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了,雨终究是停了,斜阳迫不及待挤出云层,界城又自是一番新天。
主帐之中,夏承宇客客气气送走兵部主事便按捺不住地坐到主座上,这个主座也就只是个普通的木头椅子,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魅力,让人无限神往。
坐了小一会儿,夏承宇便从袖中摸出一个通讯用的法器小镜,手书事成二字后又小心收回袖中。
紧接着他又取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随手一扔,信纸飘飘不落,转瞬化为一只麻雀飞出大堂往东疾行。
做完这些,夏承宇目光落向桌上的地图,右手一巴掌重重拍在地图上,缓缓握拳,仿佛是要将一切都握于手中。
……
越军营地。
无论熊蚩如何抗议,唐军给出的最终回复都是三日之内撤出界城,甚至最后直接把自己派去的使者叉了出来。
熊蚩联系过晋王,晋王表示自己无力插手界城事宜,于是又联系大唐兵部中的几位,然后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没法儿,只能老老实实撤军了。
不甘呀,原本花了大力气才把自己的势力插入界城,占了先机,现在却不明不白就要被赶走,煮熟的鸭子也没有这样飞的呀,这简直比媳妇跟老王跑了还气人。
抗令这一条熊蚩是想到没想过的,先不说上头有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有,自己这一万大兵估计还不够十六万唐军塞牙缝。
现在越军军营已经拆了个七七八八,但大营还没动,熊蚩在大营里阴着脸坐着,等着有人来串门。
很快,两个士兵领着来者入帐,柳留情,柳奎和一个跟柳奎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老头。
“我曰你姥姥个腿!你tm的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
看到柳留情,熊蚩心中积攒的怒气终于是找到了泄洪口,一耳刮招呼在柳留情娇嫩欲滴的小脸上。
“啪!”
清脆的肉体碰撞声响彻云霄,帐外不知情的士兵还好奇是谁大中午的这么有雅兴。
柳留情也十分给劲地给在场观众表演了个空中转体两周半,以头抢地,不省人事。
柳奎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被人一巴掌抽飞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却不敢表达任何不满,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有很大过错,现在去触霉头,一会躺地上的估计还得有自己。
“哟,熊校尉好大的脾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将军发威了呢!”
一旁的老头冷哼一声,完全不惧触怒熊蚩。
“把过错都丢到小辈身上,就想把这事一笔揭过?”
这老头是万夫宗一位长老,玄武境修为,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惧熊蚩,更何况熊蚩在此事上也有过错。
“朱长老所言是何意思?难道还是本将的错不成?”
熊蚩冷冷看向朱贵,语气颇为不屑,朱贵自是不惧他,他又何时怕过朱贵?
“本座没记错的话,一开始说好这件事是由熊校尉负责,本座这弟子只负责交接,可为何一直到最后熊校尉都未曾出面?”
朱贵眼神冷冽如剑,仿佛要将熊蚩前后捅个通透。
“咳咳,谁说本将没有出面,本将只不过坐在天字号包厢里运筹帷幄而已。”
“那请问熊校尉运出了什么?寂寞吗?兜里揣了张三字经装作状元郎,学什么文化人?”
被这么一怼,熊蚩气势顿时软了下来,但对男人而言软是大忌,常言道,硬当幺,软为零,上下之势已然分明。
“不对,本将没记错的话一开始是说由你亲自押送,为何改为你弟子负责?”
熊蚩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切入点,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
“这个,本座身为长老,日理万机,只能先派座下弟子前来,得空抽出时间才能过来押送。”
朱贵悄然伸直腰杆,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出胡话,但锐气比先前还是弱了三分。
“是吗?朱长老还有这个癖好?难道不是专通女红吗?”
此言一出,朱贵顿时老脸一红,自己好女色这一点确实不是什么秘闻,自己喜欢柳留情也是因为这小子总是能变着花样觅来戳自己xp的美女。
这次柳留情为了揽过这个任务蹭一些功劳也是一口气送来八个妙龄少女,让自己好好体验了一下八仙过海的快乐。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句话是熊蚩诈他的,把柄就彻底被熊蚩握住了。
“哼,你小子,老子给你的钱,你就只拍到二百五十万就停手了,连老子的钱都敢贪,你丫是真的不想活了!”
