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心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突然出现的老者让她身体紧绷，可随即又想起关于天功阁的某个小道消息。
在三百年前学院的任职履历上，天功阁看守长老一栏上，很明确的写着由人担任，只是被人抹去了姓氏。但是这三百年来，在阁内却无一人得见这位长老的身影。于是坊间就有了传闻，纷纷议论起这位留名长老的真实性，天功阁真的有人看守吗？
若不是阁内不定时变换位置的功法，让人有着这份念想，愿意去相信阁内确实有着这么一位为人处世低调，不愿现身人前的长老。
但是在一代又一代的学长们口耳相传中，三百年来不间断的曾有人看见，一位瞎眼的老人拿着一把破扫帚在阁内来回清扫着尘埃。
于是便有了很多奇怪的传闻。
有人说，长老身份尊贵不愿亲自打扫卫生，于是学院派来一个瞎老人帮忙清扫卫生；也有人说自己曾在老者这里得到过天大的好处，信誓旦旦的表明瞎老人就是阁中那位藏身的长老。不过这种说法是流传度最低的，没有人会相信身居高位的长老甘愿隐姓埋名，每天身穿破旧长袍，年复一年的做着最低等而且枯燥的活；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还说，瞎老人是曾经那位盗走功法的盗圣，被抓住后戳瞎了眼睛，现在关在塔内受罚。
不管传闻怎样，近十年来再未有人遇上过这位瞎老人。今日不知为何，却突然现身。
瞎老人身上长袍浆洗的发白，打上了几层密密麻麻的补丁，他佝偻着身子，把扫帚当做拐杖徐徐走开。
瞎老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颤颤巍巍的身子仿佛羸弱的一推就倒。
“小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小忙。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瞎老人眼白很大，占满了整个眼球，瞳孔间没有丝毫焦距，却紧盯着我。
他睁大的眸子，草惨白赫人，再加上突然窜出的身影，幽幽的口音，着实吓到了我：“帮...棒棒...”
“棒棒？”瞎老人的脸颊满是褶皱，说话间脸皮微微翻动，“一个不用你马上兑现的承诺，换取我现在的一次帮助。”
“什么承诺嘛。”
瞎老人外表有些赫人，我持着尊老爱幼的精神，很快调整了心态，目光中没有一丝不敬。
瞎老人双目失聪，但我却感觉他瞅了一眼计心。
他只一步踏出，我眼中的世界忽然变得扭曲模糊，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老者与我两人。明明计心就在我的一侧，相隔咫尺，我却抓不住她的身影。
瞎老人嘴唇轻启，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感觉约定并无两碍便答应了下来，可转瞬间就又忘得一干二净。
瞎老人面露微笑，狰狞的面容却生的和蔼：“你已知晓，只是时机未到。小友不必惊慌，此约与我二人皆有利，。”
我稀里糊涂的点着头，虽然完全没搞懂老人说的是个啥。
“可是您为什么要找到我。”
“我看见你的线延伸的尽头，是友非敌，也知着你现在的困境，便来了。”
线…瞎老人的话让我记起了很久之前，苍茫山脉之行，师傅替我问道，我所见的无形的线，延伸的尽头一片模糊。
“您也看见那根线吗？”我急忙追问道。
“确实看见，一晃而逝。不能说，不可说。”瞎老人手中的扫帚轻扫，模糊的世界仿佛被拭去了所有尘埃，逐渐清晰。
眼前的世界再次清晰时，瞎老人却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耳畔依旧回响的幽幽声，仿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我知你所想，但非你所愿，功法千千万，如意何其难。我答不出，也不可说，只能你去寻。”
我还在茫然时，眉心被人轻点，魂窍的灵性再次放大，彻底从后天转为先天状态。一瞬间，整个世界在我眼中，仿佛再无秘密可言，一根根无形的线条从阁中万千功法中延伸而出。
我有种感觉，只需伸手轻轻那么一触，便再也割不断这份因果。我不敢轻易尝试，开始寻找着最为契合自己的功法。
这种手段，怎么比凌虚子来的更加玄妙莫测，思维猛地发散，默默吐槽着师尊大人。
这不是问道…而是…问已…询问自己心中的缘法…
在计心的眼中，我被雾气笼罩，身体淡化要从世界里消失不见，这种触手可及却宛如天涯相隔的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伶韵…我总感觉你要离我而去…”
我浅浅的笑着，露出两颗好看的梨窝，“心儿，不会哦。不许乱想，这是我的机缘。”
顺应着无形的线条，我撑着书架缓慢行走，寻找着与自己最为契合的那根线。
随着我的行动，天功阁内混乱的灵气逐渐归于宁静，排列的井井有条，整个阁内变得玄妙不可言。
天功阁第七层，正在攀谈的两人突然停下了对话。其中一人头发最为显著，是靓丽的黄色，另一人血气方刚，长相极为俊俏。
黄毛抬头张望着阁内：“南天，为何今日天功阁的灵气不再混浊，彼此之间变得泾渭分明。”
俊俏的少年神色凝重，说道：“这种手段，我只在家中典籍见过。此处定然有人经高人点醒，叩心门，问己不问天。”
“有这种手段的，那位抹去姓名的长老倒是有些可能…”黄毛突然将手中功法的目录狠狠摔下，忿忿不甘道，“凭什么这份机缘，不该是你我二人的？不行，我要去搞破坏，非要断了她这份机缘。”
黄毛还未有其他动作，瞬间就被扔到阁外，幽幽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回响，只余俊俏的帅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无他，你不配。”
一层又一层，数十万本功法在我眼中具体呈现，绝大多数的线条都是灰白两色，只有少数的功法有着自己的色彩。或明亮，或黯淡，这些功法无一不是地阶上品的强大功法。
每份功法对自己而言都有份强烈的欲望，闪烁的线条不断催促着自己。
得到它，我需要它。
我强行忍住了这份渴望，对此抱着深深的怀疑。
真正好的东西，还需诱惑别人么，我才不相信。
哼，就不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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