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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话:苏醒的新生

第7话:苏醒的新生

第7话[Episode 07]:苏醒的新生[Проснись Новая жизнь]

——[国际历公元后纪第2026年1月9日夜间22时15分]〔日本国北海道石狩平原札幌市〕——

可不可以像冬季的雪,一起飘、一起落、一起走到最后成就最终的幸福呢?可能会走到断桥吧?那么断桥又是否下过雪呢?他静静地望着湖面,里面倒映着自己.最终雪下了,某个人却不在了,回忆都变成了空白,爱被覆盖以后,流浪的幸福需要多久才会找到有人收留?

本以为带上耳机,整个世界就与自己无关,但是没想到这使轻轻闭上双眼的他更加触景伤情.《孤独的巡礼》在缓缓徐来它的乐调.

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一下子将原本就乌云密布叠得更厚了,黑沉沉就像要塌下来.风奔跑着,雪赶着风,风和雪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风雪中.这是老天爷在伤心吗?它竟然“哭”了,它不再幸福.

雪从空中飘向各个角落,它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坠落.雪花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也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最终铺落在一片银白、一片洁净的大地上.

雪,下在电线上,雪花恰似在五线谱上整齐排列的音符,逐渐将整根电线染成了白色;雪,下到小溪上,只看见凝结成一块块如烟的冰面,时高时低、忽稠忽稀,连绵起伏.雪更大了,路面、灯杆、着火的汽车,都要被一层白蒙蒙的雪雾覆盖,宛如缥缈的白纱.

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密如瀑布的白纱袅袅地飘去,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下的一场雪飘的那么纯洁,在一瞬间曾经所有的梦都幻灭,冰封了爱的期限,却让痛成为永远.纯洁的雪,洗净了肮脏的世界,邂逅的只是逐渐安静的大地……

雪花落寞地点缀着脸颊,大火摇摆不定.他脸色苍白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以太阳穴和后脑勺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开.悠悠然然,他还记得自己出了车祸.

雪很美,也很冰,但一场雪是落不尽整个冬天的冷漠.尝过雪的味道吗?凉凉的,一下子就能透到心里、凉到心底……飘落的雪,带着思念的伤,冷漠地看着一切.

女乘客原本哭喊的脸变得呆滞,她呆呆地看着,脸上不时有雪花划过.寒冷侵蚀着每个人的肌肤,仿佛之前许久没有雪的踪迹,就像一个人的眼泪,凝结在心上成了伤口.女乘客心绷得紧紧的,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有些颤抖地缓缓移动步伐,突然她的脸上再次露出焦急忧虑的神情,急忙往一个方向跑去——顺坝下的河滩.

她捧起雪,用脚配合着扑灭了他身上的火.

只见他的双脚扭曲得已经脱离了常识中正常的位置,双腿变的血肉模糊,还能看到丝丝白骨露出.他的侧脸被刮伤了,背部全是金属片,左肾脏部位也贯穿了一个洞,鲜血入泉水一般不断涌出来,这“泉水”混合了白雪流入一旁的小溪,原本清澈的小溪逐渐被染成红色.而身体不知是因为雪夜的缘故还是失血过多,开始变得冰凉.

通过其朦胧的双眼里,能够模糊地看出他的不舍、怀念、遗憾、满足……像是包含了人类各样的情感.

本以为带上耳机,整个世界便与自己无关……

女乘客慌忙地拿出手机,立即拨打急救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发生车祸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一切显得有些晚了,因为他此时的生命已经藕断丝连,没有厚厚外套而显得浅薄的衣服下早已被鲜血染红,缓缓浸染了周边的河滩,就像血狱的岩浆.

但只过了一会儿,伴随尖锐的警笛呼啸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汽车飞驰着,发动机的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连绵不断的呻吟,3辆救护车和1辆消防车都赶了过来.这要归功于他在半小时前拨打的电话吧,原本抢救别人的救护车,现在却来抢救自己.

消防队员们急忙进行灭火行动,而急救车群刚停稳,一组2名医护人员便纷纷抬着担架车从车上跳下,他们开始准备抢救伤者.当抢救人员们看到重伤的司机,他们还觉得有救,但是当他们目睹他背后的金属碎片,以及身上的伤势,引起了他们的忧虑.

案发现场到处都是人,接着又来了3辆警车,车里的警察对着人群大喊着:“麻烦让开一下,警方办案!”众人连忙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警车才顺利地驶入车祸现场附近,找到空闲的位置停下.