熊蚩是一员猛将,从来不管什么穷寇莫追,自己掌握了优势,顿时嚣张跋扈起来,看见柳留情捂着脸站了起来便冲着他又是一顿怒骂。
“但熊叔你给的五百万也不够拍呀……”
柳留情躲在朱贵身后小声说道。
“五百万?我记得不是上头批给了你一千万吗?”
朱贵看向熊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后者面部微微抽搐,完蛋,砸到自己脚上了。
“可最后一千万也不够拍嘛,本将可是叫到了一千五百万,而且本将做了两手准备,花重金请了位杀手劫货,事成后省下来的钱不也是功劳嘛。”
熊蚩取出一枚玉片,玉片破碎色泽暗淡失去了灵性,显然是告诉朱贵杀手死了,事也吹了。
“也罢,那现在如何是好?”
朱贵没有继续追究,毕竟继续这样扯下去也给不了上头交待,一起死太不值得了。
万一还被埋在一个坑……朱贵摇了摇头强制让自己不继续联想下去,晚节不保呀,不对,是死节不保。
“能怎么办,再去劫货呗,你一个玄武境连难道连几个蕴气境的小辈都收拾不了?我打探到了,他们现在还在城里。”
朱贵点了点头,虽然他很不满熊蚩指使他干事,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送走了朱贵三人,熊蚩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声,便唤来一个小卒吩咐了些什么。
……
夏承宇言而有信,很快就释放了所有被关押的襄国百姓,楚平安五人一同送他们出城。
“我们也回宗门吧。”
楚平安对秦胜三人说道,他并没有将交易的细节和自己的选择告诉他们。
“你愿意跟我们一同去落剑门吗?”
楚平安扭身问陆心秋,虽然知道她如今除了落剑门似乎哪也去不了。
“公子去哪儿心秋便去哪儿。”
陆心秋颔首道。楚平安注意到了陆心秋语气和称谓的变化,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什么。
出城后楚平安便立即让诗巧巧和陆心秋为自己等人伪装,稳健一点自然没错,他可不觉得熊蚩一次不成就会放弃劫货的打算。
果不其然,离开界城不过小半个时辰,楚平安便发现一人堵在了路上,灰发长须,脸型瘦削,穿得倒是花花绿绿。
“停。”
朱贵于楚平安等人身前负手而立,胡须衣摆随风飞舞,颇有高人风范,一气喝出,声如洪钟。
秦胜等人见来者不善,皆是止步,唯有楚平安自顾自从纳戒摸出一物,抛向朱贵。
“?”
朱贵接过一看,是一枚永昌币,顿时不明白楚平安是什么意思。
“老先生,现在世道乱,就不要在这讹钱了,找个好地方颐养天年吧。”
楚平安语重心长地劝说,朱贵的脸色却逐渐阴沉了下来。
“一钱!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那再加一钱?”楚平安试探地问道。
“那还差不多……不对,两钱跟一钱有什么区别……不是,本座过来不是讹钱的!”
朱贵察觉自己着了道,但想着面前都是落剑门弟子,还是耐着性子,指向陆心秋说道:
“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不知老先生要留下我妹妹做什么?”
楚平安目光一凛,脚步缓缓向后挪动半分。
“你一个人类还有个妖族的妹妹?”
朱贵挑眉笑道。
“是啊,这还要从那一天说起,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停,本座没有时间在这与你说笑,留下她,你们快滚!”
说完,朱贵彻底放出自己的修为,一股威压顿时笼罩众人,楚平安直感觉一樽大鼎压在自己肩头,要把骨头都给碾碎。
朱贵这便是要立威,一群乳臭未干的蕴气境小辈怎么可能在玄武境高手的威压胁迫下来,不消半刻估计就要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本座最后再问一次,交还是不交?”
朱贵语气阴沉地问道,他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但貌似也忽略了什么细节。
对此,楚平安摇了摇头,不愿言语。
主要是承受的威压太强,楚平安开不了口,但心中已经十分亲切地问候了朱贵的祖祖辈辈。
你tm的一个玄武境直接出手抢不就行了,难道我还拦得住你不成,非要装模作样当个好人不动手?
当然,他并不知道朱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以直接动手抢这一点。
朱贵见楚平安依然摇头,想到自己如此耐着性子而他却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顿时怒从心头起,一巴掌就往楚平安脸上刮去。
“小子,今天本座就替你师父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自知之明!”
“啪!”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肉体碰撞声,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与朱贵干枯的爪子来了个亲密击掌,随后将其紧紧握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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