继承人。

“走吧。”寒思夜声音淡淡的说道,目光落到门前的落雪上。

他身后,女仆小姐轻轻点头,神情也是如他一般的淡漠。

“知道了,小公子。”

......

姑苏今天很热闹,街头巷尾,人山人海,许多外乡人都来到这座古城,而这其中大多都是一些江湖有名的青年侠士,也有些来自宗门世家的老者。

而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收到了一封邀请函,卢家的邀请函。

这本来没什么,卢家虽然在江湖上势力庞大,但也不是一骑绝尘,面对卢家的邀约可以不理会的人不少。但偏偏这邀请函上的落款是他们都未曾见过的名字。

没见过也就罢了,可以当作是儿戏,但偏偏这个名字的姓氏是个“寒”字。

和卢家有关系,又是姓“寒”的,全江湖都知道是谁。虽然这不是那个如雷贯耳名字,但估摸着和那位多少有点关系。那怕就是卢家炒作,他们必须得来,毕竟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位剑仙,即使是胡言,也不能忽视,谁能知道那位消失十年的剑仙会不会已经归来了呢?

更何况,寒思夜这个名字,让当初黄金世代的那一批人很容易联系到两人。

一位便是那位风华绝代的剑仙,另一位是曾经凶名赫赫的玉面罗刹,卢家大小姐卢夜灵。

这两位彼此间有意思,江湖人都知道。虽然这两位虽然一个下落不明,一个传言身陨,但没准当年某个时候一冲动,就有了个娃也不一定啊,瞧着名字,不是没那个可能。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就来了。

邀请函上的地点写的是姑苏的酒仙居,这是姑苏最有名的酒楼,以招牌“天仙醉”闻名江湖,和那天下第一的琅琊的苏记酒庄近乎齐名。

另外说一句题外话,这酒仙居是卢家的产业,在百国不少地方都有分店。

由于接到了卢家的命令,所以今天酒仙居直接就清场了,贴出告示,只有拥有邀请函的客人才可以进入。

这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家伙们多少满足了下虚荣心。毕竟酒仙居很有名,能有这种特殊待遇,的确是一份值得吹嘘的事,当然这邀请人要真是剑仙之子,那就可以大吹特吹了。

收到邀请函的各位侠士,一个就这一个的进入酒仙居,按照邀请函上的席位顺序坐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酒仙居安排的席位已经坐满了。

近乎百位的江湖名人齐聚一堂,这个场面,除了现在或许只能在武林大会上看到。

“人都到齐了,准备好了吗?。”楼上,卢夜灵扫了眼大厅,对着身后的寒思夜说道。

寒思夜点了点头:“没问题。”

“好。”卢夜灵看了眼寒思夜,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从二楼越下,落到席位正前方特意留下的空间。

“诸位,感谢能你们赏脸赴宴。在下卢豫州,卢家大公子。”卢夜灵对着众人说道。

席位中,一位靠前的女子开口打断道:“卢公子,您是百国首富,江湖上谁不认识您呢,自我介绍就免了吧。直接进入主题吧,我们百花门可是很想认识认识发邀请函的那位呢。”

卢夜灵看了眼那女子,笑了笑:“花缘仙子还真是直接啊。那好吧,就直接进入主题吧。思夜,出来吧。”

随着卢夜灵的声音落下,寒思夜从二楼跃下,宛若踏着流云般,轻飘飘的落下。

“听门生说,卢公子拍下了流云七步,看来不假啊。”一位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卢夜灵看着老人笑了笑:“是的,为了这孩子,特意拍的。”

“哦,这孩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能让卢公子这般看中?”老人摸着胡子,问道。

卢夜灵轻轻一笑:“大家会应约,什么理由卢某我是知道的。你们所求之答案,我会告诉你们。和诸位想的一样,这孩子,是我故去的姐姐的孩子,我的侄子,也就是各位所想的剑仙之子。”

对于卢夜灵的话,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半信半疑的,他们都是人精了,在卢夜灵没有给出令他们信服的证据前,他们是会犹豫,但绝不会相信。

卢夜灵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可能在座的各位不太相信,但这孩子的确是剑仙之子,我这有最有效的证明手段。”

说着,卢夜灵拍了拍寒思夜的肩。她会选择让寒思夜背负这个身份,肯定是会让所有人信服的,而最能证明这个身份的手段,恰恰就是寒思夜本人。

他身上,有这那位剑仙的剑意。

寒思夜抬手,体内先天剑意被调动起来,一股磅礴纯粹的剑意涌现出来,让人心头一颤。

下一秒,剑意变换,如大海般恢宏,以一股吞没万物之势席卷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剑意只留片刻,紧接着,寒霜降临,冰冷刺骨的剑意让人忍不住的打颤。

但这并没有结束,剑意还在不断变化。

灼热的炙阳剑意。

柔和的秋风剑意。

厚重的天岳剑意。

温暖的生生剑意。

......

各种剑意,自那道本源不断分化。

到了最后,一股冲天杀意涌现,恐怖的剑意瞬间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意。

它有这最纯粹的杀意,它的目标不只是人,而是这天,这地,这世间生灵,是一种掌罚天下的极意。

肃杀起,生灵灭。

所有人在感受到这股剑意的时候,脑海里都浮现出这六子诀,不由得站起身来,纷纷看向那孩子。

这一站,是对那位剑仙的尊重,也是对着孩子身份的认同。

不会怀疑了,也没人敢怀疑了。

能够分化成各种剑意,除了那位剑仙的先天剑意,全天下又有那个剑修可以做到!

先天剑意是剑仙身份的象征,拥有先天剑意的孩子,除了是剑仙的孩子,恐怕也没别的可能了。

“百花门,莫花缘见过小公子。”花缘仙子突然欠身行礼。

剑仙之子,还是卢家的小公子,这个身份何其高贵。而且刚刚感受着剑意的同时,她也察觉到了这孩子的修为在地境巅峰。看他模样,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这个年纪居然有这种修为,天赋什么的,不用多说,妥妥的剑仙之资。

这等天赋和身份,眼前的孩子未来绝对是扰乱这天下风云的大人物。

这一礼,不亏。

瞧她这机灵样,众人也反应过来,一个就这一个,连忙拱手行礼。

“暗影楼,花朝见过小公子。”

“天一门,白洛缇拜见小公子。”

“蜀山,李悠拜见小公子。”

......

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通通向这位十二岁的孩子拱手行礼。在男孩面前,就好像他们才是晚辈一样。

寒思夜看着这些人,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厌恶。一个个的,那副谄媚的嘴脸,让他很不舒服。

他死死的攥着衣角。

他很像大声呵斥这些人,但是今天很重要,理性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卢夜灵注意到寒思夜的小动作,轻轻拉起他的手,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思夜,你要习惯,这也是江湖的一部分。有人会为了信念不顾一切,就有人为了利益阿谀谄媚,这是世界真实的一部分。俗话说,修行亦是修心,但你这四年只是修炼,却没有没有磨炼心性。你们道家讲究先入世,后出世。这个计划不仅仅是对你暮雪姐姐,对你也有帮助。”

寒思夜眸光内敛,心渐渐沉寂下来。

“明白了,母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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