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鼠来到了居住区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坑洞周围满是异族,他们在等待着卡普的出现。
伴随着自下而上传来的震感,紫红色的巨大史莱姆从坑洞中爬出来,用浑浊且哀伤的语气说道:“又是一名成员离开了我们,真菌人,你们是生命的精华,却依然逃不过死亡的罗网吗?这是第十二位了。”
抬着阿但遗体的几人把他放到地面上,卡普从身体中抽出一条晶莹的触手卷起阿但的尸体吞入了自己的体内。
“斯普林特,解释一下死因。”卡普对斯普林特问道。
斯普林特简略地回答道:“萨卡斯的魔犬。”
“萨卡斯,”卡普沉吟道:“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听到这个名字,魔犬吗?。”
“您以前见过萨卡斯吗?”慕容泽鑫问道。
“算是吧,”卡普简单地回答一声,然后对众人说:“各位,虽然这是件哀伤的事,但萨卡斯依然威胁着我们,请回到各自的岗位上,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
众人在听到卡普的话后便立刻散去,卡普见所有人包括斯普林特离开,才对三人说道:“你们是来解决萨卡斯事件的吧?”
“没错。”水天同很快接道,卡普道:“我现在正在下水道系统中搜寻着萨卡斯的踪迹,以我的看法是你们完全没必要插手这件事。”
“那可不行,这可是要见报的,你可不能妨碍公众的知情权。”慕容泽鑫一听对方想阻止他们,立马急眼了。
“呵呵,既然如此,我和你们讲个故事,是有关萨卡斯的,这样总不错吧?”
水天同皱着眉头:“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我们有闲心听你讲故事?”
但慕容泽鑫对他摇头道:“卡普的搜寻速度比我们快多了,他可以同时探索多条线路,我们即使现在分头搜索都不一定有他快,不如听听他会讲些什么吧。”
“哼,这边这位人类看得很透彻,做事之前还是得考虑一些收益的。”
“别扯些有的没的,快爆点猛料出来,这可关系到我的业绩。”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大概千年以前,那是我还是一名旅者,在幻界四处游荡寻找真正适合我的地方。”
…………
旷野之上,秋风像是狠狠地吹了一口,草木都难以抵挡这阵风似的逝去,一片死寂之中只有乌药振翅离去的声音。
但令人胆寒的不是萧瑟的秋景,而是满地身披盔甲的士兵的尸体,这片无名的荒野刚才见证了一场厮杀,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只有尸体无言地悲鸣着。
一名身披灰色长袍的旅人行走在尸体之中,巨大的连衣帽将他的面容包裹在阴影之下,但他每越过一句尸体,长袍之下便又一根晶莹的触手将其吞下。
突然这名旅人感到了一丝异样,他的长袍的一角像是被什么抓到了,回头看去,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正死死地拽着他的袍子,嘴角上下闭合着像是在呢喃什么。
“居然还有活口,真是不容易啊。”旅人的语气像是在庆幸什么,他凑到那名士兵的身边,倾听他的呢喃。
“求求你,帮我个忙……”
“你知道我是谁吗?”旅人无视了对方的请求问道,但士兵依然重复着那句话,同时从盔甲的内部取出一份染血了的信封。
“我可以帮你,但代价是什么?”旅人见到那个信封便了然了,于是他问道。
这是士兵终于不再重复那句话了,他艰难地对旅人说道:“我的身体……你从战斗一开始就被吸引过来了……是想要进食吧……活人总比死人的好吃……”
“但我为什么不可以现在把你吃了?”
“所以我才恳求你帮帮我……”
旅人沉默地注视这他,片刻后他取过对方手中的信件问道:“给谁的?”
