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会,桌上的纸袋全都空空如也。
“真的没有问题了么?”
“嗯。”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么?天都已经黑了。”
“谢谢你,玛格丽特姐姐,但缇娜我想要自己去找。”
“这样么,嗯,我知道了。”
“那么,再见了。”
缇娜舒缓了下身体,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朝着处在大门口微弱灯光下的玛格丽特挥了挥手,随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缇娜...再见了。”
玛格丽特转身看了眼房内深处的那堆纸袋,这明显不是任何一名血脉纯正的血族会去吃完的东西,因为本身纯血血族就没有进食的生理需求,吃食物只是一种消遣,所以只是相当于浅尝辄止的地步,但是她不太一样。玛格丽塔最后看了一眼早已消失在黑夜中的那个单薄且孤独的身影。
就像是无底的深渊,怎么都填不满的欲望。
玛格丽特这么想着,把大门给关上了。
希望你完好,白矢姐的妹妹。
真是长得一样呢,缇娜殿下。
今晚的夜空上,双月不再庇佑这片天空,就连星辰也无胆占据这片天空,不再闪烁,黑暗成为了主,彻底笼罩了整片大地。街上冷清得很,一个行人也没有,平日本来灯火辉煌的街道此时也被黑色占据,街边的路灯如枯死的树枝,摇摇欲坠,路旁的摊位前不知何时被黑色的光芒环绕,上方摆出的面具仿佛在对着谁微笑。
“姐姐。”
缇娜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稍作分辨,继续迈着小步子向着某个方向前进。
缇娜。
那道低吟再次浮现。缇娜身子一僵,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从缇娜身旁不远处的面具中,传出“咔哧”的奇怪声音,随后,它两边的嘴裂了开来,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不要!”
路灯的影脱离了它本该所在的位置,拉直了,随后竟一个个从地上立了起来,一只只黑影般的手带着利爪从各处一同转向了缇娜,一高一低,犹如铁幕将其围困起来,它们无声的靠拢,向着缇娜的方向,缇娜颤抖着身子,向后退了退,但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不...要......”
就像是小动物在临死前的呻吟,如此的微小且脆弱。缇娜环抱着自己,蹲了下去,将自己缩在里面,仿佛这样做能寻求些安全感。
“咔哒。”
即便落入了如此境地,在缇娜耳边,那声音依旧是如此的清脆。缇娜知道这声音出自于哪,这是她司空见惯的。她竟瞬间受其鼓舞,之前所表现的畏惧竟突然消失不见,她没有一丝犹豫,立马站起身子,对着声源处喊出她从未发出过的嘶吼。
“姐姐!不要过——”
声音还未传至,一道身影先行闯入缇娜的眼瞳之中,虽然处在无边的黑暗,但那道白色却依然不失其光度,紧接着一道颤抖着的声音的是,一个简单却又无比温暖的拥抱。
在缇娜眼前,白,终于冲破了黑。
“缇娜...嗯......”
“不要靠近我,姐姐!”
缇娜试图挣扎出白矢的怀抱,但缇娜就像是面对着雄狮的雏鹿,毫无抵抗之力,白矢见此反而是抱得更紧了些。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最后的语句犹如堵塞的水流,断断续续。
“不行的,现在的我...”
缇娜使出全身的力气,脱离出了白矢的怀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抹了下擦破的皮,伤口瞬间消失不见。白矢立在了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像是呆住了。
“不行的,姐姐你不能够过来,现在的我,唔...姐...姐......”
说着说着,缇娜突然声音颤抖起来。
“没事的,缇娜。”
白矢缓步向前,托起缇娜的小手,将其拉了起来,重新抱在了怀里,缇娜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反抗。
“缇娜,我们都在这里,别怕。”
“嗯...啊,唔...”
“我们都会在这里,梓凌、莉莉丝还有我,我们都会伴在你的身旁,一直,一直...就连死亡都不能把我们之间的联系切断。”
“谁叫我们是家人呢,对吧,缇娜?”
“嗯...唔......”
“缇娜。”
“嗯...”
“你将会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不会一个人,永远不会,我向你保证,以我的名义,不。”
像是一颗微小的星辰炸裂开来,天空闪过耀眼的白光,但随后便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再无踪迹可寻,天空只闪过了短暂的光。
白矢向着黑夜望去,随后看向缇娜,笑了出来。
“以‘姐姐’这个身份呢。”
像是回应着白矢的话语,先是一道,接着又是一道,犹如流星般,接踵而来的道道白光撕裂了黑暗,闪烁于两人的头上,天空重新被星光照耀。烟火,在无星之夜,绽放开来。
“嗯。”
眼泪流过脸颊,顺过那展露出来的笑容,滴落下来,融入大地,随之消失不见,唯有那烟火下的笑容永存。
不远处,果实“嘭”得一声炸裂开来,金黄色的碎光散去,一段晶蓝色的字体转瞬即逝,如果有懂得古人类语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懂得其涵义——缇娜我希望,能够平静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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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
我推开一道道的房门,朝着里面张望,但除了些许女仆在其中,我就没发现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从远处传来些喧嚣的声音,我凑到窗前朝其看去,虽然因为黑灯瞎火的有些看不清,但那不远处的广场上,的确已经占满了人,从中不断传出些争论声,我从中听取了一些,发觉没什么用,扭过头去,便离开了。
烟火大会么,这个世界也有这种东西啊。
“缇娜!你在哪啊!别再躲起来来了,好么?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吧!再不出来的话,烟火就要放完了!”
突然,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大喊,但过了一阵子,除了前来查看状况的女仆就无其他人了。
我对着那女仆打了打手势,示意没什么事情。
也是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找到。
最后,我抱着打赌似的心理,走到了那扇门前,那扇对我无比熟悉的门,我摸了摸门扉。
一定要在这里啊。
我默默祈祷,然后推开了门,房门内十分得黑,根本看不清东西,但下一瞬间,随着一声爆裂声,屋内被照亮了,紧随着的是不断的巨大爆裂声,在我耳边轰鸣,但我甚至察觉不到。
屋内没有一个人影,但在那柜台最上方摆着三只人偶,个个都特征鲜明,一看便知是谁,那是照着我、白矢与莉莉丝外貌所做的布偶,在混乱的人偶群之中,被整齐的排放在一起。
在其中,并没有缇娜的布偶。
我轻微的开口。
“缇娜。”
但却声如轰雷,甚至盖过了那一阵阵的爆裂声,在我耳边清楚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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