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当掉了一件自己身上佩戴的饰品,苦笑地换来了足够他在特兰多瓦生活数月的金币,原以为能从那压得人无法喘息的家族里永远地逃离出来,没想到连简单地活着也要依靠着他们曾经的施舍,甚至连自己的安全也是老管家吉姆在负责着,那几近万念俱灰的心中竟出现了一丝愠怒。
特兰多瓦的街道上到处是流浪人的笛声琴声,在剧场的门口,他看到了贴着侧门站着的流浪人,他手中舞动的羽笛演出一首流畅动听的曲子,带着夸张的表情,那雀跃的演奏仿佛向四周的行人索要着赏钱。
艾瑞克随手摸出一枚金币,掷入流浪人的帽中。流浪人立刻带着更夸张的笑容用高音向他致敬,周围的人也都哄笑起来。老管家吉姆在后面注视着少主的举动,内心复杂。恐怕他挥霍的行为就代表他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眷恋了吧。
在他生长的那片土地,乞讨者是令人不齿的存在,与那些天生残疾的人一样被人唾弃,他从未见过乞讨者能这样欢快地活着。如果他不是生在一个武力至上的家族,也许今天会是不一样的结局。他情不自禁地走进剧场,这儿的空气令人欢快又令人悲伤。
路易来到剧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停止了排演,他听到了钢琴声,就在舞台的中央,那个他刚认识的贵族公子艾瑞克就坐在那里。他的嘴角有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从他手中奏出的乐章让所有人痴迷,简妮就靠在钢琴上,艾琳蒂娅也站在一旁注视着,甚至于那个剧作家的眼中也透着狂热,他甚至能发誓这是他所听过的最美妙的演奏。
一曲奏毕,艾瑞克眼中渐渐泛出泪光,他摘下手套,用手掩饰着,像擦汗一般轻轻地将眼泪拂去。此刻他的目光清明,四下望去,都是为他鼓掌喝彩的人,他浅笑着站起来行礼,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平静,就像垂死的老者。
路易站在人群中默默地鼓掌,但他在这个新朋友疲倦的身影中感受到了隐藏着的痛苦,他说不清楚,但它确实存在着。也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就在他上前去搭话的时候,异变突生!
挂在舞台上方维护中的展板突然掉了下来!在它的正下方,有着刚听完钢琴曲的一群孩子,他们此刻还在笑谈着,一点都没有发觉这突然的危机,台下的观众都吓地连话都说不出。
路易瞪大了眼睛,他刚迈开脚却一下子变成了大跨步的奔跑。
“快走开!”
一声怒吼,在他的视界中人群的动作似乎随着奔跑变缓了一点,从这里到舞台上还需要五步,最后一跳冲上舞台也还需要两个大跨步才能到达孩子们所在的位置,而那快笨重的大木板只不过在五米左右的高度下坠,赶不上了!
就在木板要掉到孩子们的头上时,由地面突然生长出的冰晶爬起,瞬间冻结了整块木板。是艾琳蒂娅,她在路易大吼的时候,转身,一挥手便招来了大片的冰晶解决了危机。
众人都送了一口气,如果那快木板真的砸了下来,那恐怕新年就要在埋葬死者中度过了。这才有人注意到艾琳蒂娅,她穿着纯白的百褶连衣裙戏服,左胸前别着一朵深蓝的花。本来那位剧作家想要找一些首饰让她戴着,最后却发现没有一样首饰看起来合身,还是不戴首饰的整体看上去协调一些,就这样朴素地搭配了。
有人吹起了口哨,整个大厅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没有人想到,这不经意的小插曲,却酿成了一场悲剧。
就在艾琳蒂娅抬手的一瞬间,远在城市另一边的凰神教司祭已经感受到了他取得的样品中类似的魔力波动,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魔术产生的波动,在短时间扩散了如此远的距离,到了他这里已经微乎其微,却还是被半神的敏锐程度生生察觉。
凰神教司祭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远看去就像在空中的一团烈火,向着魔力的源头飞去。
