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电铃声
“嗨？”
*电铃声
挺有意思一姑娘。我放下手中写满了的小册子，岚还在治疗椅上睡觉，我猜她至少三天没合眼才会睡得那么熟。
“啊抱歉.....这边已经有患者在进行治疗了.....您是”
我打开诊室门，门外又是一个女孩，她穿着很朴素的墨绿色冬装，手里还拎着饭盒，听到我说这话，她没有贸然插嘴，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这个患者叫岚，对吧。”
我并不吃惊：“您是她的朋友吧。”
她转动着赤红色的双眼，前倾身子，似乎在越过我打量诊室的陈设，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是她的......妻子......算是吧。”
喔.....她是同性恋，我该想到的....我侧过身，让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走进来：“你是蒋晗吗？她故事里的那个克隆人？”
对方身子僵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反而镇静的坐在我平时问诊的位置，抚摸着她心爱之人的脸庞，岚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手型，本来在睡梦中还僵直的脖颈渐渐放松。
“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蒋晗冷静的开口，一如既往。
“对，是的没错，但是放心，我不会向政府报告这件事，”我还挺敬佩这个女孩的，在岚的故事里我已经看到了她的勇敢，智慧和团结：“您爱人挑中了一个可以信任的诊师。”
“想来也是，”蒋晗放下一丝戒备和疑虑：“岚选择你肯定有她的道理。”
“哈哈哈.....”我抚摸着有些花白的胡子，近二十年的心理医生生涯里我就没有做过一件违背本心与真理的事：“开始我并没有想到您就是蒋晗，您看起来没有她描述的那么严肃冷淡，您的笑容，饱含对她的爱，这在我听的故事里可不常见。”
“我摘掉了情绪控制组件，”蒋晗撩起短发，她枕部有一个小口子：“前几周刚做微型手术，在我的22岁生日之前。”
“嗯....这些玩意害人不浅。”我赞同——毕竟是《原生人》的忠实读者。
“所以，您为什么突然来您爱人的诊室.....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商量吗？”
“没什么.....”蒋晗摆摆手，把套在塑料袋里的饭盒拿出来：“她今天中午洗澡时睡着了，因为下午有预约，没来的及吃午饭——您知道她一会儿就要去工作吗？去一家餐厅弹琴，从六点一直弹到餐厅打烊.....唉.....她的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嗯....克隆人要在下田区找到这么体面的工作不容易。”我深表同情：“这些抹不掉的编号就像定时炸弹，走到哪就会引起原生主义者的恐慌。”
“.....您要我现在叫醒她吗？”
“不用了....她三天没碰枕头了，让岚好好睡一会。”
蒋晗看岚的眼神充满怜爱：“她刚刚把故事讲到哪了？”
“什么？”我还在发呆。
“我们的故事，你难道不想听下去吗？”
———————————
随着列车第一个轮子落回铁轨，火花闪耀，岚4424松开了加速杆，整节车差点在完全停稳前倾翻，还好最后，它没有，三个人的重量足以把它压正。
“看到没有？”4424激动的朝驾驶台摊手：“我们刚刚在现实里复刻了凡尔纳写的情节！”
不。蒋晗没感觉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点，她的内脏在翻涌，就连肩上的枪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再坚持一下，”4425知晓她的痛苦，一路走来，她知道自己有时也要承担起领导责任。
“有点抱歉哈....”4424靠过来：“——但是看前面，那是你说的监狱吧！我们是不是快接近自由啦！”
“梦中的旷野.....还记得吗？”蒋晗在4425耳边低语到。
是啊。岚4425心绪万千，即将告别这四年受人操控的生活，她回头看看走过的逃亡路，竟然萌生出一种不舍。
再见，过去。
她扶着蒋晗，头扭向最后的关卡。
由于系统紧急状态的开启，监狱里已经没有任何活人，空荡荡的斗兽场*建筑里，铁拷和风机的响声萦绕，使中央被唯一一束光照耀的排污出口看起来有点阴森。
“kra为什么要在排污出口上画这么诡异的图案？”4424吐槽一句，跟着蒋晗绕过排污井。
这是最后了。蒋晗心中也是泛滥着澎湃巨浪，但情绪控制组件让她始终面无表情。关键时刻可别出岔子，比如铭牌过期之类的错误。蒋晗想，她在一个杂货间摸索一阵，墙壁上出现了和那天地下室一样的蓝色纹路。
可岔子最终还是要出的。
蒋晗还没找到铭牌插口，就听见走得慢的4424呼喊到：“蒋晗？呃....你搞好了？因为....这个排污井....它自己打开了.....”
井口闪过一抹红光，光照到的地方，岚4424清楚的看见两三枚CTM伸了出来。
这岔子出的超乎她们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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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环形的复古建筑。
（芜湖！第一卷终于要完结了！主角终于能先死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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