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世界最仁慈的恩赐,莫过于人类无法理解的奥秘。
我们栖身在一个名为“无知”的星球,孤立在被重重迷障包围的黑色宇宙之中。
不管是白兽还是恶魔,我们对其的存在一无所知。
唯一被人告知的是,邪恶煞白的混沌之兽、神秘莫测的邪神之足。
每一个大人无一例外的将其描述为极其可怕的异物。
因此,我像其他的人一样都对这些从未见过的口述之物感到畏惧。
但经过身体与能力的成长,我逐渐变得颇为有些胆识,甚至想亲自去见识这般令我幼时如此胆怯的怪物。
后来,煞白的异兽去往到了面前,就如他们所说的,确实是不洁和嗜血的化身。
不像这世上的生物,它们没有一个作为活物该有的生命供给机能,身体里只有来自混沌的虚空。
无法想象它们空无一物的躯壳出于何种的本能,又是什么支持力量让它们如此强大。
为此,我不断地寻找着有关的种种书籍档案和历史手稿上的逸闻轶事。
最后,我愚蠢地触摸到这些事情背后的黑暗。
即使我所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但终有一天,那些由零星知识拼凑出的可怖远景终将到来,那时候我们也无处遁逃。
害怕、畏惧、胆怯,这些幼年时所携带的情感又一次在心中生根发芽。
曾试想着在一片祥和宁静的城市中简单地度过一生,但见识到黑暗的我已经回不去了。
每当听闻来自深处领域之中的怪诞之事都会让我内心躁动疯狂,思考着“那一天”是否已经到来了。
很多次,我的神经被各种事情牵扯得快要发疯,仿佛耳边就有只“恶魔”在低语着邪恶的咒言。
我巴不得这个世界就这样被毁掉,连同我那脆弱的心灵一起粉碎。
没想到的是,“那一天”竟然到来……
在天空之中的“深渊之门”被打开了。
一大群白兽不知从何处诞生在城市的周边,它们所到过的地方都逃不过生灵涂炭的命运。
即使大批的人怀着自豪和勇敢的内心毅然面对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我仍感觉不到希望。
——因为“恶魔”已经降临了
相比起白兽造成的损伤,“恶魔”的可谓是毁天灭地。
虽不见过真容,但数千公里的气息就已经让我发畏。
我想着在它把我拖入深渊前结束生命,但回想起那些低语,便放弃了。
转头,我满怀期待地等着“祂”的到来,想要变成永恒之中的一员。
但可惜的是,“恶魔”似乎被他们阻止了,被愚昧无知的人类阻止了。
那这一天起,我的心逐渐变得躁动,想要得到灵魂的解脱。
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不敢表露出那样感情,更不能向谁诉说难耐的悸动。
我发誓,那时候的我尚未是崇拜“祂”的,仅仅是潜意识的在诉求赎罪。
往后的每天,我像是戒断的患者那样痛苦难忍,寝食难安。
因为我的矫揉造作亵渎了“祂”,但自己却不敢认清这份来自于内心的憧憬。
直到某一天,“祂”的使徒化为人的姿态亲自登门拜访了我并带来了“福音”。
在它的劝说下,我那躁动的内心被安抚了下来,心惊胆战的日子也结束了。
同时,我也正式成为了他们之中一员。
被不可思议地“祝福”的我,开始认清了世上的种种,开始懂得如何去思考。
为了能更好地让供奉的存在降临于世上,带着加入他们的烙印,我与志同道合的同伴们走上了那条向往已久的道路,潜伏在社会中。
如预料到的一样,常人的认知与思维与我渐行渐远。
当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变得像是个异类并未感到羞愧时,反而是谴责自己没有更好地用语言将其描述出来。
在与世俗的交往中,我厌烦着在那些满口大义的伪善者面前掩饰自己。
这和当初的惧怕所给我带来的痛苦大相径庭,因为我明白一个真理
——黑暗终将会降临在这个世界,人类无法被拯救
但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为什么这群人就是不明白。
而且,最让人恶心是这所学校,整天说着什么为了学生要拼死去战斗,这种垃圾发言真是让人恼火。
特别是那个李小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让她尝尝所有学生都惨死的滋味,就像五年前一样。
哈哈哈,稍微想起都让心神愉悦,好期待到了中午会发生什么……
“嗯……?”
