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暗刻和蕾来到12号区域的指挥塔中央层。
周围遍布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正中央坐着一名红色长发女性。
“知道回来了？”女性说道。
“……一些小事拖延了。”暗刻辩解道。
“我已经知道了。”说着，女性走到蕾的身前，从蕾的衣服的褶皱里取出一个微小的装置。
“……”暗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蕾则拼命摇头表示不知情。
“你的事我们之后私下聊，现在先关注眼前的事。”女性说道。“突如其来的大批灾兽群袭击了1号和11号区域，但几乎都是还未交战就撤退了。”
“莫非是侦查？”蕾猜测道。
“侦查的话，就不该向进攻一样列阵冲锋。”女性回答道。“上司认为这次是一次试探行动，在试探我们面对突然袭击的反应速度。”
不好的预感环绕在暗刻心头。
“接下来的时间，都打起精神来，很快就要有场大的要打了，巡逻的次数和频率要增加，范围也要扩大。”女性说道。“要说的就这些。蕾，把我的话转告给其他人。暗刻，你给我过来。”
听到最后的话，暗刻抖了抖，不情愿地跟上了女性。
两人来到一间布满书架的房间。
暗刻进门后，女性将门反锁，拿着钥匙走到一张桌前坐下。
暗刻站在女性面前立直。
“我应该和你说过……”女性把腿翘到桌上。
“……我认错。”暗刻低着头回答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联合军已经自顾不暇了。”女性说道。“生产区现在已经一个男人都没有了，全联合军的男人加起来也只有三分之一，我们还有考虑到生产区的新生儿，那些上年纪的甚至自愿离开联合军，就算做到这种地步了……我们还是只能蜷缩在这个角落，抵抗着一次又一次袭击。”
“每个战士都很勇敢，我们的身后就是最后的阵地，每次我们都能以极小的代价换来胜利，但牺牲依然在增加。”女性一脸愁苦。“……你知道吗？中央区的后备军力里，刚十二的孩子都算在里面了。”
“我……”暗刻无言以对。
“我有个弟弟，他还在废墟区。”女性说道。
“……”暗刻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些孩子的身影。
“今年，他应该刚12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们一家在提纯时，我爷爷、我爸还有我弟都因为提纯失败而被流放。”女性回忆道。“后来有一次，他们被灾兽追赶到战备区，我爸被灾兽咬伤，我亲眼看着我爸变成一只灾兽……”女性的眼神黯淡无光，眼角闪过泪光。
“……抱歉。”暗刻不知所措。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女性擦了擦眼角。
“你的爷爷……和弟弟，我大概……”暗刻刚想说，却被女性打断了。
“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我也……不能知道，我现在是千人级精锐，我所肩负的是守住这片区域，不让灾兽从这里突破危害到后方的人们。”女性坚定地说道。“我们必须放弃一些，才能得到一些。”
“……”暗刻的内心万分纠结。“我知道……但我……”
“我们说些别的吧。”女性说着，拿出一块荧屏，上面显示出一个婴儿的影像。“我们的孩子，已经了1个月大了。”
“……当初……为什么选我？”暗刻保持着视线，不让自己去看那个影像。“你手下的百人级除了我还有银钢，他不论样貌体格还是智商情商都比我优秀。”
“本来，上司也是希望我选银钢的。不过，经过一年的观察，我才做出了决定。”女性说道。
“银钢有哪里不好吗？”暗刻问道。
“他很有魅力，甚至吸引了另外三个区域的千人级。”女性说道。“而且他和那三人都有了孩子，所以我选了你。”
“……我没懂。”暗刻有些疑惑。
“直觉。”女性说道。“我知道，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点我很抱歉。你也知道，百名百人级主职防卫，十名千人级负责指挥，八名万人级是杀手锏，以及作为最后手段的百万人级。普通士兵基因较差不适合生育，只有我们这些千人级能担当此任了。”
“中央区，生产区不是还有一些负责生育的精英吗？”暗刻问道。
“……去年的新生儿只有五百左右。”女性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能多生一个是一个的地步了。”
