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不断地在夕无明的心中生根发芽,自那一天因为身体里的魔力发生暴动之后,夕无明就更加明白自己需要尽快找到完成自己权帝转化,或者说是重新取得冰之权使用权以及召唤权令武装的方法。
正常来说,一旦被元素权能选中为权帝,权能所有者就会经历一场被称之为至尊幻境的特殊梦境,随后便会发生第一阶段的初级觉醒。夕无明在第一次成为寒星帝时,确实是如同正常权帝一般按照这个步骤来成为寒星帝的;但是,在他二度成为寒星帝时,似乎是在觉醒的过程中发生了某种错误,使得他的并未真正的重回权帝的王座。
考虑到尤丽尔和特里斯以及特里絮尔城的安全,夕无明主动提出自己独自在城外的远郊处扎营居住;虽然两位少女极力阻拦,但显然是她们的劝阻是无法轻易更改夕无明的决定的,更何况,他的决定于情于理都更加正确。
将手中把玩了一段时间的木块丢进柴火里后,夕无明从身后的木桶里抓起一条已经处理完毕的新鲜河鱼,将穿过鱼肉的铁签架在了烤架上面。虽然他不需要进食,但是独自一人在这种荒郊野岭待着也实在是无聊,与其坐着发呆,不如搞点事情干。
眼瞅着鱼肉还要再烤上一会,夕无明搓了搓手,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本翻看了大半的书凝神阅读了起来。借助着与尤丽尔的从神契约,夕无明已经可以轻松读写辨认异世界人所使用的语言和文字了,而大部分的属于尤丽尔的知识与技巧也都通过从神与权帝之间的精神链接传达给了夕无明。
不过,这些传输过来的知识毕竟是属于尤丽尔自身所理解的概念,夕无明对此只能算是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的对其似懂非懂,‘学习’这种事情即便是使用了从神契约,也是没有办法偷懒的。
“嗯嗯……哼?哦,原来如此。”夕无明托着下巴,坐在自己亲手削出来的小木桩上认真的看着异世界人的奇迹入门书,想到异界人那种独特的魔力运用方法,夕无明对其自然也多少有了一点兴趣。与地球上的魔导科技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魔力体系,明明使用的都是魔力这种特殊能量,但是异界人却能够不依赖魔导器就能够独自发动强大的奇迹术式。
夕无明知道自己目前的水平是不可能从零开始完全理解异世界的魔力体系,但是,技多不压身,这种事情总归是知道的越多越好。根据与雷绝帝一战后和尤丽尔二人的谈话,他大概对异界人的实力层次有了个清晰的认识。简而言之,雷绝帝水准以下的异界人,一概不是他的对手,不到雷绝帝那一级别,任何的奇迹术式和魔法都无法破开夕无明的肉身防御。
鱼肉的香味中断了夕无明的思索,小心的收起书,然后伸手将铁签从火上拿了下来。即便在不做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把手伸入火中,夕无明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虽然他会感觉到仿佛被温水包裹住一样的温热感,但是皮肤却不会因此而烫伤。夕无明的身体并非是针对魔力具有独特的抗性,而是对一切事物都具有抵抗的效果,明明是自己的身体,结果却连自己都不了解,夕无明对此也不由得苦笑连连。
根据目前夕无明的经验总结,他的身体可以直接抗住大部分的魔力技以及权帝魔力技,在他印象里,他因为初次觉醒而失控时候曾被上官凛用不知名的方法破开了体表的皮肤,但是并没有伤及筋骨;而这一次与雷绝帝战斗的时候,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对方的雷剑并没能破开他的肉体防御,但是在开战之后,对方再度放出的雷剑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刺穿他的手掌和肩膀;明明先后两次雷剑里散发出来的魔力反应以及强度都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造成的结果却完全相反呢,这一点,夕无明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大概是因为雷决帝在第二次攻击时释放了自己的神性,所以皇帝大人你的防御才会被他的第二发雷剑击穿。”
夕无明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外表看起来略显年幼的女孩,将鱼肉递了过去,“神性?我之前好像在哪里听过。”
“因为皇帝大人现在还不算是皇帝大人。”
少年闻言,默默地咬了一口另一串烤好的鱼肉,“继续说。”
“皇帝大人,在凌水月这位寒星帝陨落后,其后继者并不是您,这一点您有发现么?”白发女孩捏着手中的铁签,认真的凝视着面前这位既是她的创造者也是她的使用者的少年。
夕无明仔细回想了一下,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现在的我不是重新成为寒星帝了么?”
“不,现在的您是初次成为寒星帝。”被夕无明赐名为雪妃的人性权令武装如此断言道,“寒星帝·凌水月的下一任寒星帝是凌夜,而您是寒星帝·凌夜的后继者。”
“什么意思?”隐隐有些猜到真相的夕无明微微皱起眉头。
“那一天,因为凌夜的悲愿而复活的凌水月在舍弃了寒星帝的身份后,以人类的姿态重新被皇帝大人您的伟力再度唤回人间,但是在那之后,复活的凌水月便被漆黑之棺与哀叹之庭附身并侵蚀了。”雪妃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我是凌水月的低劣赝品,同时却也是诞生自寒星帝·凌夜心中绝望的权令武装,您的伟力与凌夜的绝望共同塑造了我。”
“……”夕无明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脑海里的线索与片段仿佛被一双大手强力的串联在了一起,“原来如此,当时凌水月从我体内夺走的不是我的冰之权,而是凌夜的冰之权,不对,她即便已经被弑神武装彻底侵占了身躯,却还是下意识的渴求着凌夜的灵魂么。”
“是的。”雪妃缓缓抬起头,嘴角浮起苦涩的笑容,“那是凌水月对凌夜的执念,哪怕肉体被占据,灵魂被吞噬,但她仍然发疯般的追求着凌夜,那或许是爱,或许是诅咒。”
“我想起来了,”夕无明皱着眉头,紧紧按着脑袋,“那时候,只剩下一口气的凌夜被断界帝带到我沉睡着的圣堂里,然后我实现了他复活凌水月的心愿,作为代价,我吞噬了他的灵魂,完成了现在的这具身躯。”凌夜因他而诞生,而他又因凌夜而得以完全,没有先后之分,没有主次之别,他们二者互不可缺,这一点他本该知道。
“所以,当时觉醒成为寒星帝的不是我,而是我体内尚未完全与我融合的凌夜灵魂,是这样么?”
“皇帝大人,您终于想起来了。”雪妃苦笑着点了点头,肯定了夕无明的话。
如果说凌水月是第一百代寒星帝,那么融合在夕无明体内的凌夜灵魂碎片便是第一百零一代寒星帝,夕无明则是第一百零二代寒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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