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教堂没有一扇窗户还保持着完好,每一寸地板上都布满了灰尘与碎片。大教堂内的墙壁上的雕刻与装饰都被悉数拆掉,其中的大部分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祭坛的桌子也都被毁坏了,它们被用作建造石质或木质的路障。中厅和走廊之间用于忏悔的屏风被推倒,它们挡在了通往上层的通道入口处。破碎的雕像四散在地板之上。
在大厅尽头矗立着一尊雕像,有四个成年的凡人那么高,无目地怒视着这一切。那是一个身穿长袍头戴兜帽的形象,面部被隐藏起来,一柄巨剑紧握在双手之中,其尖端立于雕像的基座上。长袍的褶皱被炮火砸得粉碎,白色的大理石上沾满了灰尘与血渍,上面还有大量恶意破坏的痕迹。这片区域在被叛徒占领期间,被叛徒们进行了严重的破坏。
林晨对这一在战斗中没有完整幸存的东西没有在意。自从五天前来自混沌叛徒们第一次进攻大教堂时,他和其他的忠诚者们就一直忙于争夺这里的控制权。完全没有时间进食或睡觉,这段时间全凭动力甲内的维生系统所支持,不过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连续不间断的战斗,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疲劳的迹象。战斗损伤了他动力甲内的几根纤维束,尤其是技术军士之前帮他修复的地方,只要快速伸展肘部就会产生令他恼怒的延迟。他头盔内的循环空气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这表明过滤系统需要进行清洗维护了。林晨的血管中还残余着由其盔甲注射的兴奋药剂。他的内脏隐隐作痛,主要是因为他体内的移植器官正在努力排除血体中的杂质。
尽管有一些不适,林晨还是仍如往常一样敏锐。他扫视着被毁坏的门廊和窗户,不断注意着大教堂西侧的敌人们下一次攻击的信号。当天晚些时候,忠诚星际战士们已经决定先不清理尸体,希望这些能对接下来的叛徒的袭击部队起到震慑的作用。许多苍蝇已经开始聚集在臃肿、血淋淋的尸体上方。
过去两天,弹药存量一直处于危险的低点。而现在那已经不再是问题:来自码头的克塞塔小队抵达了这里,受大药剂师已及第四连长之命带来补给品和最新消息。大药剂师和第四连已经成功将叛徒们封锁在了船坞的东南弧形区域内,这是一个围绕着为蒂亚斯港提供能源的地热发电站区域。战团牧师将尽快向林晨这边派出更多的援军。林晨知道在战团第三连到这里汇合之前-他只需要再在大教堂坚守几个小时的时间。
“团长你觉得叛徒们明白他们目前所处的困境吗,?”雷尔中士询问道。他的临时小队抽调自第三连,在走廊被封锁之前,他们被部署于一排从上层搬下来倒置的桌子和诵经台后面。
“也许,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中士兄弟,”林晨回答道。“我不认为他们的战术观察技能可以认知到目前对他们位置的威胁。”
附近瓦砾废墟的响动引起了所有星际战士们的警觉,数把武器瞬间抬起瞄向西面的门窗。那阵嘈杂的声响停了下来,随着一声响彻整个大教堂的嘶哑吼叫,大量混沌星际战士涌入了这栋建筑。穿过街道和破碎的门扉,还有很多邪教徒从损毁的窗户处爬进来。
混沌星际战士的战吼被来自黑剑战团星际战士们开火的轰鸣所回应。林晨使用他的爆矢手枪射向从他左边窗户入侵的混沌星际战士。奔流的火焰从他右边喷出,席卷了从门廊进入的一群敌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震惊。这一幕已经上演了十几次了:有时叛徒们迫使忠诚者们撤退;有时他们刚站稳脚就又被击退。胜利近在咫尺,林晨决心这一次绝不会将大教堂的控制权交给敌人。
随着更多敌人涌入大厅,林晨不停地射击,每一发爆弹都正中目标,直到打空他的弹夹。他在快速更换弹夹的一瞬间想了一下到底还有多少敌人,现实令他失望,他们在意识到自己位置的困境后最终选择孤注一掷向港口推进。叛徒们并没有在城市中心地区重组他们剩余的兵力这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忠诚阿斯塔特们的火力令叛徒们承受了惨重的代价,但叛徒们依靠用大量的混沌邪教徒充当炮灰还是成功冲到了掩体前。混沌星际战士与忠诚星际战士们在碎石与破木组成的瓦砾间展开战斗。林晨避开一把咆哮着向他挥来的链锯斧,用一记重拳砸碎了攻击者的脸,瞬间就打碎了他的脑袋。一股鲜血溅了林晨的盔甲一身,那个混沌星际战士向后退了一步,倒在地上,这时另一名叛徒向林晨发出怒吼。当对手呼呼作响的武器迎上动力剑时,林晨用他的爆矢手枪射中了敌人的腹部。叛徒倒下时血液与肠子从他动力护甲的破裂的地方溅出。林晨走到刚才那个叛徒所站的位置,将他的磁力靴重重踩在另一个叛徒的头上,将其颅骨碾碎。
