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看着带着抑制器还被五花大绑的楚子琦，温凝一时有些踟蹰。楚子琦反倒转过头，对着温凝微微一笑，“放心，我今天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你是哪个？”
“非要区分我们的话，你可以叫我乾。”楚子琦语气平静，但不知为何，每一个字都让温凝感到了极度的傲慢，“之前欺负你们的是离，之后那次见面是巽，上次见面是坤。坤让你明天来见的，是坎。”
“坤不想让我见你。”
“她想跟你搞好关系，而我基本没有跟任何人搞好过关系。”
“看得出来。”温凝点点头，仍与楚子琦保持着距离，“你又为什么想要见我？”
“你和元鸷的关系很好？”
“不算……好吧。”想起元鸷，温凝有些奇怪，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元鸷眼里相当特殊，可自己却一直觉得元鸷对自己没什么不同。
“我想请你求求情，让他把我们八个分开，或者让我们八个变成一个。”
“什么意思？”
“现在我们八个人格在体内其实是互相掣肘的状态，只有那样才能变得更强。”
楚子琦能变得更强，这对于现在的战况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温凝现在却连元鸷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而且就算自己找到了元鸷也很难说能说动他帮自己。
“见到他的话，我会帮你问问。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会突然败了。”
楚子琦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沉默许久，她才说道：“应该是皋晔的军队里，突然出现了一大批比我们还强的士兵，他们自己说是经历了天启。”
天启。
温凝对这个词汇并不陌生，但这本就是个宗教词汇，而整个虞朝对于宗教都没有几个人真的相信，受过高等教育的温凝更是对此无感。
相较于天启，温凝更相信是皋晔国找到了什么激发士兵潜能的方法。就像激活异能者的异能一样，让普通士兵获得了强大的战斗力。
可同时，温凝也想到了唐通对于项萍一家的态度以及元鸷外星人的身份，或许，同样有着其他来自外星的人在帮助联军也说不定。
“你不信？”
“我信。”温凝点点头，“需要把你解开吗？”
“好。”
“有这种事？”元鸷听完之后思索片刻，“倒是很像他们的手段。”
“谁？”
“一群自称万界同盟军的家伙，不顾一切的推动各地人类的进化。”虽然不怎么清楚温凝的情况，但元鸷竟然愿意听一个人类女人的话，对于项弘来说已经是温凝能够让他回答问题的本钱了。
“这不是好事吗？”
“对那些已经处在进化边缘的星球来说确实是好事，但对于其他的，反而会加速星球灭亡，甚至会连带着整个宇宙都提前崩毁。这还算好事吗？”
温凝摇了摇头。
“以前他们还只是单纯的提供各种科技，危害还在我们的可控范围之内，可现在他们和十拳混在了一起，一旦让他们成事，就不是一个两个宇宙的问题了。”
“项弘，说得太多了。”元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明确的让项弘明白了什么是温凝不该知道的。
“那我们怎么办？”
项弘看了一眼元鸷，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才开口道：“一般我们有两种办法。一个是给他们的敌对势力同样进行觉醒，平衡双方力量，双方势必大战，退回到觉醒之前的水平，然后我们再出手帮着恢复。另一个……杀，杀到应有的水平。”
听到第二个办法，温凝脸色一变，看向了元鸷：“你们这次打算用什么办法？”
“现在这个程度，用第一种就能解决。”项弘的话让温凝放下了心，“问题是，就算真是他们，藏得太深，连二哥都找不出来。究竟是不是，都还不好说啊。”
“现在还只能靠你们自己。”元鸷说完之后，项弘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好在，我们的谋划已经奏效了。有虞朝和异能者两股势力，还不用面对两国的联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项弘，你先去看看项萍吧。”大婚当天项弘跑出来找了自己，元鸷回来之后便已经知道，事情如今已经基本敲定，也没必要再让项弘待在这里。
项弘离去之后，屋里只剩了元鸷和温凝两人。
“有话要问我？”元鸷率先开口，让温凝觉得毛骨悚然。
“那天……不，我想问，十年前，我好像见过你。”
“十年前……”元鸷眼神倏然一变，“钦鹤？”
“当时我坐着我爹的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突然就飞了出去。然后我被人从车里拖开。我看着车着着火，然后车炸了。我爹……”
“行了。”元鸷打断了温凝渐渐变得哽咽的陈述。
温凝缓了缓：“那天，我记得你说了句‘是我’？”
“是我把你从车里拖出来的。”
“你当时为什么救我？”
元鸷想了想：“你当时不该死。”
“那我爹……就该死吗？”
元鸷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这里面的事，很复杂。”
“我都不知道该感激你，还是该恨你。”温凝说完转身便走，元鸷倒也不拦，默默看着温凝离去，轻轻叹了口气。
皋晔的军队在逡巡数日之后终于对虞朝宣战，大军自海陆空三方压境，导弹自周围像是不要钱一样向着虞朝的土地上洒去。
防空警报昼夜不断地在每一座城市之中回荡着，战报不断传来，唐家父子的脸色在几个小时之间便沉入谷底，兵部尚书在朝仪之时便昏厥过去，开战伊始，虞朝便不得不动用那还未经训练的异能者。
这算是温凝第二次上战场了，只是这一次所见远比当初在地下室所见的场面刺激。
伏尸百万。这是温凝曾在书里看到的，当时不能理解，可现在亲眼看到这场面，温凝只觉得两腿发软。
“别怕。”项萍昂然走在队首，抬脚踏在死尸之上，向前走去。
前方枪炮声震天作响，脚下则是踩踏着烂肉、鲜血与白骨被踩碎之后发出的沙沙声。
温凝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接着，一个接着一个没有经历过如此场景的人开始呕吐起来。
项萍依然向前走着，几百人的队伍，到战场的边缘之前，却已经只剩几十人跟随。
“敌方的广域异能抑制器已经全部摧毁，只要防备他们经过天启的士兵和高能穿甲弹。”说完，七彩虹光张开，项萍率先冲向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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