“我的妻子,叶卡捷琳娜,在萨卡斯……”
“你的愿望,我接下来,但不是以这种形式。”
旅人说道,同时那封信在他的手上像是被某种液体腐蚀了一般消散,在士兵惊慌的眼神中,旅人将手伸进了袍子中,像是伸进了一滩水里一样,从中取出一个卷轴。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旅人问道,士兵的心原本在对方腐蚀掉信件的时候就要死了,但此时他的提问仿佛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阿布拉姆。”
“阿布拉姆,我给你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只是这个愿望需要你自己实现,把血滴到这个卷轴上。”
士兵伸出颤抖的手,手上的血迹此时还未干,但这并非是他的血,旅人看出了这点,另一只手一挥,士兵的一根指头便被斩断,士兵用力将指头的断口按到卷轴上。
伴随着这个动作的完成,阿布拉姆被斩断的手指奇迹般的复原了,原先感到虚弱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他尝试站起来,在试了几次后终于做到了,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旅人。
“从现在起,你的生命与我的生命连接在了一起,直到你的心愿达成,届时我便会收回这一部分生命,包括你的灵魂。”旅人解释道。
阿布拉姆听到这个代价,没有怨恨旅人,而是感激地向他跪下不停地磕头,旅人也没有制止他的动作,而是继续说道:“我也只是缺少一个向导罢了,以前的经验告诉我,到一个新的地方最好有个熟人带路。”
“请问您究竟是是什么人?”阿布拉姆问道。
“卡普,一只普通的史莱姆罢了。”
…………
“于是,我便和阿布拉姆伪装成旅人来到了萨卡斯。”卡普说道,苏林问:“这名阿布拉姆是萨卡斯的士兵吧,他和你一起回去不会遭到怀疑吗?”
“并不,他也不过是军队中的一名无名小卒罢了,没有人会关心他到底是死是活,我也是经过这样的考虑才让他担任我的向导的。”
“说来像生命连接这类契约卷轴应该很难搞到才是,你随手就拿出来用真的好吗?”凯撒此时控制着水天同问道。
“这是我从一个自称雾行者教团的组织中得到手的,本来就有种不详的感觉,用出去正好。”
“你们都没问道点子上,”慕容泽鑫此时插入道:“萨卡斯究竟在和什么国家打仗,有哪国能和萨卡斯打个五五开?”
“很有意思,是从萨卡斯内部分裂出来的欧克共和国。”
…………
一家旅店中,阿布拉姆正伏在案前书写着什么,卡普则以人类的样子坐在床上,双目紧闭。
“阿布拉姆,你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吗?”卡普突然说道。
“啊,卡普先生,您原来在注意这个吗?”阿布拉姆有些惊奇地回头说道。
“倒不是只关注这里,现在我的全身都在这座城市的下方探索,刚吃掉几只老鼠当做储备粮,回过神来发现你一个字也没写。”
“谁让原先那封信被您腐蚀掉了,况且现在我更想做的是和她见面。”
“别忘了我说过的,你的生命是有限的,见面反而徒增对方的烦恼。”
“我知道,只是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阿布拉姆的神色变得有些失落,卡普此时说道:“不过此时局势可真有些紧张呢,欧克都快拿下将近一半的国土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他们本身的实力就不差,在加上民族解放的民心所向,势如破竹也是可以预见的。”提到战事,阿布拉姆的神色更加低沉了,他对于国内的分裂战争的看法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希望早日完结,但身为萨卡斯的士兵他又担心自己的国家会战败。
“种族矛盾总是难以解决的一环,况且当年萨卡斯人本身就是作为外来者占领了欧克人的生存空间。”
“卡普先生认为萨卡斯错了吗?”
卡普摇头道:“我认为这件事上没有对错,当年的萨卡斯人沦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尽可能的掠夺是必然的,就算后来你们想改善与欧克的关系也难。如今这场战争的最优解是双方在实力相持平,或者是一方实力极大超出另一方的同时同意坐下来和平谈判。”
阿布拉姆无奈道:“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是啊。”卡普也感叹了一句,但随即他却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一种不屑,阿布拉姆问道:“怎么了卡普先生?”