莫里斯也在一瞬间就察觉了异变,但令他恐惧的是,他的对手比他更靠近那个源头。现在,即使他负伤,无法敌过对方,也一定要赶到那里,在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之前,将命运的指针扭转过来。
特兰多瓦大剧场的门,被死神推开,手无寸铁的人们诧异地望着那个奇装异服的入侵者。
死神无视了无价值的人类,没有人能从那个遮脸布下读出他的表情。
“找到了。”
从大门到舞台之上,只是眨眼间,众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那个身影便消失不见。
司祭伸出手,像拎小鸡仔一样地提起矮他半身的艾琳蒂娅……之前,被一层迸发出的冰障阻挡住了。
“咦?”他的五指同样爆发出火焰,像五把尖刀穿进冰障之中,大片的蒸汽在两人中间喷发出来,他一时间无法判断艾琳蒂娅的位置。
艾琳蒂娅趁机从舞台边缘逃开,她没有选择冲进台下的人群,而是躲到了幕后,冲上了二楼。那层冰障是保命的手段,在对手发出攻击的瞬间无意识形成的防护,这种没有经过思考的单纯靠魔力堆积的反射,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魔力。更可怕的是全部魔力组成的障壁只抵消了对手一抓的力量,如果她冲进人群中,不知道会因此死去多少人。
艾瑞克在被蒸汽包裹前就已经被老管家带走,简妮也跑了出来,舞台上的人都尖叫着逃了下来,整个剧场的人都在向外冲去,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快!快去叫保安团的人来!”
“杀人了!这里有个疯子!”
简妮在人潮中看到了相向跑来的路易,便向他跑过去,“哥哥,这里很危险,不要过来!”
“你先从大门那里出去,回到劳伦斯家!”
“那你呢?”
路易抓住妹妹的手将她拽向大门的方向,将她推了过去,他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宽刃刀和匕首,想起了他们曾在郊区的森林里被狼群袭击的事情。
“我马上就会跟上来的,听我的话,你先回去!”
人群像一条棕色的变形虫从剧场大门中缓缓地被挤出来,老管家吉姆扛着艾瑞克冲向剧场的侧面,如果能将侧面的墙壁打穿,他们就能更快地逃离这里。在这死神进入舞台中央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确定,这是一个半神对人类的屠杀,不管这个死神到底想要什么,反抗的人下场只有死。
他解放了自己的斗气,一拳向侧壁轰去,如果是年轻的时候,他能够很轻易地击穿眼前的整片墙体。但是这个大剧场的墙壁是被加厚过的,他并没有成功。然而在他尝试一次后,这面墙从外侧破碎,向他倒来。
老管家吉姆吓了一跳,连忙拽着艾瑞克跑向一旁,一个浑身包覆战甲的人从这大窟窿外面冲了进来,将他手中的巨剑向着剧场二层的木板掷去!
在那里,艾琳蒂娅刚好经过,凰神教司祭的魔手离她只有一步之隔。
巨剑击穿了整个第二层地板,在空中回旋了一圈便坠回地面。艾琳蒂娅惊呼一声,直接从被击穿的二层空洞掉了下来,被下方赶来的莫里斯稳稳地双手接住。
“莫里斯叔叔!”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我们现在回去,你先从这里出去……”他眼角瞥向一边,看到了站在倒塌的墙体边缘的吉姆和他肩上的艾瑞克。
“你去跟着他们,不要走远了。”
他瞥了吉姆一眼,大声说道:“你帮我看着她,就在这墙外面站着,如果等会有什么意外,我就要你的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司祭走去,捡起了插在地上的巨剑。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犀利。
每一位半神都有着自己的神性,不同的神性有不同的能力,也能够在不同程度上被改变,而莫里斯的神性藏在他的心脏处,使得他肢体的力量得到很大的提升,并且能在短时间内自我修复致命伤以外的所有物理伤害。在第一次与司祭的较量中左肩受到的穿刺重伤早已痊愈,他的战甲在斗气的催生下也已经复原,现在重新以万全的状态迎战敌人。