交通事故处理队长打开车门,探出脑袋下车,“这次的事故又是搞出了什么名堂?”他哼了一声,神色十分懊恼又有点无奈地皱皱眉头.揉了下额头整理姿态,指挥队员们在不影响消防队员灭火行动的同时对案发现场进行最大程度的还原保护,以便调查事件原貌.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位记者,队长特意来到记者和摄像面前.他们伸出一根根黑漆漆的话棍子,开始提问:“关于这起交通事故案件,能否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现场情况?”

他们好不易把他抬上了担架,一个还微微闪光的小物品却掉了下来,平行地与他擦身而过.他们重新上了车.

那个小物品就这么缀在绒雪中,仔细倾听,还有声音从里面传出.那是只耳机,它还在放着他喜欢的无词歌曲,或许它以为自己还在安静散步着吧?它觉得自己站在世界之外看待如云往事,一种自如放松再次从心底升起.当然这只是它在世界之外.

走在黑夜的道路,耳机中传来的不知名乐器的协调演奏,虽然鸣亮,却比不过一旁水泥路上汽车的马达轰鸣声、人群走动发出的闷响,或是记者的采访声.其实一个人漫步在夜色中是很有趣的,路边的一景一物、行人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谈论的日常与阔论,尽入其眼与耳中.

白日与黑夜的风景相差极远.而中间便是他的道路,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继续前行吧!这里没有可以观赏的必要了,毕竟自己永远是名旅途者.

“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札幌市紧急新闻特讯频道,现在特别插入播报一则新闻讯息.2026年1月9号即本日晚约9时45许,在本市西区景腾源通往山区的水泥路桥口发生一起极其严重的车祸事故.

车牌号为‘札幌510な24—69’的白色铃木Hustler越野车擅自无视政府近期出台颁布的提前闭门禁夜措施,于这个时间段在山区游荡,据触犯政府相关政策的铃木Hustler越野车主的家属交代,当天他们一家是出门在外观赏雪景,由于太过沉迷游玩导致时间误差,在发现后车主便擅自超速行驶,才导致了车辆打滑失控侧翻,造成车辆发生爆炸的严重交通事故.

并且爆炸前夕,失控车辆造成公共财产电线路杆损伤,还造成一名路过男性的私人自行车财产损失,而该男性之后对车内人员进行抢救,在抢救过程中由于被爆炸波及,致使男性当场重伤,而车主家属除车主重伤外,女主人与8岁孩子并无大碍.

受害男性为外国籍,是居住当地、隶属札幌市游戏联合开发有限会社的在职工作者,「Waterice Bark·Wing Dewoud氺䶭·葶雲」,26岁.经通报市区救护车,其与越野车主一同紧急送医进行救治.

据赶到现场的值班警察说明,警方初步判定这起车祸为车主驾车过程中点烟分心行为所致,但由于现场位于偏离市区的郊外,附近没有目击者和监控作证,大量的事故细节仍在调查中,相信后续会有更多相关报道……”

一侧的急诊科门口,随着咯吱吱一声急响,一辆救护车猛的停在那里.车厢门立刻弹开,下来一堆白大褂打扮的年轻人,拉着担架车朝急诊大厅里边急冲冲地跑.

“医生、护士,快救人——!”一见到受重伤的他,不少医生邹着眉头心中一凛,“别发愣了,赶快救人啊——!”随着提醒,他们立马反应过来,急忙将其向抢救室转移.

他的意识逐渐丢失,这时他感觉自己像是翻转了起来,眼前的微光消失了.虽然还能勉强听见外边的说话,也能理解一些,但都带有很长很长的拖音.一路上随着天花板的灯光一阵接一阵闪过,他的意识也开始一道接一道的停闭.为什么自己能够坚持这么久?

“具体的にはどんな状況ですか?”

终于连话语都不能理解了.

“それは早く輸血して、負傷者の血液循環を安定させます。”

微微萦绕鼻间的大概是消毒药水的气味,他好像躺在了新的病床上.为什么自己还能冷静地分析现状?

“彼の怪我の状況はどうですか?”

真正的倦意袭来了.好吵啊,想好好睡个觉难道这么难吗?他想捂紧耳朵,手却无法动弹,不能阻止魔音穿耳.

“初歩的な観察の結果、負傷者の首の脊椎に断裂の兆候が見られ、後頭部とこめかみに衝撃を受けた、脳内損傷が知られていない、彼の背中には数十個の金属の破片が埋め込まれ、左腎臓は徹底的に貫通され……”不一会儿,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终于听不见了.

眼前开始一片焦黑,那场大火还在燃烧着吗?

这里似乎是自己熟悉但又陌生的地方,城镇在扩展,废墟也在不断延伸.

浓浓火焰仿佛发疯似的,将周边包围笼罩,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赤红的火焰也好像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黑色.

