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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被选中者

第二十话 被选中者

“啊!”凌水月揉了揉眼睛,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得回去了。”用力的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这里面的装的可是今后好几天的食物;虽然很重,但是距离自己的家已经没有多少的距离。“得快点回去才行。”一边碎碎念的自言自语,少女一边打起精神,独自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很安静,没有孩童嬉闹的声音,也没有路人们匆匆回家的脚步声;软弱无力的微风轻轻刮过这个沉寂的小镇,既没有办法带来鸟儿的鸣叫声,也没有办法带走人们的烦恼。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少女一人,但是凌水月知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小镇上的人大概都呆在各自的家里,和家人们一起准备着晚饭。

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凌水月如此想着,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等她。然而,某种疑虑在朦胧的脑海里一闪即过,仿佛不经意间错过了某种极为重要的细节,又仿佛只是不小心扣错了上衣纽扣般地细枝末节。

一步,两步,少女不断地踏出脚步,走在面前这条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小巷里,背后夕阳的光芒透过凌水月身体的轮廓,在她的前方勾画然后拉扯出一道细长到了极致的影子;影子的头颅似乎隐隐约约的够到了这条小巷的尽头。

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出口,少女顿时感觉精神一振,也许是错觉,但是今天的这条小巷似乎比平常长了许多,可惜自己没有戴手表,不然倒是可以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再次用力的提了一下手上的塑料袋,但是突如其来的沉重感却让少女的手臂往下一坠;低头望去,手中握着的……是一柄被白光包裹着的长剑。

意识如同被云朵包裹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暧昧不清。脚下的地面溶解消失,然后,少女抬头望去,如同浸没在这片蔚蓝青空中一般,一个浑身被夜幕包裹着的人影正与她遥遥相望。手里的长剑燃烧起白色的火焰,身上的纯白礼服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里就是自己的终结之地。’莫名的,这种如同神谕一般的语句浮现在自己混乱的脑海中。

紧接着,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凌水月浑身一紧,冰冷刺骨与烈火焚身的矛盾感觉同时在胸腔里蔓延开来,森然的彻骨寒冷从胸前的黑色利刃中一口气的凝结到自己的指尖,而那种仿佛要将自身化为焦炭的炙热则像火炉一般将自己熔炼。眼睛已然无法视物,只余下双耳还能隐约听到某人的抽泣声。

“小夜,你知道权令武装是什么吗?”每当声带发出一个音节,如同躯体裂解般地剧痛便会爆发开来,“权令武装……是权帝的梦啊。”任由着那股剧痛摧毁着自己的身体,毫不在乎的放任那柄利刃吞噬自身的生命力,少女带着最后的矜持说出了一直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怨恨与希翼。

凌水月茫然的看着眼前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平原,意识似乎被盖上了一层轻纱,在这个地方无法思考也无法判断,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混乱。在方才的那刹那之中,自己好像经历一切,但是待其回过神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依旧呆在原地。

寒风凛冽,冰冷刺骨,这个平原上除了散布在各处的冰柱外,再无其他,放眼望去,这无边无际的平原上仅有冰与雪。每一个冰柱里都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每一个冰柱里都渗透着浓郁的悲伤与不甘。

而在她的正前方,一座被冰雪环绕着的王座就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似乎是在等待着她,又仿佛是在等待着另一个人。凌水月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座晶莹剔透,仿佛水晶一般的冰雪王座。

少女踏出步伐,身上的衣服在寒风中呼呼作响,然而,这可以冻结大海,冰封天空的冷冽之风无法对她造成丝毫的损伤;距离王座仅有一步之遥,少女的脚步却在此停了下来,手掌轻轻地抚摸着王座的扶手,无奈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没有犹豫,也没有决然,只是如同舍弃路边的石子一般,凌水月转过身走下了衬托着王座的台阶。

短暂的沉默被呼啸的冷风所吞噬,平原的地面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王座在狂风呼啸中分崩离析;周围的景象怪异的扭曲起来,所有的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意识被投入黑暗之中,拒绝了王座的她被暂时的推出了这片只有‘被选中者’才能进入的圣地。

离开了那片圣地的瞬间,凌水月的意识又再度像普通人一般沉入到了梦乡之中,这是一场让人身心舒适的美梦,在梦中父亲母亲在身边,朋友在身边,她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着,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也在身边。可惜,梦终究是梦,当凌水月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那美好的梦境终究如泡沫一般破碎消失,只留下了那一点点残留在心里的温暖感觉。摸着胸口,凌水月觉得那里似乎在隐隐作痛,明明做了一场美梦,但为何自己的心里会如此痛苦。

绞尽脑汁的去尝试着将破碎的梦境粘合起来,但结果却是梦境泡沫在脑海中破碎的越发厉害,直到最后,那场美梦的所有碎片都彻底从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消失殆尽。“哎……”长叹一声,凌水月无力地捂住脸,她隐隐觉得自己真的忘记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但是,她的理智却又在告诉她自己的记忆是完好无损的。打心底里升起的懈怠感让凌水月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她随手点开了那个黑影留在她神子武装界面中的奇怪图标。

如同点开一个最普通的纯文本文件,神子武装的界面上静静地漂浮着十六个字,每一个字都能看懂,但诡异的是,凌水月无法将这些字连在一起。当她尝试着读出这四段短句的时候,每一个字都仿佛变成了另外一种语言,只有当她仅注视其中某一个字时,大脑才能准确识别出这个字的意义。而当凌水月将这十六个字发到网络上的时候,却发现她发出的文本框里只有无意义的空白以及那道黑色的标识符在不断地闪烁着。

甚至当凌水月不信邪的利用神子武装的内部画面截取来拍摄这十六个字,最终得到的也只是空无一物的神子武装界面;此刻,当她再度凝视这十六个字时,那种诡异的感觉仿佛带着一股寒气顺着她的脊椎蔓延开来。当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去将这十六个字转移到另外一个载体或媒介上的时候,自己的大脑与身体似乎都在故意做出错误的判断与行为;哪怕她仅仅写出其中一个字,最终得到的却依旧是一片空白。目光重新投向显示在神子武装界面上的十六个字,凌水月似乎听到了它们对自己的嘲笑与讥讽。“这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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