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缓慢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响着，虽然虚弱但却不失节奏，瘦小的身子上，暗色的气流缓缓流转，顺着鼻息出而复进，进而复出。
“你。。。”夏莲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白凌自嘲地笑了笑，“很害怕对吧，我就像一个怪物，顶着人的外皮，饮着神的血液，在暗地里做着你们都不愿做的事情。”淡淡的稚嫩的声音透着寒意，不带着任何的感情。
一旁的海魂没有再动弹，那身盔甲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宣誓愿意以生命追随的人。那一年，她从黑暗的影子里浮现，她看出了自己的懦弱，说破了自己对腐朽的上层的痛恨，也给自己重新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运用的什么能力对吗？”白凌忽然看向夏莲，水银一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东西流转着。
“嗯。”夏莲点了点头，“虽然我知道我这么问并不合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如你所知，就是影术而已。”白凌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夏莲却是一愣：“谁都知道你用的叫影术，那到底是什么？”
“是术阵”看见夏莲露出不解的表情，白凌继续说道，“。。。你们大家都以为我的影术是一种法术，或是体术，但是。。。。这是一种术阵。”
“什么(๑•̌.•̑๑)ˀ̣ˀ̣术阵？”夏莲不由自主地召唤出启示录，开始快速翻找起来，随着书页“哗哗哗”过去，夏莲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夏莲也找不到类似的术阵记载。
“全知者夏莲也会有不知道的东西是吗？”白凌笑了，“肯定找不到的，这种手法虽有出现，但始终被视为异端，偶有出现无法传承，渐渐就消失了。”
“可启示录。。。”夏莲还想争辩些什么，可白凌却摇了摇头：“它并不是知识，只是应用而已。”
“咔嗒”一声，会议室的门锁上了，原来海魂在刚刚无声无息地出去了。他并非不好奇，虽然他见过也了解过尊上的手段，但至始至终不敢深入，那不是他可以具体了解的东西，更何况尊上并不想要他知道。作为追随者，有些东西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不好的。
看到海魂已经出去，白凌暗暗点头，虽然海魂追随他仅仅两年，但他的意志却是相当坚定，对自己的定位也非常清晰。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知道的不去了解。不像某些人，天天就爱折腾自己。
“啊嘁”刚刚把星璇安置好的冥蝶打了个喷嚏，面色有些幽怨，“谁在骂我啊真是的。”
白凌忽然脱下了斗篷，然后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
“啊～～”夏莲赶忙捂脸，“你把衣服穿好啊！”
白凌褪下衬衣放在一边，有些无语地看着红透了脸的夏莲：“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看我背后。”
夏莲这才把手放下，看到白凌已经转过了身。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面前少女的背并不是像她的皮肤一样娇嫩，而是布满了灰黑色的纹路，狰狞地攀附在她的背部，密密麻麻。
夏莲犹豫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还是靠了上去。冰冷的触感让夏莲有些心疼，她没有摸到什么东西，手感上就是皮肤，而且相当细腻。
夏莲不信邪，继而用手掌抚摸着，白凌感受到后背的触感，微微一抖，但装作镇定，可是微微变红的脸蛋和颤动的耳鳍还是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这次夏莲感受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感受到了极其强大的力量在皮肤上流转，准确的说是在纹路上流转，能量密度之高，强度之大，前所未见。
“这就是影术么？”夏莲似在呢喃，又像是在询问，“你把阵纹刻在自己的背上？”
“不，不是背上”白凌向前挪动了一点，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背上，你看到在背上只是因为这里阵纹密度大而已。”夏莲再次仔细查看，发现背上的纹路有极其细密的发丝状的纹路在边缘延生，没入身体深处不见。
“阵纹大体上沿着血管延伸，布满身体，但是除了背上，其他地方的阵纹都异常纤细，不会被发现。”
夏莲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是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下了术阵？这。。。不会很疼吗？”
“疼？当然疼了”话虽这么说但是白凌却没有流露出那怕一点点痛苦的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该习惯了。”
“我的力量来自于血液，高阶位的血液，血脉之力便是术阵能量的源泉和基础。”白凌接着解释到，“因此我需要不断狩猎强大的神族和混沌种，饮下他们的鲜血来维持我的力量，并再此过程中不断改进和提升影术的层次。相比于刚刚烙印下的时候，阵纹已经复杂了三倍有余了。”
“没想到啊～～怎么都想不到啊。”
“习惯就好了。”
“习惯。。。这你都能习惯得了啊，十圣之中唯有你才有可能。。。”
忽然停顿，看着白凌的耳鳍，夏莲却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再把人族的命运托付于她。
“可我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白凌也知道夏莲想要说什么，自嘲地笑笑，“我的记忆已经苏醒了，我现在无论是对于人族还是人鱼族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不是吗？”
沉默，令人恐惧的沉默，看着眼前的人，夏莲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从她而言，眼前的人是可以依靠的，但是对于相当多的人族而言，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守护者，反倒是一名残暴的神族。无论她究竟是什么立场，有着什么意愿，血脉的隔阂甚至可以让最亲密的战友形同陌路。
“这就是你的答案么。。。”白凌站了起来，也不再看向夏莲，穿上衣服，披上了斗篷。
“不，不是这样”夏莲又，有些慌乱，她怕，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白凌毫无疑问是向着人族的，从她封印灵魂印记的行动就说明了一切。“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背负这么多东西。”
白凌没有回答，但她从来不会背叛自己曾经的家园，哪怕只是为了她，那个为了人族而死的人，她也会将这一条路坚持下去，守护住她最初的愿望。
“海魂，帮我准备一间过夜的房间，和你一样就好。”白凌径直走出会议室，一直在门外守候的海魂应声离开。白凌又忽然转过头：“我看你挺关心星璇的，你可以去看看她，应该在冥蝶的房间，今天喝的有点多了，但她毕竟是圣阶应该不要紧的。”
“算了吧，她毕竟是你的人，我先回欧希亚了。”夏莲摇摇头，这种事情自己也没法改变，况且那个人曾经在战争中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就当是赎罪吧。
“那好，我让贝塔送你，明天早上我回去。”白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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