“为什么会这么少？”暗刻问道。
“基因。”女性回答道。“提纯后的人类生下的后代体内灾兽基因苏醒的概率却更高了，我们这些基因改造过的概率要稍小一点。”
“我们……还有多少人？”暗刻问道。
“八十万……准确说是七十五万两千零十四人。”女性回答道。“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处境，我不指望你个刚20的孩子能立刻抛下那些曾经照顾你的人，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面临不得不做出抉择的处境时，你能更顾大局一些。”
“……我……我尽力。”暗刻说道。
“另外，因为今天刚发生的事，接下来几天都会很忙，今晚是最后的空闲了，和去年一样的老地方，老时间。”女性说道。
“嗯……”暗刻的脸上泛起红晕。
反锁的门打开了，女性率先离开，暗刻离开房间并关上门。
这时躲在门外偷听的蕾才敢现身。
“……你听到了多少。”暗刻向蕾问道。
“嗯？没有没有！我很尽职的帮你们守着，防止其他人来偷听。”
“那刚队长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暗刻追问道。
“好……好吧，我就听到了一些……比如，你才20。”蕾东张西望道。
“指正，我已经21了，莱娜队长也只不过比我大三岁。”暗刻辩解道。
“诶？队长这么年轻吗？我还以为快30了呢。”蕾有些惊讶。
“啊……”暗刻挠了挠头，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总之……不够你听到多少，都给我忘干净。不然队长会把你的头扭下来喂灾兽的。”
“不！不会吧！”蕾捂着自己的头说道。
“我认真的。”暗刻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说完，暗刻就离开了。
看着暗刻的背影消失后，蕾才放下了自己的表情，独自一人靠在墙边，嘴里嘀咕着什么。
“暗刻……莱娜队长……居然……”
夜晚，蕾坐在营地外，另一位同样穿着的女性来到她的身旁。
“晚上好呀蕾酱。”那位女性招呼道。
“……莎莉……”蕾无精打采的回应道。
“怎么了？这里的工作不适应吗？”莎莉问道。
蕾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12号区域吗？”蕾问道。
“因为我在这？”莎莉回答道。
“这当然也是原因。”蕾说道。“但也有另一个原因……你和暗刻熟吗？”蕾问道。
“嗯？暗刻吗？嗯……说不上熟，也就一起执行过两三次小任务，还有就是指挥塔和军营天天都会见到对方。”莎莉看着蕾忧郁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
“我和他在灾厄发生前就认识了。”蕾说道。
“……哈？”莎莉有些震惊。
“我们的关系还蛮好的吧……我觉得挺好的，但那家伙好像根本就没认出我来……”蕾失落地说道。
“具体点！”莎莉表示很有兴趣。
“唔……差一点就能更进一步的程度吧？”蕾说道。“可是我们差不多5年没见面了，他大概是已经把我忘了吧？”
“诶？就这啊？”莎莉有些遗憾的样子。
“嗯？你什么意思嘛！”蕾有些生气。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期待你想和他死灰复燃，然后三角关系……”莎莉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什么三角关系？”蕾问道。
“唔……好吧，但你别说出去哦！其实，我的搭档天丛也对暗刻有意思。”莎莉贴到蕾耳边说道。
“切~我还以为你说队长呢。”蕾顺口回答道，随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队长？难道莱娜姐……”莎莉还没说完，就被蕾捂住嘴。
“你要是说出去的话，队长会把你的头扭下来喂灾兽的。”蕾告诫道。
莎莉懵懂地点了点头，蕾这才松开了手。
蕾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中挂着的圆月，一只手向天空伸出。“如果没有灾厄……我们会怎么样呢？”
少女看着月光，脑海中浮想联翩，思念之人的面容好像映射在了圆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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