如果只是单纯的带着艾琳蒂娅逃走,在单手的情况下无法挥动双手剑,以对方的速度肯定会被追上,而且现在艾琳蒂娅已经魔力枯竭,不能自我防卫。而且对方的战斗技能在接近战上明显占据优势,不能指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战胜对方,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拖住对手,等待特兰多瓦的保安团支援。凰神教的人员在自由都市原则上属于禁止进入,一旦被保安团发现就会遭到驱逐,接近战特长的半神在遭遇有远程支援的多人围攻时也会陷入不利。
想通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这名司祭显然打算速战速决,径直朝着莫里斯冲过来,彼此在对方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一丝魔力的波动。
莫里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方的那双手,在第一次战斗中他的战甲被对方用一种未知且暴力的方式刺穿,如果是魔力强化肉体或者将自身释放的斗气集中收束在一点甚至是同时做到了两者,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
他的双手,就是他的武器,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在接触的一瞬间会爆发出无法想象的穿透力。莫里斯一边向后Z字型闪避躲开了司祭的冲锋,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他的双手五指始终向内弯曲形成抓握的手势,几次的进攻也都是在试探莫里斯的闪避习惯。司祭的攻击停了下来,他开始绕着莫里斯顺时针的走动,他感受到了有一股不凡的波动正在接近,显然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吉姆将艾瑞克和艾琳蒂娅带到了剧场外,但是艾瑞克刚落地却转身向剧场内走去。
“少爷,快回来。”
但是艾瑞克却没有停下脚步,他想去看半神的战斗,他一直好奇半神与人类的区别到底在哪,对于已经自我放弃的人来说满足求知欲显然更为重要。
吉姆没有办法,只好又跟着他走进去。
然而在他身后却有另一队人跟着他一起进入,他们都身着白袍,带着正体不明的兵器。
领头者戴着白帽兜,娇小的身躯从吉姆和艾瑞克身边飞速地经过,一瞬间艾瑞克感到有一阵花香从身边飘过。
“是保安团的人,他们来救我们了!”
“那位是……尼耶尔大人!我们有救了!”
大量被卡在大门口和墙体毁坏处的人群顿时雀跃起来。
“你们去保护撤离的群众,这里我来处理。”在尼耶尔对手下轻声吩咐之后,她突然看见了……令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早些时候。
莫里斯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波动正在靠近,他稍微松了口气,脑中闪过了数个身影。
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谁。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神性所起的作用会不断增强,对手未拥有的自愈能力,在持续的消耗战中莫里斯始终会获得优势。
然而对手却突然动了!
双方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试探,甚至已经是,以命相搏。一方为了获取秘密,另一方则是为了守住秘密!
司祭仍然是看似寻常地出手,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抓,但是与此同时在莫里斯的身后一道火柱突然爆发!一个火焰的虚影从中走出,他的样貌仿佛就是司祭本人,也同时伸手向前一抓。
这道火焰不凡的灼热令莫里斯心惊,尤其是那个分身心脏处的一团白火,他向右一侧,用大剑回身旋转斩开了火焰的分身,正好从它的心脏处切割而过。而此时司祭的左手正从他的胸前略过,由于莫里斯提前向右走了一步,这使得司祭的手没有穿过他的身体,而只是将胸前的战甲划开!