无法按捺内心的激动了,欧阳刹方从浅眠之中徐徐醒来。
虽然因为年纪的增长,大脑迟迟地未能完全恢复精神。
幸得于长年累月的“恩赐”,身体仍如青年时候的那般健壮魁梧,未曾有一丝的退化。
脱下宽大的睡衣,展现出来的是色泽饱满的肌肤以及背后咧着大嘴的山羊头骨的烙印。
经过细心地打扮,欧阳迈着自信地步伐走出了房间,朝着仍是昏暗的前方走去。
刚走下宿舍的首层,不少的教师们都纷纷在周围的地带寻找着什么。
这时,一位身穿披风、脸上还有些许胡子男性朝着欧阳走来。
“打扰一下欧阳老师,请问你有见过这名学生吗?”
说着,这名男性向着手中的照片。
而照片上面的人是已经失踪有半天的陈静封。
欧阳思索了一会儿便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一句:“好像见过呢。”
“什么时候?”
男性催促地问道。
然而,欧阳并不想特意回答,而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大概是昨天的中午,这学生是李老师班的吧?失踪不是挺正常的吗,有什么找的必要。”
“欧阳老师,我希望你不要有这种态度去差别对待学生。”
“嚯嚯,如果这学生不是李老师的,我很难想象你会这么卖力的去找,明明还要出外面办案,又要来学校上课,真是辛苦你了雷老师,不,雷警官。”
男性明显感觉到语气中的辛辣,心中也顿时心生不快。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这些时间了,像这种学生在学校出了事基本是没什么活头的了。”
“你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
“你也要和李老师那样向我展现师德的美好吗?省省吧,你来这里教书也不过是附带的,你没有资格来评判我。”
很显然,男性明白欧阳完全是不想配合,纯粹是找茬,渐渐地也失去了耐心。
男性没有刻意去跟着他的话来正论,反手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半截的紫色围巾。
“请问这是你掉的吗?”
“好像是呢,你从哪找到的?”
“是叶老师昨天在后山附近找得到。”
“我上星期确实去过那里,不小心弄坏就扔了。”
“可找到的当时后山附近发生了一场打斗,而且还有出现了特殊的气息。”
“然后呢?这似乎和你要找的学生没什么关联。”
“你请问,你昨天下午去哪了?而且晚上才回到宿舍。”
“我有事出去要办,不行吗?话说我有什么理由要去迫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废物?”
似乎感受到了欧阳的不快,男性一脸释然。
“别急,我单纯是想问问而已。”
“雷警官,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而说这种话。”
“欧阳老师,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有偏见而对学生说这些话。”
说完,男性转头就离开了,留着欧阳在原地愤懑。
“你们这些以道德自居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突然,还在没有等怒气爆发出的欧阳顿时感觉到一阵炙热感,随后一把将自己脖子上紫色围巾扯了下来。
“什么?!”
欧阳惊讶地看着围巾上的红色符文逐渐随着火焰燃烧消失,不一会就完全消失殆尽。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迅速运转着尚不灵活的脑袋,愣了一阵下后,欧阳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森林,眼神慢慢陷入焦虑之中。
在细心观察周围的动向后,欧阳以快速而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步伐冲着后山走去,嘴里喃喃道:“阻止‘祂’到来的人,不得好死。”
没过多久,欧阳来到了后山面前并且开始检查起周围的结界。在仔细确认过后,他也进入了森林的里面,以修复损坏的“媒介”以及杀死破坏它外来者。
进入森林,欧阳观察着是否有白兽的踪影,但如所预料的一样,白兽确确实实没有出现,这时才百分百认定“媒介”已经遭到某人破坏了,甚至把传送到地面的白兽都一一消灭。
纵使“媒介”出于他手,但在这片如迷宫般的树林之中也不能轻易地寻找到在何处。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欧阳依然找不到“媒介”所在地,而此时他开始考虑起暂时关闭另一个结界——阻止感受生命的感官系统。
眼看时间不剩多少了,欧阳立马小范围的关闭屏蔽生命气息的结界,就在起手的一瞬,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地底下涌出了一股剧烈而又腐败的邪恶气息,但对于他来讲只是华美与梦幻的香气,而至于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是因为在他的附近一样有着白兽浓厚的气息,这就说明“媒介”实际上并没有破坏掉。
就在此刻,里德从欧阳面前的树后方缓缓显现他的身影,并身旁还有个背着绿然的静封。
“真没想到这都没把你杀死,李小春的学生……”
看到静封的瞬间,欧阳迅速展开攻击,瞬时间就扔出了三把由光粒子组成的匕首。
“退后——”
而在另一个方向,一个声音传来同时忽然一阵剑气将飞行中的光匕首打飞,并在空中随即消散。
“嗯?”
欧阳还在疑虑之余,里德会心地笑道:“委托完成。”
就在双方对峙的某侧,一个身影从黑暗现身。
静封看到并震惊地喊出这人的名字。
“叶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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