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课比大一要多一些了。过完元宵节,第二天是星期三,对于郑华来说这是最难受的一天,因为这一天……
满课。
刚来就是高压,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八点四十,他想起高中的时候老师骗他们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结果老师说的是十几二十年前的状态。就拿他寝室的陈举陵来说,大一开始就隔三岔五往图书馆钻,然而大多都是败兴而返——去的时候图书馆已经爆满了。他改变作息,早上七点就排在图书馆门口——但图书馆开门的时间是八点。
要不是自己在的寝室不是“得不到安宁”的类型,让他觉得与其在图书馆排着浪费时间,还不如呆在寝室来的痛快。所以,他第二学期就不去图书馆了。
他的奋斗逼行为让庞清庭很是痛恶。当然,他不会明说,只是偶尔会阴阳怪气一下。陈举陵又不是傻子,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回应,因为他不清楚另外两个人怎么看自己,也不想因此换寝室。他对比过,别的寝室没有这个寝室这么安静:于郑华先不说,就是是“花花公子”郑任军,晚上也不会在寝室里和他女友聊骚——要么不聊,要么就离开寝室。
所以,他并不希望这个寝室发生多余的事情。
然而,陈举陵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寒假过后,最不可能生事的于郑华,竟然成了寝室炸裂的导火索。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变成了女人。
于郑华从早上开始就觉得不舒服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天旋地转的——就像酒喝多了一样。
别的不说,他的酒量还是行的——啤酒的话可以连喝六瓶,白酒可以喝一整瓶保持不醉。这是不是他的极限不清楚,他父亲一直都不希望他成为酒桶,所以他喝酒的次数不多,但总能做到一喝惊人。
但今天的“酒量”,似乎是像输液一样,直接把“酒”输到血管里了。
“你怎么了?”上课的时候,坐他旁边的郑任军看于郑华坐着就摇摇晃晃的,不免有些担心。
“没……没什么……”
“你这表现简直像是喝醉了,除了没喝酒。真的没问题吗?”
“应……应该……”
勉强撑过了一个上午,于郑华感觉自己体内在发热,真的像是醉酒的状态。可是他脑子依然很清醒,就是走路摇摇晃晃的,吓到了路过的学生。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把手搭在了郑任军的肩上。
“喂,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这一搭手把郑任军吓得不轻。
“不……不去……”
“你开什么玩笑啊,都这样了还不去?”
“帮……一个忙……把我扶回寝室……作为补偿,我点份外卖请你吃……”
“……”
郑任军还是要坚持送他去医院。
“都说了让我回寝室!”
于郑华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他不想在医院引发骚动。他竭尽全力吼了出来,把周围的人吓得心惊肉跳。吼完他就昏睡了过去。
他深厚的陈举陵和庞清庭见状,有了不同的想法。
“还是要送医院,感觉他生理和心理上都出了问题。”陈举陵说。
“送他回寝室。”庞清庭说,“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他为什么不想去医院?”郑任军对此感到很疑惑,“真要命还不去医院?”
“如果真的不对劲了,我会负责送他去医院。”庞清庭说完,就把于郑华夺了过来,扛起他,“你们先吃饭吧,我点外卖吃就是了。”
“……”
看着庞清庭和于郑华远去的身影,陈举陵只有不解。
“我的提议有错吗?感觉庞清庭在刻意针对我。”
“你的提议没错,但你和庞清庭本就不是一路人了。”
“为什么?努力有错?”
“不是努力有错,而是你在他面前努力有错。”
“我又没刻意表现……先不说这个,于郑华要是真出了问题,他真的会对此负责?”
“看看再说吧,于郑华不想去医院,多半是因为那件事让他感到很丢人。”
“所以更要去检查啊,要是对方有性·病,那他不就完了?”
“嘘!”郑任军环视四周,急得捂住了陈举陵的嘴,“你疯了?在这种场合让别人听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陈举陵被捂着嘴,也说不出话来。
“总之先等等再说,暂时不要惊动其他人。”
两人抱着各自的想法,默默地在食堂吃完了午饭。
回寝室的时候,庞清庭正在吃外卖,于郑华躺在床上,表情十分痛苦。
“喂!他情况怎么样了?”郑任军奔到于郑华床边,回头问庞清庭。
“不太清楚……他好像有点发烧……”
“那你不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郑任军质问道。
“我是想打电话的,但……”庞清庭无奈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郑任军定睛一看,发现他的手机的一角有摔过的痕迹,“他拼了命阻止我打电话,把我手机摔在地上,说摔坏了他会赔,但千万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郑任军完全无法理解于郑华的行为。
“不去医院,那至少得通知他的家人吧?”陈举陵说,“谁把他的手机……”
“别!别!千万别!”于郑华惊叫道,“千万别……”
“你到底怎么了?大家都在担心你啊!”郑任军也冲他叫道,“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之后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好好上课就是了,总之千万别……”
陈举陵实在忍不了了:“不行,还是得打电话叫救护车……”
然而,他拿出手机的一瞬间,于郑华就从床上蹦起来了。那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的脸,吓得陈举陵手一抖,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我说了别……”
郑任军本来也想拿手机出来的,但他知道一旦这么做,自己的手机就是第三个受害机了。
“真的没事?不是染上性·病什么的?”郑任军又问。
“没有!她体检过的,很健康……”
“……行吧。如果晚上回来出了问题,你就必须得去医院。”郑任军想了想,还是尊重了于郑华的想法。
“好……”
于郑华总算放心下来,躺在床上,面色比刚才柔和多了。
但真正的痛苦并不是现在,下午才是正式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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