一枚急促的火箭击中了林晨的胸甲,将他撞到一边。他努力调整步伐试图保持平衡,瓦砾在他的重量下变形,当他摔在地板上时整个手臂都在发抖。敌人的踩踏和刀刃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他挣扎着向后滚去,然后竭尽全力地踢出,将三个敌人击倒在地,他们腿部的骨头全都被踢碎了。随着咕哝声,林晨将自己挪到右边,并用左手的动力爪劈开其他敌人。
佩利尔刚好及时赶到,他的手中紧握一柄散发着蓝色光晕的动力剑。中士的挥砍斩断叛徒的脖子和肢体,当他抵达林晨的身边时已经砍倒了半打敌人。几秒钟的喘息后,林晨已经可以将自己的上身挺直。随后他抓着佩利尔的背包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林晨扭动身体将武器对准敌人,射出了他武器中最后的三发爆弹。
又有两名佩利尔小队的成员赶来,携带着爆矢枪和战斗刀,将敌人们赶回了门廊。林晨集中精力恢复他的身体,他的双眼扫视地面寻找着他的动力剑,但除了废墟什么也没看到。
林晨和他的部下们慢慢沿着大厅向雕像处前进。突然一阵枪火吞噬了他们。林晨上前弯腰捡起倒下中士的剑时刚好一枚手雷落在了他的脚边。爆炸将星际战士抛向雕像的基座,并将那把武器弹到了相反的方向。在一阵浓烟中,林晨发现自己与其他人脱节了。
一阵来自热融兵小队的电浆武器火力穿透了叛徒们,白热的能量团将他们的躯体蒸发。借此叛徒们注意力被分散的时机,林晨滑向了雕像基座的后面评估着形势,雷尔和热熔兵小队被围困在走廊下方。街上再没有更多的混沌星际战士们进入这里;目前这里的似乎是最后一批。他们中有十几个躲在柱子和瓦砾后面与忠诚星际战士交火。在他右边,林晨看到一支小队正在偷偷摸摸地穿过暗处,试图绕过热熔兵小队的位置。他识别出了对方手中能量武器发出的能量闪光-这些一定是几天前从地下墓穴将佩利尔他们击退的那些敌人。
林晨本能地朝着敌人的方向走了一步,但随后马上停住了自己。即便自己的武器装备全部完好,他也不可以如此冒险对方手里有能量武器贸然行动会有极大的风险。林晨四处寻找想看有没有被丢弃的战斗刀或爆矢枪或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一无所获,此时他的目光被那尊巨大的雕像吸引住了。这尊石像和墙壁之间仅有很窄的一段空间。林晨将自己推入其中,用手臂和双腿将自己拉升了几米。
林晨将肩膀顶在墙壁上,收腰把双脚抬起来,随后蹬在了雕像的背上。他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腿上,尽最大努力向外推出双脚。林晨绷紧起身上每一块肌肉,额头上很快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汗珠。动力甲因其纤维束对抗雕像的重量而闪烁起橙色的警告标识。
当雕像被从基座上分离时大厅里回荡起一声巨响。它摇晃着向前倾了倾随后静止下来。
“为了帝皇!”林晨用他剩余的所有力量吼道。
起初很慢,但速度越来越快,雕像倒下了。带着沉重且优雅的姿态,它撞向了叛徒们的身上,将他们砸碎在瓦砾之中,溅起的石块切碎了那些在冲击中幸存的家伙。没有了支撑,林晨摔了下去,脑袋贴着墙撞到了基座上。
耳鸣,半盲,林晨努力拖着身子站了起来。借助雕像基座撑起自己,一瘸一拐地穿过瓦砾去查看他的杰作。雕像残骸下满是被碾碎的躯体,几名叛徒正拖着血迹试图从尘埃中爬出来。此时传来扎米尔火焰喷射器的噼啪声,一团火焰吞没了那些幸存的敌人。周围爆矢枪的枪声逐渐停下,寂静再次降临。
“所有敌人已被清除,团长,”通讯频道中雷尔的声音平静且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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