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回来的，这些都是什么啊？”
“你自己不会看？”
……
克拉尔退出了拉瓦克男爵的宅邸，然后带着维尔戴拉迅速返回了旅店。
随着时间的退役，那些守卫们的身体状况或许会迎来好转，负责管理地下室的那个家伙，也迟早会有解决完生理需求的时候，而他也迟早会发现丢失了重要的文件。
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在里面太久的停留，平白的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
趁着守备虚弱的机会，或许可以实施对拉瓦克的刺杀，然而这也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自己这边不可以有任何的失误，机会只有一次，一旦丧失便会陷入到无比被动的局面，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赌的必要。
“这是……”
在大致通读了一遍过后，维尔戴拉不禁攥紧了拳头，目光之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克拉尔十分清楚导致她愤怒的原因。此时此刻，他也正在筹划着，将要如何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仅仅是绳之以法还不够，这在与维尔戴拉的契约之中有着明确的说明。
比起人类的法律，再结合拉瓦克贵族的身份，还是自己亲自动手会更加稳妥。维尔戴拉会这么考虑也不是不能理解，值得她信任的人类并不多，哪怕是眼前的克拉尔，那也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的。
假如金钱可以买到信任，那并不意味着这份信任是多么廉价，反倒意味着金钱的重要性……仅仅是消耗掉一部分财富，就可以让一个人对自己的命令言听计从，还会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
“你想听？”
“并不想……”
无论是克拉尔说的话，还是维尔戴拉最终的反应，都令对方感到有些意外。
在维尔戴拉的眼里，克拉尔表现的并不严肃，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丝一毫对弱者和受难者的同情心。即使他作为人类，更加容易站在自己同族的立场之上……
另一方面，克拉尔则是认为维尔戴拉不够坚定，从最开始攻击佣兵团成员，到现在两人筹谋如何刺杀拉瓦克，直白的说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成长，她依旧是那个想当然的、自以为是的小姑娘，并没有意识到世界是多么的残酷。
一个是饱受战争创伤，渐渐迷失和失去感情的少年。另一个是享受着优渥生活，出身高贵的精灵王女。
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也有着大相径庭的成长环境，这导致他们在许多问题的处理上难以达成一致，或者说是做到共情。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观念。
即便如此，这一次克拉尔还是选择了向维尔戴拉妥协。
以两人现在的立场，对方是自己的雇主，自己从她那里赚取金钱，那么自然也要听命于对方。至少她还没有离谱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或是做出任何背叛的行为，只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自己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将听命于她。
“你觉得，死人会说话吗？”
“什么意思？”
克拉尔微微一笑。
“假设，拉瓦克某天早上被人发现，在自己的府邸当中自杀了，与此同时这些记录着他罪行的材料，散落在了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你觉得如何？”
“……”
顺着克拉尔刚才的话，维尔戴拉能够联想到的，无非是拉瓦克在暗地里做的一些勾当被曝光，即使在道德层面遭受谴责。
他，真的会在乎道德？
从维尔戴拉不解的眼神中，克拉尔意识到了一点，这个女人果然没有仔细查看后面那些更为重要的记录。
以走私商人的名义，向精灵还有魔族出售军械和粮食以及其他物资，并且根据战场上的形势变化，来确定一个具体的数额，从而尽可能的实现多方势力平衡，以此来实现长久的渔利。
可以说，拉瓦克的这种行为是不折不扣的叛国，从地下室里存放的文件数量来判断，他经营这项生意恐怕已经有些年头了，数量方面更是触目惊心。
此等罪行一旦坐实，哪怕再给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拿来砍的。
“拉瓦克盈利的大头，更多还是军用物资，人口什么的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添头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背后应该还有更大的靠山。”
“……”迟疑了片刻过后，维尔戴拉开口询问道：“你提出这样的怀疑，是有什么别的理由？莫非，你还从那上面看出了其他的？”
克拉尔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贩卖人口和经营违禁品的营生，确实算不上是有多高端，以拉瓦克的贵族身份，想要做到掩人耳目并不困难，哪怕就是大张旗鼓，一般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然而，军械和粮食的物资则非同寻常，那是可以直接决定军队战斗力的，不管是从爵位等级还是他所拥有的权力来看，这都不像是他能够染指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拉瓦克不过是充当了一个代理人的角色，他背后的人有着更大的影响力。
“倒卖军需和叛国罪，如果把这两顶大帽子，扣在拉瓦克的脑门上。你觉得，他还能像今晚这样安稳入睡？”
为了确认克拉尔所说是否为虚言，这回维尔戴拉更加仔细的查看了他带回来的文件，正如他刚才所说，真正令他发家致富的营生根本就不是经营几座风月场所，或是贩卖一些从其他国家强掳而来的女性。
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这些说不定都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即使是人类，一旦涉及到了自己一方的切身利益，想必也不可能做到像是对待精灵那样泰然处之。
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哪个种族，无论是民众还是当权者，都不可能允许这种发国难财的行为。
与此同时，在这种形势逐渐明朗的情况下，维尔戴拉也开始有了一丝隐约的担忧……既然在拉瓦克之后还有隐藏着更大的黑暗，即使是这回扳倒了他，那么在这之后呢？
战争的规模也许还会进一步扩大，各国民众面临的水深火热的局面，也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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