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18岁了!可是有出息了!来,儿子,咱爷俩干一个!”父亲一脚蹬在椅子上,对着墙壁指着大喊。
喂!爸!你这样可不经喝呀!
他心里万马奔腾,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也掩饰不了他的尴尬,只能小心抿着酒杯里的果粒橙,眼睛略微尴尬的往下移。
是的,他已经18岁了。
好几周前他就一直想自己的成年礼是什么样的,想到自己也许会想很多,回忆很多,但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不用想,这只是个普通的生日聚会。
“别在意哈,你爸他就是这幅德行。”母亲坐在他旁边无奈地说,嘴里噙着笑意。
妹妹坐在那里,无聊地吹着口香糖泡泡。
“嗯。”他觉得没有什么好做的了,就对母亲说:“我出去看看。”
这次成年礼应他的要求,聚会举行在偏远的一个度假村里。他喜欢这里的绿水青山,并且没有他讨厌的人群。
他顺着偏僻的小路一路走进山去,东瞧瞧西望望,希望能看到一点动物的身影,时不时拿着手电筒一晃而过。
可是什么都没有,度假村附近早就被清理干净,不可能会危险的动物,他失望地叹气。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了好久的路,离村庄越来越远,森林里面也越来越暗。
他终于有点怕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回去吧。”他想,扭头正要往回走。一个不注意,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光亮。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那看起来像是一个有些年代的木屋,像是会嘎吱作响的程度,却没有什么漏洞之类的,看起来是被维护的屋子。里面的光亮闪烁,看起来像是烛光。
怎么会有这么古老的东西在这里?会是什么有着奇怪传说的古宅吗?
为什么会有人住在这里?
他有些兴趣了,踩着遍地的落叶前往那栋古怪的木屋。
一个白须的老人坐在石几旁,悠哉着喝着老酒——在他眼里,用陶盆装着的液体除了老酒,还有什么?
老人似乎正陶醉着品这酒,双眼紧闭。这会儿又睁开了,
“哦?这有个人。”
他挠了挠头,对老人说:“应该是我感到奇怪,你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
“房价便宜呗。”老人不在意的回答道:“倒是你,年纪轻轻,东闯西跑的,你不怕碰到狼了?”
他有一些惊讶,但并不感到害怕:“这附近还有狼吗?”
“有则有,没有也可以有嘛。”老人似乎一下子精神多了,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了一个杯子,沏上了酒:“来来来,一起坐着。”
他坐下了,盯着杯子里清澈的水:“水吗?”
“酒!埃德拉罕酒!”老人大笑,说道:“我自己酿的!”
“我不喝酒。”他“无情”拒绝了老人的好意。
“怎么?还怕里面有毒啊。”老人举起酒杯,大喝一口,又把酒杯凑到他嘴边:“喝!”
他推却不过老人的好意,只好先舔了舔看看。
————
“嗝!”
“还来吗?”老人笑吟吟地看着他。
“再来一杯!”
他情绪高涨,通红着脸,咧着嘴看着老人。
这酒跟那些啤酒啊,老酒啊都不一样,没有那种酒精的味道,反倒有一种清甜的甘醇,就像,就像......
“你这酒好好喝!”
“那是,”老人陪了那么多口,脸上也没有一点醉意,笑着问他:“小伙子,今天是你生日吧。”
“嗯嗯.....”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这是喜事儿啊,可惜我已经忘了我生日了,要不然还有事情庆祝一下。”
“既然你碰到了我,就说明你的命运里有我。”老人转而又感慨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人来到这儿了。”
“老人家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
“没什么好去的。”老人说:“按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来说,看腻歪了。小伙子,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好像.....没有。”
好地方都被人群占满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孤山寺北的地方。
“也许有这么一个地方呢,高耸入云的天空树上,眼底尽是一些.....”
他撇撇嘴:“那你还是去梦里找吧!”
没想到这句话让老人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梦?太阳、月亮、黑夜、大地、风暴......”
老人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忽然就一拍大腿道:“对呀!还可以做梦啊!小伙子,你可真能想啊!”
“嗝...???”
“谢谢你,让我发现了新的东西!”老人忽然就变得高兴了起来,眉头扬得老高:“我找到让世界变得有趣的方法了!”
“什么啊...”
“那就是做梦啊!”老人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我看行!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我...还在上学。”
老人沉吟了一会儿:“你说读书啊,还会干吗?”
“写小说,画画。”
“画画?”老人眼睛一亮:“你画什么?”
听到老人这么感兴趣,他一下也清醒了许多:“画板绘啊,嘛,就是二次元...你可能还是不懂,反正我就是画人的。”
老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给我看看。”
于是他打开自己的手机,把相册里的画一一地翻给他看,看得老人绝不赞口,神采奕奕。
“妙啊!妙啊!你可真会想!我就捏不出你这么好看的人来!虽然也不会差太多就是了!”
“你也许是最适合‘梦’的。”
“你又在说什么啊?”
“咳咳...暂时略过,这里面你最喜欢哪一张?”
他亳不犹豫地翻到某一页,点开了自己的得意之作。
“喔~”老人把脸凑到屏幕前,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
“得意之作”是一只小巧可爱的白毛狐耳女孩,她对着老人小张着嘴巴,露出了四颗小虎牙。
“你竟然喜欢小女孩?啊不,小幼狐?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老头子才会喜欢这种可爱的动物。”
他又喝下一杯酒,发出不屑的笑声。
“嗝...没办法,人类太让我失望了...”
他狠敲桌子,大声道:“地球上已经没有女人能让我心动啦!”
老人听的一愣,唏嘘道:“对啊,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让我心动的老太太了...我看你前一张画的也挺好看的。”
那是一张黑褐色的狐耳女孩,三围明显比后一张要成熟很多,没有御姐的风采却也有少女青春的气息。
他对老人大喊道:“那是我的第二杰作!我给她取名克洛菲.奥斯汀!”
“那第一个呢?”
“洛雪!”
老人奇怪地问:“为什么两个都是东方人的脸,却要用不同类型的名字?”
他忽然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老人笑了笑:“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确实,不过我还有很多很满意的作品!你看这只黑毛色的猫耳...”
“不了,咱们换一个话题,你梦想去什么样的地方旅行?”
听了这话,他眼神更加迷离:“大概是...没有现代文明的地方吧...”
一口一口的酒下去,坛子里的酒仿佛永远也倒不完,他却已经喝得混然神志不清了,完全忘记了家里人还在旅馆等着他。
梦里他看见了云彩,看见了巨鸟在天空翱翔,看见了长着角的龙在大地上咆哮,看见了巨大的空岛漂浮在空中,从上面留下长长的瀑布,和掠过其中的彩虹。
他还看到了茂密的雨林中,被藤蔓和青苔爬上的不起眼的石柱,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奇怪的文字。
[埃德拉罕石柱],他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这个石柱的名字,并且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神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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