火焰分身承受不了巨剑破魔的斩击,迅速爆开,那一抹白火即使被一分为二,却重新合并,化作一小滴白色的液体,从空中划过一个弧线,向司祭本人飞去。
这是他神性的一部分!莫里斯心中一震,如果他能拦截这一滴神性,就能大大削减对方的战斗力。他伸出左手在失衡的状态下去抓,对方不是擅长魔法的半神,在施展了火焰分身之后还要留下瞬移离开战场的魔力,那么他势必不能用其他秘法来阻止自己获取这滴神性。
在极短的浮空时间里他迅速的作出判断,将剑向身后回去强行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旋转起来,在左手探向神性的同时左肩也撞向对方的头。
但是他的右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随之倒飞出去,等到他站了起来,那滴神性已经飞回了对方的身体中。
他的右小腿上的腿甲已经破碎,是对方的一踢导致的,他一直关注司祭手部的动作,却没有想到对方的脚也穿透护甲。
对于武者来说腿脚是最难以训练的部位,暂且不提天生的灵活度,对任何人来说,在释放斗气时对于腿脚附近的微调和收缩都是极为困难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如说,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杀招。
来不及了!虽然已经感觉到了支援的到来,但是此时以对方的爆发力,完全可以在数秒内将自己置于死地。
路易在人群的边缘,战场的中央由于凰神教司祭用火焰法术破坏了艾琳蒂娅的冰障,正弥漫着水汽与烟尘。虽然本能正在催促他迅速离开是非之地,但是他认为,如果那个戴遮脸布的家伙赢得了胜利,这里所有人都无法逃出去,于是他果断地回头,冲进迷雾中。
周围的视野逐渐清晰,半神战斗引起的暴风将迷雾从中央排斥出去,所以在穿过雾气之后他立刻发现了两个交战的身影,不知为何以极快速度运动中的两人的轨迹在他眼中显得极为明晰,他甚至能看清两人手指细微的运动。自己的心跳急剧加快,他能感受却无法控制,而且呼吸的频率也逐渐地超过了他能承受的范围。眼见莫里斯被死神踢飞,那个死神嘲讽似地走近他,路易的瞳孔张大到极限,手无意识地伸向了腰间,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能看到威特里家被屠杀的那一天,从远处奔袭而来的战马,那些骑士手中的利刃与战斧。他还看到了在破败的神庙中那个企图杀死他的民兵,他的刀悬在自己的头上,正如在那个亦梦亦实的幻境中想自己飞扑而来的丛林狼的利爪。
一柄宽刃刀在自己的视野中飞出,他甚至忘掉了自己曾经投掷出了什么武器,在无意识地行动之后,莫名的,耳边响起一声轻叹,或许是自己在叹息,又或许是别人。
尼耶尔一踏入战场,就立刻发现了,那个被她在雪地中救起的孩子冲进了迷雾,随着小小的斗气爆发,一柄宽刃刀划开了周围的雾气,向着中心的凰神教司祭飞去!
“准星不错啊。”她嘀咕着。
但是,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错误。
速度差了太多,尽管被大力掷出,有着破空的声音划过,这柄宽刃刀旋转着到达司祭的脑袋……之前,就已经被他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接住。
随着一声冷哼,他将宽刃刀随手一扔,它竟朝着路易原路返回,几乎与他投掷时同样的速度。
尼耶尔轻叹着,显然凰神教司祭带着极小的一丝怒意,跟这个勇敢的孩子开了一个恶意的断头玩笑,刻意压制自己的出力,爆发出跟路易一样强的斗气将这把刀用原本的速度扔了回去。
在自己这个位置,已经没有办法去救那个可怜的孩子了,如果他不那么莽撞,以他的性格,在经历了这样的剧变之后,也许能成长到一个不错的程度。
宽刃刀就悬在路易的眼前,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这把刀什么时候飞到了他的眼前,意识就已经沉入深海。
尼耶尔只看到刀飞刺向路易的那一瞬间,一股陌生的波动从他所在的位置炸开,一瞬间扰乱了她的心神,当然,在场的另外两位半神也突然心惊,这是一股他们都熟悉的波动,莫里斯非常熟悉,而那名司祭,只是莫名地感到熟悉。
以常人根本无法辨认的速度,“他”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以双腿跪在地上的姿势后仰,用匕首将原本已经飞到眼前的宽刃刀弹飞,同时起身,伸出右手将自由落体的宽刃剑稳稳地接在手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即使是在武斗专长的半神看来,也并不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而那个突然加入战场中的身影,赫然是,红发血瞳!
他看着手中的两把铁器,只说了一个字。
“短。”
随即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将匕首叠在宽刃刀上,右手捏着刃部用渗出的一丝血液就将铁器熔化。随后非金属的剑柄脱落,熔化的铁逐渐成型,变成了一米(8刃长)左右的棍状物。
尼耶尔咽下口水,她从未听说能丝血铸器的魔术,如果真的存在,那这个魔术的代价也太过低廉了,她完全没有从铸器者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魔力波动。
“这具身体太弱了。”红发血瞳的路易,不停地甩着左手,刚才一瞬间弹飞宽刃刀的爆发,让他的左手感受到了反噬的痛苦。
凰神教司祭显然没有对突然的变故有所反应,但是后者已经向他冲来!
