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沃在佣兵界混迹了这么多年，他的名声在外面响彻了这么久，如果没有一些防身的意识他早就被人下套做掉了。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在佣兵界，黑吃黑是相当常见的事，只是在佣兵地带会收敛很多而已。
嘉沃在看到汎戴克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他虽然和汎戴克没什么交情，但对于看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点自信的。他感觉汎戴克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但是对方手上有自己团员的生命，他也只好先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做。
在杀掉帕西后，嘉沃没走远。在几乎变成了废墟的海马港寻找一个隐匿点是很简单的事。他看到了汎戴克的行为。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借刀杀人，而他正是那把刀。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面对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他孤身一人毫无胜算。就在这时，一队牧民发现了他。他原以为自己会杀掉他们，但牧民们并没有对他出手。
以嘉沃的名气和在大草原上最近的行为，这里的牧民们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就算如此，牧民们也没有对他出手。
“你们不打算打过来吗？”嘉沃抽出了剑，做好了战斗准备。尽管如此，他心里却很明白，自己一人面对他们几乎没有胜算。
“你似乎不太对劲……你被解雇了吗？”其中一个中年牧民问他。
“和你们有关系吗？你们想要复仇的话会在乎我还有没有被公爵雇佣吗？”
“你没有像公爵军队那样对待我们。你们雇佣兵只是为钱办事而已。”
“所以呢？你们要雇佣我？”
“你的剑术有一点草原的感觉。教你剑术的人想必和草原脱不了关系。”
“你们草原人说话都这么磨蹭吗？打还是不打？”
“你可以加入我们。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现在需要你这样的战力。”
“族长！”中年牧民身后的那些牧民听到他的话后都沸腾了起来。
嘉沃可以看出，除了那个中年牧民，其余人看他的眼神都带有强烈的憎恨。仿佛没有那个族长压着他们的话，嘉沃现在已经和他们厮杀到一半了。他们当中有几个甚至手就没有离开过弓弦和弯刀。
“你不怕我是……”
“你会做那种事吗？”
“雇佣兵嘛，为了钱……”
“你不是那种雇佣兵。”
嘉沃被他那句话吓着了。他明明对这个牧民没有丝毫印象，但对方却表现得好像认识自己一样。嘉沃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的脸，哪怕是在战场上一略而过都没有印象。
嘉沃仔细打量着他。他虽然被身旁的牧民们称为“族长”，但在嘉沃看来，他根本没有族长的那种感觉。如果不是其他人那么叫他，嘉沃可不会想到他是个族长。接着，嘉沃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戴扬·库特拉，草原上目前最大的部落——库特拉族的族长。他是极其稀少的能够让草原上的狼害怕的牧民。如果不是因为他，大草原现在已经完全沦为千骑公的属地了。
“你是戴扬？”
“是的。”
“我在绿茵崖那里杀掉了很多库特拉族的战士。而且看起来你的族人似乎不打算放过我。”
“你可以用你的行动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可以原谅你。”
“就凭你这几句话？”
“不。是凭你之后的行动。况且，你现在似乎……你的佣兵团似乎有很大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嘉沃突然感觉戴扬似乎对自己团员的遭遇有些了解。或者说，他至少知道什么消息。
“很抱歉，我什么也不知道。但你一个人这样走在大草原上还不能够猜出你现在的大致情况的话，我怎么和公爵对抗这么久？”
“如果我加入你们，你们会帮我一些事吗？”
“取决于你。”
嘉沃想了想，他现在和戴扬交手没什么胜算。自己反而被对方杀掉的可能性还大一些。公爵军那边，不管自己是什么情况，在对方看来，自己已经单方面撕毁了合同。团员们生死未卜，嘉沃现在没什么好选择的。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我是说，你……”
“我以风之名起誓，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对你之前的行为既往不咎。”
草原人的信仰很特别。在诸神尚在的时代，草原人信仰的不是诸神，他们信仰的是天空、大地和风。没人说得清他们的信仰，据说远在神代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的了。
对一个草原人来说，以天空、大地或者是风之名起誓的话就代表他们会绝对遵守信用。对他们来说，这三者高于一切。在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草原人打破过这个誓约。
嘉沃知道自己是多嘴了。其实戴扬亲口对他承诺可信度已经相当高了。不过多年的佣兵经验还是让他做出了在现在看似没用的行为。他收起了剑。
“你现在为我们而战，你将用行动让我们转变对你的印象。”戴扬下马和他握手。
戴扬身后的牧民们很明显对族长的这个决定极为不满。但碍于戴扬的身份，他们也没做出点什么。戴扬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他看不见。但正对他们的嘉沃看出了他们的憎恨更加浓烈了。
“所以你们给我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
“走吧。不如自己亲眼去确认。”
嘉沃被戴扬带到了布露卡鲁城外的一个营地里。放哨的牧民看到嘉沃的同时迅速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如果不是戴扬拦着，嘉沃可就是羊入虎穴了。
这里的牧民们看嘉沃的眼神都带有强烈的憎恨。有几个甚至对他拉满了弓。戴扬因为保护嘉沃甚至被划了一个小口子，破了点皮。
在一个营帐里，当各个部落的族长见到嘉沃时，整个营帐像是被点了炸药一样。虽然有那么一两个没有动手，但动手的那部分让戴扬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勉强让他们暂时不隔开嘉沃的喉咙。
“戴扬，我觉得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一个族长没好气地和戴扬说。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不和你们说呢。你们也得先给我时间说嘛。”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什么吗？背叛！你背叛了草原！”另一个族长的语气似乎恨不得连戴扬也一起杀了一样。
“先让我说清楚好吧。”
“你……”
“让他先说。”一个老年人的话让爆炸一样的营帐暂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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