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还泡在水池里,米兰达刚刚出去了,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把半个脑袋埋在水里,闭着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各位看官肯定不敢相信,天花板被打开了。是的你没有看错,整个房间像是个被打开的盒子,而盒子外部是一片暗红的海洋,炽热的岩浆灌满天空,在重力的影响下不断掉落,岩浆掉落在水池里,随着剧烈的爆破声整个水池的水都被炸得四散飞溅。
克莉丝仍然坐在水池里,神情自若,要解释这一点很简单,因为这都是幻觉。
“果然,神迹对龙是无效的。”葵的声音在房间的角落响起。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池子里的水安静地冒着热气,没有岩浆,天花板也完好无损。房间里现在有了两个人,克莉丝,还有站在房间角落的葵。
“我说啊,这样凭空出现是不是太假了一点。”克莉丝盯着葵说道。
葵无奈地摆了摆手,说:“假就假吧,反正你早就察觉到了吧。”
克莉丝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早在进入大门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要说她为什么不提醒米兰达,因为在她视野里的米兰达和那些岩浆一样,同样是虚假的。真正的米兰达应该也和她一样被困在了幻觉里。
“我现在是在梦里,对吧?”
面对克莉丝的质问,葵点了点头。
“这个梦是我的梦,也就是说,我才是这个梦的主人,对吧?”
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你,这个随意侵入到别人梦里制造幻觉的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克莉丝捏住了葵的喉咙,将她按倒在地上,对于梦的主人而言想要做到这种事简直是轻而易举。她才是她梦的主宰,而葵只是个入侵的小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偷此刻敢在房间的主人面前现身。
“请先听我解释。”葵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因被卡住喉咙而难受的样子。
克莉丝松开手,葵缓缓地站起来,说:“首先,请你冷静一点,我并不想和你起冲突。”
“你已经在和我起冲突了。”克莉丝没好气地呛道,“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这场幻觉,梦境是你的杰作,对吧?难道你是什么梦魔之类的东西?”
“不是这样的。”葵摇了摇头,“我很难解释,但我对你保证我心里绝无恶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人们指引一条救赎之路。”
葵的话让克莉丝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她又继续说道,
“这确实是你们的梦,人们在梦里迷惘,就像迷途的羔羊一般。我是一位赶羊人,我来到人们的梦里,启发他们,指引他们。”葵看着克莉丝,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我指引了许多人,但是你不行。神迹对龙族无效,高傲的种族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对神产生了不敬之心,因此,你们错失了救赎之路,神也抛弃了你们。”
“可人类不一样。”葵继续说:“人类了解自己的弱小,脆弱,无力,所以他们投向了神,神也垂爱于人,比如和你一起的那个人类女孩。”
“米兰达?你把她怎么了!”克莉丝的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冷静些,她和你一样也在梦里,只不过她和你不一样,她能看见神迹,而神迹最终会将她指引向救赎之路。”
葵走到克莉丝的面前,水池和浴室消失了,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庭院,两人的装束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包括克莉丝那身被雨水淋透的衣服,之后的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
“还是回到正题吧,被神抛弃的存在,救赎的国度没有你的位置,请你离开这里吧。”葵伸手指向庭院的大门,门轰然洞开,外面风雨大作,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也许走出这扇门,就能从这个梦里醒来,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能醒来吗?
“只有我一个人?”克莉丝问。
“你的同伴会留在这里,这也会是她的选择,选择神和救赎。”
葵紧盯着克莉丝,而克莉丝依然站在原地。
说到底,怎么可能丢下同伴逃跑呢!
“我才不走。”克莉丝坚定地说道:“这是我的梦境,我当然可以选择不走,不然你早该把我驱逐出去了,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葵皱起眉头,克莉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确实没有办法强制克莉丝离开。
“还有,你之所以想让我离开这里,其实是因为害怕吧。”克莉丝扬起头说道:“你的“神迹”对我无效,破除那些幻觉后我能感觉到那个魔法,它就在我梦里。你怕我找到它破坏它,所以才急着赶我走。”
“我劝你别动歪心思。”葵神色冰冷,“你大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作对,想要干扰神的意志,我是不会让你成功的。”
“你能做什么,你知道你的魔法是对我无效的,想用虚假的岩浆砸死我?”
“啧!”葵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道:“神迹是对你无效,可是对那个人类女孩呢?她已经深陷在梦境之中,如果神迹被摧毁,我可不敢保证她不会发生什么事。”
“你!”
“如果精神死亡,即使肉体安然无恙,那个人也与死掉无异。失去了灵魂的肉体只是一副空无的躯壳,如果你敢破坏神迹,那个人--”
葵的话被打断了,她的脖子被克莉丝抓住,整个人被提到了空中。燃烧着愤怒火焰的黄金瞳在暗夜中令人瞩目。
“呵呵。”
愤怒的火焰越烧越盛,被她抓住的人还在笑!那是充满了嘲讽的笑容。
“用这种手段可杀不了我,我劝你还是冷静些吧。”
葵嘲讽地看着克莉丝,她已经找到了克莉丝的弱点,而且从克莉丝的反应看来,这是一个相当重的筹码。
“如果你敢对米兰达做什么,我就杀死你,破坏你的魔法,然后杀死你!”
克莉丝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不过最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抓着葵的手。
局面陷入了尴尬的僵持阶段,双方都有自己的筹码,不过谁的筹码更重似乎一目了然。
“罢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最终还是葵打破了沉默,“我们来打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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