这个小孩完全变了样子,从刚才几乎可以无视的感觉,直到现在,虽然没有半神那么明显的波动,却给自己另一种心惊的触动。
冲向自己的身影,他的血一般的眸子里,藏着无尽的锋芒,那是只有经历过莫大的杀戮后才有的神采,那不是麻木,不是冷酷,不是空洞,而是一道享受厮杀乐趣的光。
瞬间迫近,他右手的棍状物已经向面部打来,不过这对司祭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左手轻易地挡住了攻击,那一如既往的穿透力这次直接将这铁质的棍状物变成两段。然而他看清了这孩子的脸,那是确信胜利的微微一笑。
无尽的虚无中,他的左手闪烁着灰色扭曲的光,一柄朴实的灰色大剑瞬间现出它两米多长的身姿,红发血瞳的路易,在空中身形微微蜷曲,向着他的敌人胸前撞去。
即使是尼耶尔这样的武斗强者,也没能理解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这个剑技,只有曾经见过一次的莫里斯才能明白。
魔皇七星莲,在极北冰脉的另一侧才有的传说,这个剑技,只有用魔皇铸的剑——“千蜂”才能使出,千蜂并非魔皇本人命名,而是后人取名,具体缘由不可考,谁看到了这柄巨剑也不会想到这个名字,其中的玄机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柄剑,对常人来说无比沉重,却只对心意相通的御主来说没有任何的重量。而魔皇七星莲,就是在这样的御主使用时,爆发出的连斩与刺突,只有用正确的顺序和方位,特定的姿势和出力才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连击对于所有的剑技都成立,但是魔皇七星莲并非一般意义的连击,而是出剑的一瞬间就有七个方向不同类型的攻击同时袭来,完全不分先后,不同的武者也许能看到不同的攻击,却无法看到全面,也有可能看到某一方向的攻击更为迅速,从而造成误判。
据说魔皇本人回忆七星莲的时候,他自己只成功使出过六莲,而第七莲在他的想象中存在,却没有余力,七朵剑莲,每多一朵,都要求御主的力、速超出原来数倍,而魔皇自己的前六莲,不过是在万险中偶尔使出,更可见它的难度。
而现在就在自己眼前的孩子,正是斩出剑莲的起手式。剑莲的强弱并非均等,而是按强弱
强弱这样间隔,根据其原理推断,最终的完成式,应该是四重击三轻击的搭配。在莫里斯的角度,他只能看到两朵剑莲,一道斩向司祭的右侧肩,另一道刺向右侧腹!
千蜂已经斩完,路易落在司祭的身后,完全无法动弹,剑莲连斩对于全身的拘束使得这一招在结束时有着无法压制的硬直。
而司祭的右肩和侧腹轰然爆开,血液飞溅,赫然是两朵莲花!
莫里斯内心震动,在看完全部的动作之后他又推翻了之前的想法,红发血瞳的路易,他在刚才的剑技中,应该斩出了初鸣,幻乐,华奏三莲,在自己的角度看,较弱的幻莲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然后站在司祭的角度,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冲向自己身体中段的孩童,在他的视野里,只有攻向中段的幻乐被最先察觉,而紧随其后察觉的初鸣和华奏却没有多余的反应时间让他防守。
相比于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男人斩出的四道半剑莲来说,这个结果显然更为震动,现在的路易还年幼,如果成长发育,接受了高强度的训练,在十年内,斩出第四莲的可能性极大。四莲的恐怖,一般的半神稍有不慎便会殒命。即使做不到第四道剑莲,也至少有三道半,半莲会凝出剑意,而没有实质,被半莲攻击的人可能会看到这道半莲的剑意而误以为是真莲,从而被其他的剑莲杀伤。
剧烈的疼痛让司祭的全身扭曲,而路易站了起来,千蜂上,没有一丝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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