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军……”
“嗯？”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会非常魔幻，你可能会不信。”
“你先说说看。”
“我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想告诉你的……”
“啥事啊？”
李学通眨眨眼睛，这时候送餐员又上了一份菜，李学通一边把菜扒拉到自己身边，一边道：
“昨天晚上有个自称是神的家伙莫名其妙给我塞了一个能力，现在我的眼睛已经可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陈立军也眨眨眼睛。
“你能看到啥？”
“也没啥吧，”李学通稍作回忆，“也就只是看到天上有像波纹一样的光晕，还有到处都发着光的诡异场景。”
“……”陈立军突然沉默了。
他就那么静坐了一会儿，就在李学通怀疑他是不是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道：
“那你能不能看到一个站在我旁边的女生？”
“你在说什么啊。”李学通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陈立军旁边明明就空无一人。
然后陈立军就笑了，他摆了摆手，道：“这句话也还给你，你在说什么啊，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李学通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就算陈立军不信他其实也没有所谓。
“抛开那些不提，立军你知不知道……那个……张笙笙，想报什么学校啊？”
李学通一边说一边搔了搔脸颊，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立军笑眯眯的看着李学通，老早他就知道这小子对自己青梅竹马图谋不轨了。
“没有哦，她也没和我说过这事。”
“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下午就要班聚了，为啥自己不问？”
“你和她认识那么久，肯定熟一些，去问的话问出来的概率也比较大嘛。”
“行，我帮你问问。”
陈立军不愧是人类之星，神在地球上的化身，世界所有老好人的集合体，很快就一口答应下来。
后面的话题就无非是谈些男生该谈的东西，比如……游戏啥的。
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少儿不宜。
聊着聊着，陈立军面色如常的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便转身像厕所走去。
到了厕所，他却又折了回去，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出饭店，进了个饭店旁边的小巷子，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看向旁边的少女。
少女的脚丫并没有着地，她整个人都飘在空中，此时也无言的看着陈立军。
陈立军深吸一口气，道：“阿蓉，你觉得呢？他看见了你吗？”
“应该没有……”少女也紧簇着眉头，“可是他刚刚说的，是看到了【赫兹】？”
“应该是了。莫非他有成为驱鬼师的潜力？”陈立军皱眉，片刻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的，现代社会应该很难出现九漏鱼才对。
这里的九漏鱼，指的是在九年义务教育期间未被发现拥有驱鬼师天赋，但实际上却有的人。
这是驱鬼师的官方术语，网络上流传的那个则是被驱鬼师协会曲解后传播到网络上用来混淆视听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是有驱鬼师的。
自从先师从龙虎山下来，接收国家编制后，驱鬼师在近代的活动就越发的频繁。
他们组成了人类在黑夜中的放线，为了人类与死亡不断的战斗着。
陈立军是高一那年成为驱鬼师的。
因为在那天，陈立军遇到了面前的这位女子。
鹤城。
“说不定只是符文外泄引起的……？他也没看见我，应该不会有驱鬼师天赋。”
鹤城说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陈立军想了想。
嗯，说不定有可能。毕竟整个城市里都遍布符文，要是是被符文外泄影响到的普通人，确实有机会看到【赫兹】的。
至于学通说的神……
嗯，符文也是有致幻效果的。
完全说的通。
陈立军不禁为这个世界营造的这种精妙的巧合而赞叹。
赞叹的同时，他依然能感受到鹤城那像是要把他冰冻的目光。
冷汗从脖子上流了下来，穿过锁骨，划过胸膛，最后与上衣下摆融为一体。
“……晚上，晚上我俩一起吃饭，绝不会再有别人了……”
“你发誓。”
“我发誓。”
鹤城这才收回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柔和。
