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会在这里和你谈话么？凯恩。”李梦怀念的看了一眼铺满整个房间的投影屏幕，那上面的设计图与数据都是她与安妮·埃文斯的心血结晶，而这些设计图与数据又是另外一个计划的起点亦或者说，这些是为了真正计划所做的实验。
“难道不是因为你放不下对寒星帝大人的感情么？”
“……”片刻的沉默后，李梦狠狠地瞪了一眼仍然摆着一张扑克脸的史都华，“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不仅仅是出于我个人的感情问题。”
史都华耸了耸肩，示意李梦继续说明，他虽然善于观察和推理，但是在没有足够情报的情况下，再强的逻辑能力也只是无源之水。
李梦摇了摇头，试图让这个本来塑造出来用谈正事的气氛恢复原样，“乐园计划与巨神的制造，这两样才是我即便舍弃人类的身份也要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李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史都华，接着道，“同时，这也是迎接真正终结降临以及帮助那位救世主大人回归的起点。”
“你说的是凌夜？”
“是也不是，”李梦神秘莫测的摇了摇头，“曾经的凌夜，如今的夕无明，对神献上自身的夜临帝，从神的内侧重生的原寒星帝。这些事情你知道多少？”李梦自问自答般地望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明明只是一具虚拟投影，史都华却仿佛能够感觉到李梦的目光正在凝视着某种超越世界的伟大存在。
“或许正因为我摆脱了名为肉体亦或是名为生命的桎梏，所以我才能在外侧与内侧的夹缝之中来旁观这场仿若昙花一现的梦境。”李梦突然收回目光，然后认真的看向史都华，“凯恩，回答我。”
史都华面无表情的瞪了回去，等待着李梦接下来的话语。
“你现在真的存在于这里么？”
莫名其妙的问题，史都华的大脑在听到李梦这个问题瞬间甚至难得的宕机了片刻，他甚至真的开始尝试从哲学的角度来考虑这个由李梦无比认真问出来的问题。
“你的答案我知道了。”李梦闭上眼睛，透过量子世界的庞大情报，她已经从无限的未来轨迹中挑选出了史都华即将回答出的答案。“确实，现在的你切切实实的存在于这里，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跳，一如地球上其余30亿个与你一般无二的生命个体一般，你与他们仍然且确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而你们每一个人又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人格与回忆。”
史都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不知为何，现在的李梦让他产生了难以言喻的距离感，那是与李梦有着相同外表、相同人格的另外一种‘东西’。
“你知道我现在看到了什么？”李梦闭上双眼，然后又再度睁开，“我看到了一切，过去的一切，未来的一切，但是你不觉得奇怪么？”
“你是说……未来预测么？我记得目前第九大陆登记在册的圣技当中，有一个神子拥有因果律预测能力。”
“是的，我查过那个人的资料，他的圣技与因果律预测这个名字很贴切，在发动后可以预判出周围人与物的行动轨迹，虽然持续时间很短，而且会消耗大量的魔力，但是那无疑也算是一种对未来的窥探。”李梦伸出手，双眸似乎要从自己这双虚幻的手掌之中看出什么一般，“我的圣技并未登录在第九大陆的档案当中，因为这个圣技是觉醒后作为常态发动状态的。”李梦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将其称之为未来视。”
“常态发动的……未来预知，难道说！”史都华略一揣摩后，便瞬间理解了李梦死亡的原因。“长时间高负荷的魔力持续消耗，所以你的身体机能才会衰弱的这么快。”
“第二个问题，凯恩。”李梦看向史都华，“你认为圣技究竟是什么？”
“根据目前的报告来看，圣技大概是一种魔力属性与神格属性混合后的变异产物，并且世界上绝对不会同时存在两种完全相同的圣技。”史都华揉了揉太阳穴，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科研报告从记忆深处的抽屉里翻了出来。
“圣技就是神子的灵魂，正因为每一个神子的灵魂都闪耀着独一无二的光辉，所以圣技才会绝不重复，”李梦再度将目光投向天花板，“那么，如果一台机器完美的模拟了一个神子的人格，那么这台机器能否发动圣技呢？答案很明显，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所有人都知道机器是无法发动圣技的。”
然而没等史都华想明白李梦这段废话的意思，李梦便再度开口了，“但是，现在的我仍然可以使用我的圣技。”
“灵魂转移……你不是复制了人格，你是……复制了你的灵魂！？”史都华震惊的看向李梦，一直板着的扑克脸终于挂不住了。
“你的推理我只能给你50分，其中25分还是同情分，当然评分标准是百分制的。”李梦冲着史都华微微一笑，“灵魂并没有转移，我所做的……是灵魂的再现。”
“很简单的道理，圣技源于神子的灵魂，而其中最为光辉璀璨的灵魂才会得到世界与神的青睐，获得独属于自己的圣技。”李梦继续解释道，“一个神子与一个装着人格拷贝的机器，同时发动圣技，其结果是神子可以发动，而机器不行，为什么？其一，因为母版的灵魂光辉遮盖了复制版的灵魂；其二，复制的灵魂太过弱小，无法得到世界的承认，因为这种弱小的灵魂根本谈不上璀璨光辉。”
“精神论？”史都华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梦，“你复活后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研究哲学与神学上面了么？”
“凯恩，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李梦苦笑着看了一眼史都华，“我从始至终都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从前是，以后也是，活着的时候是，死了之后也是。”
闻言，史都华拱了拱手，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对此李梦也只能继续报以苦笑，“我在这里用简显易懂的方式教授你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你却在这里插科打诨，亦或者是……你在拒绝接受？”
“两者都有。”史都华收起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玩笑表情，重新郑重的看向李梦，“我作为一个神子，以及辉月帝大人的辅佐官，我的任务从来都只有一样，那就是执行，对于原因与意义的理解，并不在我的本职范围内。”
“一样的死脑筋。”李梦摇了摇头，“算了，待会我会送你离开，关于心舞她正在执行的计划我已经知道了，后续我会帮助你们，毕竟我的目标和你们都在同一个终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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