“正有趣,魔犬?萨卡斯的皇帝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卡普将他的分身传递给他的信息告诉了阿布拉姆,原来其中的一块分身通过地下排水系统潜入了萨卡斯的皇宫之内,在那里偷听到来有关魔犬的实验。
阿布拉姆反而不解地问道:“照卡普先生您的说法,如果魔犬制造成功,那萨卡斯就获得了绝对的力量,这样不就达成了最优解的条件了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卡普死盯着阿布拉姆,“最优解的条件还有一条,那就是双方同意和平谈判,事到如今,我想无论是萨卡斯的国王,还是欧克的主席,都不愿意停手。”
“怎么会!您是说这场战争无法和平收手吗?”阿布拉姆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卡普依然是一副平淡的语气回到:“当然有,那就是在外部势力的介入下,两方有可能做到和平谈判,但依我看,欧克的崛起,其本身就有外部势力在做推手,这场战争,萨卡斯没有赢面。”
阿布拉姆的语气变得急促而担忧:“怎么这样!您可以介入,有您的话萨卡斯……”
“别忘了!”卡普强硬地打断道,“我是一名旅人……”
…………
“我靠!这剧情怎么和史书中写的不一样,萨卡斯什么时候还有过分裂?”慕容泽鑫忍不住爆粗道。
“你们现在看到的大多史书基本都是欧克统一全国后编写的新史,从很多不同的角度塑造了不同的萨卡斯,这是为了混淆视听,包括魔犬的传说。”
苏林问道:“那欧克统一以后呢?那个幕后的推手出现了吗?”
“这一点上我也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幕后推手并没有出现,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但我觉得仅凭欧克是做不到力压萨卡斯的,毕竟一个大国的底蕴在那。”
“抛开这点,魔犬最后的下落又是怎么回事?”水天同问道,他其实也渐渐被卡普的故事吸引过来了。
“欧克的人像是提早知道了魔犬的事,他们在魔犬刚制成时,也就是还被封印在装置内部时攻入了首都。”
…………
阿布拉姆手中握着信封,不停地深呼吸,他的面前就是自己的家,里面则是自己的妻子。
“我建议你快点,欧克的攻击大概会在凌晨一点开始,你只有11个小时实现你的愿望。”卡普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卡普先生!我想拜托你带走她!求您了!”阿布拉姆在心里喊道。
“我说过了,我只是旅人,况且你以为带她离开这一切就能圆满结束?这只会使她更加痛苦。”
不用再和卡普说什么,阿布拉姆明白对方的心思,卡普一直把持着那根身为旅人的线,他不会做越界的事,因为那反而会使他自己越陷越深。
阿布拉姆紧接着鼓起勇气,将信封塞到木门的门缝中,重重地敲了两下门,接着逃一般地离开了此地。
“吱嘎——”门被推开,一名妇女围着围裙向四周张望着,好像是在找刚才敲门的人,但寻找无果后便把目光放到了地上的信封。
她拾起那个信封,看到上面的名字时轻声且带着一丝哭腔地说道:“阿布拉姆……”几滴泪水滴落到了信封上,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阿布拉姆一路狂奔,直到拐进一个小巷才停下,巷子的尽头,卡普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此时的他已经显露出了史莱姆的形态,只是颜色完全不同于一般品种的深红色。
“按照约定,我要收下你的身体和灵魂了。”史莱姆形态下的卡普声音也变得异常的浑浊,但阿布拉姆依然能听清对方的话,他笑着回道:“谢谢你,卡普先生。”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滴落到地面,卡普巨大的身躯覆盖住了阿布拉姆,透过晶莹的身躯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在被迅速的腐蚀。
“好了……接下来是那个叫叶卡捷琳娜的女人,人类就是麻烦……我也一样。”卡普说着,变回了人形,朝着刚才阿布拉姆跑来的方向走去。
凌晨一点,萨卡斯城外的魔导炮打响了进攻的第一炮,无数的士兵涌入这座城市中,他们没有对平民动武,而是直接朝着皇宫冲去。
卡普此时正潜藏在皇宫之中,安静的旁观着,他并不是想掺和这件事,但他很好奇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
不出他所料,皇帝还没有放出魔犬,就被内奸偷袭至死,而魔犬的封印装置则被欧克的军方收回。
进攻仅仅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萨卡斯的灭亡已成定局,但万幸的是欧克没有想当年萨卡斯对待他们一样对待萨卡斯人,而是给了他们一个共处的机会。
而在这之前,卡普已经离开了萨卡斯或者叫欧克共和国的国境,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漫长旅途中的一小段插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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