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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离别

第八章 离别

这一切终将改变。

小女孩知道,她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是好是坏已然不重要,现在只想怎样让自己活下去。

向自己咆哮扑来的两只猎犬很快就要用那带着血腥味的利牙咬穿自己的脖子,那些嘶吼着的可怕生物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它们能杀死的生命。

如果自己是狼,或许能在这个时刻保全自己的性命,可惜自己根本不是;小女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离我远点!你们这些怪物!”小女孩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狼崽,焦急地朝猎犬发出怒吼;与其说怒吼,不如说是她所能发出大的叫喊声,相比于犬吠,显得十分弱小无力。

两只猎犬突然停下,它们围着小女孩来回踱步,似乎在打量着破手可得的猎物,但小女孩那酷似人的外貌又让猎犬不敢轻举妄动。

莫非,它们听懂了?

小女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她印象里,自己的语言只有狼能够听懂,应该没有其它动物能够听懂自己的语言才对,况且眼前的生物虽长得像狼却不是狼。

小女孩没有再想下去,这两只猎犬在安静片刻后又迅速向小女孩聚了过来,它们露出弯曲的上犬齿,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嘶吼。

小女孩意识到了什么,她埋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狼崽;这些猎犬的注意力或许不在于自己也说不定,令它们兴奋的或许是小狼崽的气味。

小女孩下意识抱紧了小狼崽,将它按在了身下,就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但一切皆为徒劳,只要愿意,猎犬可以连同自己和小狼崽一起杀死。

猎犬越逼越近,小女孩别无他法,她只能学着狼一样露出小小的犬牙,准备和猎犬来个鱼死网破;母性本能趋势年仅10岁的她执意保护小狼崽,即使这并非自己的孩子。

可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小女孩身旁掠过,小女孩翘起耳尖,片刻后,猎犬凄惨的叫声在小女孩耳边响起。

小女孩慢慢抬起了头,发现一个壮硕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只猎犬的脖子已经断裂,深深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那双瞪得老圆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灰灰!”小女孩眼睛一亮,挡在自己面前的巨狼,小女孩大大舒了一口气,两肩微微下垂,突然有种想冲上去抱大灰狼的冲动。

灰灰,你来的总是这么及时,这次又被你保护了。

大灰狼温柔地舔去小女孩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液,又转头面向另一只猎犬,露出锋利的犬齿。

这只猎犬是一只体型较大的獒犬,看着同伴瞬间被狼杀死,它心中感到了一丝恐惧;它朝着大灰狼厉声狂吠,打算通过叫声呼叫同伴。

獒犬一边狂吠一边向后退去,它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大灰狼身上,而自己的身后毫无防备,当它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自己时为时已晚。

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冲从向了自己,只见獒犬被瞬间撞翻在地,还没等它回过神来,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脖子,黑色的头颅一甩,只听见“咔嚓”一声,獒犬的脖子犹如树枝一样断裂。

阿尔法公狼及时赶到,紧随而后的还有阿尔法母狼,它们都在猎人和猎犬的追杀中逃过一劫,现在正在寻找走散的狼群。

白色的阿尔法母狼走到小女孩身边,嗅了嗅怀中的小狼崽,发现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便伸出舌头轻舔小女孩的手掌,表示些许感激。

阿尔法母狼似乎是认可了自己,小女孩心头一暖,放开了抱在怀中的小狼崽;阿尔法母狼轻轻叼起小狼崽后便消失在了森林中,阿尔法公狼紧随其后。

大灰狼蹭着小女孩的脸催促她起来,小女孩抓住大灰狼的身体,小腿一蹬,狼狈地站稳了脚步。大灰狼用尾巴扫了扫小女孩的脸,鼓励他继续前进。

小女孩刚一迈开脚步,一声枪响就在身后响起,随后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犬吠声。小女孩身体一颤,当她回过神来时,大灰狼已经倒在了地上,它的后腿被子弹击中,血流不止。

小女孩心头一紧,看着受伤的大灰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年仅10岁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灰灰,坚持住!”小女孩露出小舌头,像狼一样舔着大灰狼的伤口,但没有丝毫作用,血液在伤口处扩散开来。

猎人和猎犬已经逼近,小女孩看着那些高大的身影,心中产生一丝恐惧,这些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生物尽然如此的可怕,瞬间就可以夺去一条生命。

大灰狼后腿无法动弹,只能抬起前肢搭在小女孩的腿上,舔着小女孩脸上的泪珠,不时发出呜咽的声音,好像在说:“快点离开......”

小女孩的眼泪鼻子一酸,心中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令她窒息,她不顾一切地摇着头。

“不要,灰灰,我不要!”小女孩抱着大灰狼的头,小声抽泣。“一起走......”

猎人们已经拿着猎枪对准了这里,大灰狼愈发焦急了起来,它推了推小女孩,见小女孩无动于衷又狠下心咬住小女孩的手臂,留下深深的伤口,但小女孩依然抱着大灰狼不放。

大灰狼很清楚, 如果小女孩再不走,将和自己一起死在枪口下,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但它现在无力将小女孩带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罗德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疑惑,虽然看不太清,但还是能辨认出小女孩的人形轮廓,他顺势叫停了后面的猎人和猎犬。

“罗德,这可怎么办,这个小孩会被狼咬死,干脆我们先放一枪把狼打死吧。”罗德身旁的一个老猎人说道。

“不行,这样下去会误伤那个小孩,先让猎犬上去。”罗德吹一声口哨,身旁的猎犬便向大灰狼和小女孩围了过去。

小女孩听见近来的犬吠,并未抬起头,她决定了和大灰狼一起被杀死,即使活下来也不会再有依靠,不如就让生命走向终点把。

但神明没有听取她的意思,抱着大灰狼的小女孩感觉到有什么咬住了自己的肩膀,身体正向后倒去。

小女孩惊讶地抬起头,阿尔法公狼正咬住自己拖拽,试图将自己带走,它无法带走大灰狼,但可以救走小女孩。

小女孩用力推着阿尔法公狼的身体,一只手仍然死死挽住大灰狼的头。“我不走,你松开......”小女孩连哭带喊,但阿尔法公狼始终没有顺着小女孩的意思,始终脱着她往后拽。

小女孩的力气实在太过于弱小,她最终还是没能抓住大灰狼,在几经拉扯后,小女孩被阿尔法公狼脱进了灌木丛。

透过密密麻麻的灌木,小女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灰狼正深深的看着自己,它只是静静地趴在那,没有露出痛苦的神情,就和以前和自己一起嬉戏玩闹时所露出的表情一样,只是小女孩能看出其中流露的依恋与不舍,那表情似乎在说:

[再见,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直到大灰狼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那个表情仍萦绕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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