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说了…”
悦歆此时其实算是相当为难。
倒也不是她不会弹，只是…
只是她有点担心，等会儿把这俩老同志给整自闭了咋办？
“既然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你就试试嘛！光说不练假把式，难不成你也就嘴皮子上会啊？你用嘴弹琴的？”
老板也是不嫌事儿大，还在不断给悦歆提升怒气值，生怕她放不出来大招…
不过他这一手儿恐怕不是为了针对悦歆，而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新店拉点人气。
嘿，如果只是个钢琴老师傻愣愣地在店门口弹弹琴，有谁在乎啊？说不定还只是当成商场的背景音乐了呢！
但要是吵起架来了，那事情可就不同了。人啊都是喜欢看热闹的，瞅着这边有瓜恰，那还不凑上来看两眼？
反正看起来…这个小姑娘还蛮好欺负的，颜值也很高，让她当当工具人帮自己拉一波关注也不错。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原本还稀稀拉拉的围观群众就多了不少，就等着之后能恰到啥大瓜呢。
面对突然就投到自己身上的大量视线，悦歆其实也不慌——什么大场面她没见过？你们啊还是Naive！
既然他们不嫌事儿大，那我也没必要为他们考虑。
该咋整…那就咋整咯？
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魔王！
她微微叹气，目光一凝，便径直走向了琴凳。
而那位原本还坐在上面的老哥儿也是朝着她挤出了一个饱含歉意的微笑，似乎也明白老板这事儿做的不厚道。
但悦歆却懒得理。只是在那琴凳上坐端，手指是已经放在了那黑白琴键上。
“噔噔↗噔噔↗噔噔——”
只见她那看似纤细修长，没有一点肌肉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一连串儿的音符便已经如同一群群蝴蝶一般随着她的心意飞舞而出。
而且这个开头…如果是稍懂古典音乐的吃瓜群众应该不难听出，这是舒伯特的曲目——《魔王》但还有一点必须要注明，是李斯特的魔改版。
这首曲子一般还伴有歌词，作为歌剧进行演出。而钢琴伴奏则是在模拟马蹄疾奔的节奏贯穿全曲，低音奏出的风声描绘出夜幕中的森林冷风飒飒，咄咄逼人的情景，烘托出沉闷恐惧的气氛。
但是匈牙利的作曲家弗兰兹-李斯特却是将其进行了一番改编——
按照他的习惯，改编后的曲子嘛…往往会比原曲难上那么一点点。
嗯，真的就只是一点点（指尖宇宙）
改编之前…那是魔王。
李斯特改编后的曲子…那叫魔鬼。还附带腱鞘炎或者手指扭伤等奇妙的debuff~
就像悦歆现在这样，右手始终以吃瓜群众只能看见残影的手速高速敲击着琴键，厚重结实的“马蹄声”一声又一声，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胸腔。浓重的压抑感也是随着这琴音降临全场。
她的左手则是在黑白琴键组成的键盘上跳跃着，飞舞着。
如果说右手仅仅是节奏上的机械性高速敲击以及八度大跳，主要考验的是耐力。那左手就是结合了灵活性，速度以及反应力的高超技术性演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恐怕是只要有眼睛或者耳朵其中一样都能知道。
…这个老板，怕是踢到了钢板。
或者说，只要是看过她/他弹琴的，都会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类。亦或是反向思考一波，怀疑自己不是人类，这家伙的才是人该有的手。
那老板的脸色也是随着乐曲的进行，越来越绿，最后还由绿变黑，一看就知道，老变色龙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jpg
那一开始还脸上写满自信的“老师”在她弹完第一个小节的时候就已经默不作声地溜进入琴行，根本就不敢再出来了。
…绝了，开业第一天就踢到了钢板！
有一说一，就算是十个自己都不够她打的！他看实力差距那是看的门清儿！
指腹触键，一般而言会这么做的不是连门都没入的新手就是巨佬。
而那个金发少女很明显就属于第二类。
他哪还敢在巨佬眼皮子底下弹曲子还对着她的演奏手法评头论足啊？！
一曲奏罢，孰对孰错，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掌声，也是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的数秒如同爆弹一般热烈地炸裂开来，充满了这片区域，每一声鼓掌，都和一记响亮的耳光一样狠狠地抽在了那老板的脸上…
悦歆站起身来，习惯性地朝着观众们行了一礼，顺带瞥了一下琴行老板的表情。
那老板的脸都已经黑了，手和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一直都在和吃错了药一样扭来扭去搓来搓去，忸忸怩怩地像个憨批。
到后面实在是不得不说话了，就强挤出笑，然后嬉皮笑脸地朝着悦歆问道：“小妹妹，要不要来我们这里当老师啊？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不必了，我不配，是我没有资格，我一个根本不懂钢琴的渣渣，哪里敢来您这个高档琴行任教啊？您啊，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看都懒得看那小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吃了瓜录了像的恰瓜群众们也都哄笑着离场。
得了，闹了这一出儿…就算是原先有带着孩子过来学琴的想法的家长，估计都得彻底打消念头！
技术不行就算了，结果人品还差！这还怎么做生意？
老板现在就后悔，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整烂活儿，明知道不远处就是中海大学…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辙。只能气急败坏地把门一关，想着该怎么找个下家接手这个店面……
至于已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悦歆…
她现在却是在被一个奇怪的家伙纠缠着。
“妹妹啊，你既然技术这么好，有没有想过来乐团当伴奏啥的？我这里有门道儿，能帮你！”
一个戴着大墨镜和白口罩，明明是在盛夏时节却还套着一件长袖外套的怪大姐从悦歆离开人群开始就在不停的骚扰她…
…麻了，这又是什么怪人？
而且还要自己加乐团当钢伴？
但看她这一身打扮…
不管怎么看都tm不像是正经人啊！！星探？这nm叫人贩！
悦歆是已经拒绝了两三次，但大姐压根儿就没有放弃的念头！一口一个老妹那叫的是一个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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