她轻轻开口。
“我饿了。”
“饿了？等等……”
陈立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后里面却并不是钱，而是……
符文。
一沓一沓的糙纸上用不知名红色颜料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
李学通从其中抽出几张，递给鹤城。
鹤城接过，然后默默的啃了起来，活像一只兔子。
很可爱。
也很残酷。
符文只能暂时满足鬼的身躯，将魂魄定在现实，而想让鬼真正的吃饱，就必须要魂气。
有的鬼魂抵挡不住诱惑，吃了活人的生魂以汲取魂气，便成了魔。
生老病死，天理也，按照那位龙虎山祖师的说法，就是“客观存在”，是符合唯物主义的。
违背天理，必然要遭受反噬。鬼本就不该存在，就算存在于这个世界，也必然受到极大限制。
鹤城是鬼。每个驱鬼师都有一个【伥鬼】，她就是陈立军的【伥鬼】。
虽然是鬼……
但看着默默吃着自己午餐的鹤城，陈立军还是感到了一丝幸福。
……
李学通等了好久，都不见陈立军那小子回来。
菜已经上完了大半，李学通一边嘀咕着“莫非那小子掉坑里了？”，一边有一筷没一筷的吃着自己的午餐。
夏日让人烦躁的阳光已经在窗上形成大范围的光影，蝉鸣被隔绝在外，餐厅里只有餐具叮叮当当的声音。
“无聊了吗？”
这时候，QQ振动了一下，李学通一看，顿时来了精神。
是那个混蛋神明发来的消息。
“哎呀哎呀，李学通，兄弟终究不敌美色啊～”
“你在说什么啊……”李学通回怼过去，“城墙还是不敌你的脸皮呢。”
“我这里有上午拍的你的女装照片哦！你女装太丑了，我修改了一下世界权限，你以后女装就能变成美少女啦！你小子，以后说话给你的神爹尊敬点。”
“什……！”李学通完全没想到这个混蛋能这么无耻。
居然偷拍的吗？
明明是神……
唔……
“那，那尊敬的神大人，你有什么高见？”
李学通忍住屈辱，道。
“我觉得你可以开一下视野哦。比如看看你那个好朋友身边有没有什么其他女人？”
“为什么要用其他？”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学通，”神毫不负责任的道，“重要的是你开启视野后会去又要女装了。这是我修改世界权限后你的第一次女装哦，这可是变成一个美少女的快捷方法啊，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抱歉并没有。”
“那确实该道歉。”
“……”
这家伙，真的让人忍都忍不下去。
不愧是神，轻而易举的就把一个普通人类逼上忍无可忍的边缘。
“你这混……”就当李学通要发作的时候，对面突然就正经起来。
“不过我也不打算干扰你的选择哦。”
“……？”
“你想看看你周围的世界是怎样的【不平凡】，还是想一辈子都只能每隔12小时穿一次女装，当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呢？”
李学通被问的有点懵。
你这话题是不是跨度有点大？
可他认真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几个字。
“当然是当个懦夫啊，当个懦夫不好吗。”
“是吗？”隔着一块手机屏幕，李学通似乎都能听到对面一阵阵戏谑笑声，“你真的这么想的吗？算了，你爱咋样咋样吧。”
“所以你把我的能力撤……”
“不可能。好戏还在后头呢。”
“……”
混蛋，说那么多就是欺骗我感情是吧！
李学通继续刚刚的愤怒。
“你这混……”
“你朋友回来了哦。再见。”
神突然就这么说了拜拜。
李学通握着手机，看着手机屏上还没打完的字，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无力感。
这搞什么啊，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在干嘛？和谁聊天？”
抬头，李学通就看到了陈立军的身影，他拉开椅子坐下，吃着意大利面，好奇的问着李学通。
“在和一个网络流氓对线。”
李学通有气无力道。
“那是对输了？”
“输的底裤都不剩了。”
“那还真是惨。”
“也好过你，掉进粪坑里的人。”
“你在说什么呢，只是偶尔肚子疼而已。”
“偶尔吗？”
“偶尔。”
“我严重怀疑你刚刚是去厕所吃饭了。”
“怎么可能……你好低俗。恶心，呕。”陈立军装出开玩笑的样子，心里却在吐槽。
你确实说中了一半。
想到这里，他瞥了瞥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打量着李学通的鹤城。
“……”
李学通顺着陈立军的目光延伸处看去，在他们隔壁的隔壁桌，坐着一个金发美少女。
李学通想到刚刚神对他说的话，然后突然就嘴一顺，把心底的话吐露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看别的女人！？”
陈立军：“！？”
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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