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语来，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次表态。
看到母后如此态度，冷月等人自然是各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自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让自己苦恼的事情。
可古秋若这次的表态，对于墨璃来说，显然是不那么真切的。
毕竟在她看来，作为女皇的古秋若，只是在玩弄和戏耍她的感情而已。
是的，玩弄罢了。
墨璃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谎话，自己一个小小的白毛丫头，也没什么可以迷住堂堂中原女皇的地方才对。
再加上之前古秋若前后差异过大的行为，让她更是觉得这个所谓的中原女皇，精神上一定有什么创伤。
简而言之就是——有病。
毕竟刚和自己见的第一面，见面礼就是给她一巴掌的古秋若，后来又当着这么多人开这种不合场合的玩笑，任谁都不会觉得古秋若是在认真。
甚至是比起认真来说，更像是突然发病那般莫名其妙。
不过墨璃也明白的，位高权重的都神经不太正常。
他们总是喜欢玩弄别人，也喜欢让手下的人心惊胆战的和自己接触。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伴君如伴虎...
她若是觉得有趣，就会欢喜的戏弄你，满足你，她若是觉得腻烦，就会毫不犹豫的踢开你。
墨璃都明白的，这是一个骗人的陷阱。
毕竟自己曾经作为乾虎公主的‘未婚夫’，她很是明白什么叫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大概是位高权重的人都喜欢忽冷忽热的对待身边的人，所以墨璃很是抗拒古秋若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
可墨璃越是抵触，古秋若反而越是感兴趣的和她滔滔不绝的在聊着天——
“墨璃，朕很好奇，你现在到底是多大了呢？”
虽然抗拒，可被女皇陛下问到了问题，她也不敢不回答，于是她连忙恭敬的带着有些疲倦的笑容回答道：“回禀陛下，人家的年纪，大概十五六吧？而且对于年纪的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你并不知道吗？”古秋若装作不在乎的随口问道，可她自己却在一字一句的细细倾听着墨璃的回答。
因为古秋若不但要听个一清二楚，还要辨别墨璃是否在说谎。
毕竟古秋若还是不能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还都是传说中独一无二的妖白狐。
所以古秋若现在的猜测是——墨璃失忆了，才忘记了之前的一切。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如果想要得到真相，还是必须要从墨璃的回答中找到蛛丝马迹来判断，墨璃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古秋若这才装作唠家常那般的，在和墨璃随意的交谈中，有意或无意的通过聊天，来找寻她想要的线索，“朕想不明白，很是费解，墨璃，你难道连自己的具体年纪都不曾知道吗？”
而墨璃却没多想，只是自顾自的一个劲的回答道：“具体年纪的话，我确实不知道，我甚至连自己是多久生日都不曾知晓...因为不瞒陛下，我其实是个孤儿，开始记事的时候，便已经无父无母，流落在外，正好赶上那年大旱，乡里的田中颗粒不收，我也就跟着难民去各地靠着乞讨为生，后来在西域的一个城镇中，一个教书先生的妻子看我可怜，才收留的我，我这才有了居所。”
墨璃曾经流浪在外...
听到这儿，古秋若显然是有些胸闷心烦。
凡事总会往最坏处想的古秋若，一听到墨璃当初还在外流浪过，就会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一些糟糕且下流的发展出来。
不过还好，最后似乎也没出什么问题出来，被好心人家收养，至少也是好事一件。
并且不光是古秋若在听，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在有意无意的听着墨璃讲那些曾经关于她的故事...
而古秋若听到这儿，顺势就接着问道：“墨璃，那户人家收留你的时候，你多大呢？”
“大概...四五岁吧？那时候的我，可能才两尺高，很瘦小...”
两尺高？
失忆可不会连身材也变得这么矮小才对。
况且四五岁的孩子再怎么也有三尺才对，两尺说实在的，有些太瘦弱了。
古秋若听得眉头直皱，墨璃所说的过去和她所猜想的完全不一样，难道眼前的墨璃真的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墨璃？
或者说真的不是什么墨璃失忆，而是真真正正的巧合不成吗？
想到这儿，古秋若觉得有些不那么容易接受，不过她也没有气馁，而是接着装作随口谈起的语气继续问道：“墨璃，据朕所知，你既然来自西域，按照西域百姓的起名方式，你的名字应该更加西域化才对，可为什么，会叫做墨璃呢？”
名字，是古秋若很在意的第二个点。
对于她来说，墨璃这个名字，意义非凡，因为‘墨璃’这个名字，可是她曾经亲自...给那个人取得。
如果眼前的这个墨璃真如她所说，是正儿八经的西域难民出身，被西域的教书先生家里抚养长大，那么绝不可能会有如此中原化的名字。
对于这个问题，墨璃的回答也很耐人寻味。
“名字的话，陛下，我也实不相瞒，曾经收留我的义父义母还是给我取了个西域的名字，可我总觉得那不是我的名字...后来年岁渐长，那对老夫妻也病故离世以后。无依无靠的我就在西域第二次流浪...后来不知道是哪天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曾经有个名字...”
说到这儿的时候，墨璃有些惆怅的接着说道：“墨璃、墨离、莫离、莫利？虽然我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如何写出来的，可我就想起来，这两个字的读音，似乎就是我的名字了，在西域的时候，我就用男性化的墨离，或者西域风格的莫利名字，在那里四处流浪。”
西域困苦贫穷，内斗不断。
墨璃也就接着讲了下去，自己在西域各大城邦里，靠着伪装成男性，在里面四处流浪和偷书来学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经常饿着肚子。
索性就每天蜷缩在城邦的贫民窟小屋里面，一只手拿着偷来的西域特产的小麦面包，一只手捧着比她脸还大的书本，白天出去找吃的，晚上就借着屋顶漏水的裂缝渗透进来的月光，一口面包一眼书的喂饱了肚子和脑子。
大概是说起以前的故事来，墨璃也越发起劲的忘记了自己对古秋若的抵触，只是一个劲的笑着说起她以前的经历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学东西很快的啦！或者说与其说是学，不如说是在挖知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总感觉自己每一次看大部分书，都像是已经看了好几遍那般，只需要看一遍就能知晓大概和预测到书里接下来会写什么，然后许多知识看一遍后，相关的知识就像是脑海里面埋着的种子发芽了那般，哗啦啦的就全部冒了出来，真的很是神奇呀！”
墨璃话里说出来的这种体验，充满了难以理喻的不可思议，可却又莫名其妙的似乎是在古秋若的期待之内。
因为墨璃越是不同于常人，似乎就越说明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墨璃绝对不像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兴许墨璃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了身体和记忆完全出了偏差。
正如墨璃所说的那般，知识像是学了一遍的重新冒了出来，那么也就是说，墨璃的确应该是失忆过，至于身体上的原因——
古秋若还尚未猜到答案，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双眼充满宠溺爱意的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曾经那些故事的墨璃...
如此生龙活虎的墨璃，还能像是几十年前的记忆里那般，在自己面前这般阳光洒脱聊起无数话题，对她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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