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高大的银杏树叶如宫殿群一般为那所小小的房屋遮蔽太阳。
一条灰色的野兔子刨开阴影下的草根觅食。
踩过古老的青石砖地,推开那道平平无奇的大门,那所谓五灵弟子闻风丧胆的政法堂便映入眼帘。
“如此说来,是楚安侮辱你?害得咱们的钰儿掉下深渊?”段上人听着百里钰的陈述,面色有些忍俊不禁,“几天不见,小神童都会勾男人了!”
“没有……”白了一眼段上人隐隐透出幸灾乐祸的笑颜,她正色看向跨坐在长椅上的王统,面露难堪,“他是想侮辱我的,但我宁死不从!”
“仅是你的一面之词。”王统沉稳开口。
“王兄!”百里钰忽的从软垫上蹦起来,“你这么说话会遭天谴的!”
“什么天谴?好啊!你竟敢说王统遭天谴?看来你是不想在五灵山有容身之处了!”段上人仍旧没个正型,“你有没有物证?”
他似乎比较懂规矩,提醒了下百里钰。
“物证?”后者愣住,“这种事怎么能有物证!”
段上人错了搓手,意指了下她腰间的小荷包。
百里钰:“???”
小脸惊愣,“王兄,你也太腐败了吧。”
……
五灵山贴出了告示。
说要缉拿青崖宗的楚安,所谓人证物证具在。
后来怎么回事,百里钰也不清楚。
只知道五灵山派去了五辆马车而后满载而归十辆。
灵剑大会中规中矩的举办了几日,而后草草收场。
这一届的魁首自然是拥有主场优势的五灵山,北方的万剑宗人在屋檐下,也低头将之让了出去。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便已经入冬。
如今,百里钰已经习惯了蹲着如厕的日子。
即便如此,她仍觉得自己是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近段日子忙于五灵山派发下来的任务,渐渐忘却了楚安这个人。
杂部长老抠抠搜搜,弟子过冬的棉衣都没发放下来。这里的冬季不暴躁,却是刺骨的寒冷。
这地方没暖炉。
她晚间睡觉热不起身子,起夜蹲夜壶都被凉的灵魂升天,总觉得这间小破屋子没有不漏风的地方。
因此中了几次小风寒,这隐疾又有复发的迹象。
好在汤药还剩几味,捏着鼻子就这姜汤喝下肚,恶心的他胃中直反酸水,强忍着眼泪鼻涕下咽。
现在,喝药可算是他第一大痛苦的事情。
第二大是出门。
第三大是出门倒夜壶……
料想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孩子哪干过这种脏累活,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捏着鼻子皱着眉毛好似遗臭万年。
今年的冬季没有雪,干冷的北风一吹过,喉咙处疼得人抓狂。
早晨醒来哆哆嗦嗦,艰难的裹上宗服和临时买下的兔绒裘衣,就向聚气峰迅速走去。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感悟心得挨板子。
再雷打不动的被几个固定的男弟子嘘寒问暖。
“春夏时河东闹的饥荒,赈灾粮才批下来。”
“哈哈,发下来给鬼吃。”
“我听我们分家人说,河东现在见不到活人。”
“全都被饿死冻死了。”
“二十万流民居无定所,落不下户籍。”
“今年冬寒无雪,来年干旱,开春保不准又是新一轮的饥荒。”
“更说不准降下瘟疫……”
“近几年祸事繁多啊。”
回到自己的小椅子上,百里钰听着身后两人略显沉重的私语,终于忍不住,也悄悄加入了议论。
“二位师兄,你们觉不觉得,来年将有大事发生?”她说的一脸神秘莫测。
两个男弟子一愣,不想到这个单纯善良,比女人还有女人味的小师弟,也对这种事有兴趣。
“当然了,我们俩家的家族产业与朝代更替密不可分。”
“反倒是家里的大人,对这事不敏感,只顾着捞黑心银两。”
“也可能他们早就想好了退路,只是趁着如今最后捞一笔。”两人倒是坦诚,把一些该说不该说的话,全抖搂出去。
“朝代更替?”百里钰有些发憷,她不是没意识到过,可想到自己身在北境的父亲,咽了口唾沫,她不敢再想,“师兄还真是敢推测呢。”
“师弟,不是师兄悲观只顾口舌之快,事实确是如此。”
“北三郡的二十七座城一夜间狼烟万里,为北方首城的上寒城被围城三个月。”
“别说军备粮草,就连只苍蝇都押送不进。”
“那兵将,树皮都吃不到……”
“河东出逃的二十万流民,有近半走投无路落草为寇。”
“咱们啊,全都要无家可归了。”
百里钰越听越心惊,赶忙问,“那军中……所谓劈山境界的修仙者都跑到哪里去了!”
其中一人呵呵一笑。
“小师弟,一瞧你便是不好好听讲义。”
“那般境界的人,谁先忍不住出手了,也只有被隐藏起来的敌国强者偷袭,结果必然是死路一条。”
“这!”百里钰稍有激动,声音不禁大了些。
讲座上的师傅忍无可忍,扔来了块小到不起眼的石子,砸到她的脑袋上。
“百里钰!”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喊。
“啊!弟子在!”百里钰痛呼一声,瞪大了眼睛慌忙站立起来。
“你目无尊长藐视纪律!跪罚一日!”
“师傅……不要啊!”
“跪罚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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