山崩地裂、草木含悲,曾经宁静的城镇瞬间变成废墟,曾经幸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顷刻之间破碎,一声再见竟成诀别.生灵涂炭、财产被毁,无限的悲哀在这里疯狂滋长,像是众多的瓦砾,填满原本就朴实无华的城镇,填满贫苦人们绝望的心灵.随之记忆也渐渐消散.

全部化为了泡沫、全部沦为了废墟.

他从未质疑过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态度、自己的生活.在无尽的反省中自我挣扎只会深陷泥潭,再也走不出来,所以他只会前进、只能前进、用尽一切办法前进.然而如今连这些仅存的回忆都逐渐分崩离析.

这时从乌云密布的东边天空缝隙里,一缕冬天的微光斜刺里传递下来,给予世间灿烂的光芒,在黑暗的夜晚,静静地为苦难的人们,孤独地照亮着.

晨雾似乎有些疏松、有些缥缈,渐渐的在移动,夜色积聚的雾、寒冷积聚的霾,在这道微光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渐渐轻轻隐去.当微光逐渐穿透的万缕金光照射到冰峰上时,就像给银光闪闪的冰峰戴上黄金的桂冠.镶嵌在天边的连绵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金光,显得分外壮丽,好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对!这就是山河社稷图.

一切变得清晰起来,一切显得明朗起来.那山、那田、那房、那林、那人、那矗立在天地间高高的塔架,仿佛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恰如一个巨人,正温柔深情地端详着大地,为周围披上一层朦胧的金黄.弧线闪电般的温暖光芒最后照向了剑,剑散发着异常强大的神圣气息.

在剑的面前,他们开始了对话:“真的要这样做吗?”一次次的反复询问,“必须这样做!”一次次的重复回话.始终如此,像是安定平静,又像是动荡奔腾.每一次的对话就像是一出写好的剧本,激不起大风大浪,却又承受着惊涛骇浪,这样平淡安静的对话最终衍生出了最后确定的答案:“我们的使命:不就是这样活着吗?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活着延续下去!”

对方的话语勾起了他在潜意识里沉睡很久的点点记忆——他和曾经的一切一定没有白费,一定也留下灿烂的明天.“万物都在爱之中,就像曾经留下名为‘子女’的明天.”

那把剑似乎是在吸引着他,对他的诱惑如此之大,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被它完全控制住.不知为何,平常一向冷静的心“咚咚咚”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一样,在碰到剑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切.

宁愿让自己受伤,就让自己成为那道微光,让心中的她拥有灿烂的锋芒.在寂寞时分,无论飞向何方,也要绽放无限微光,不要烟火和星光,只需问问内心的想法.

在世界可有个角落,是她不曾到达的远方?

他要保护那个重要的她,至少要比他有更好的未来.小王子终有一天会离开狐狸,但至少她还有数不清的金秋麦子,还有树洞里能够看到明亮阳光的窗.

随后他眼神坚定地双手抓住剑柄,全力向前推去.

天府之国的天空依然湛蓝,可是天堂瞬间沦为地狱.

高楼变成废墟,笑容化为悲痛.战后的废墟充斥了无尽的哀鸣、哭喊,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席卷了大地,瞬间数万生命消殒;瞬间人们失去亲人;瞬间家园变为废墟.一片狼籍,楼倒屋塌,伤痕累累.

那一瞬间,呼吸仿佛都静止了,也许是被这些鳞次栉比的楼房蓦然坍塌的景象震撼,就像没有支架的躯体,突如其来的倒塌,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时间,光速吗?也许是的.原来给予人们庇护的高墙在那一瞬间倒塌.

本以为自己筑起的高墙能够拯救一切,可是摆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一片废墟.纷乱过后的寂静是可怕的.一个个硕大的瓦砾组成了荒芜的废墟,废墟,在山崖上峻俏,静默的毁灭,灰色的荒凉;常青腾,腐蚀回忆的绿,攀上破败的墙壁,时间流过桌椅,搁浅在说好的秋天.没有了原来的光彩与华丽.只剩下一片空白.

废墟、破败、腐烂,如他自己.

这时从坍塌的村庄废墟中传来一个幼儿的哭声,闻声过去,一个3、4岁男孩正坐在碎片里,他的周围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他身上也溅满了血.空荡荡的残垣断壁间只有他无助的哭声.他一定在想:父母听到他的哭声会苏醒过来,还会站到面前抱起他,哄他入睡做一个好梦.

祈望给予自己热爱的地方、已经丧命于纷乱中的人们以救赎.但结果就是这样,他停留在坡上,如此长度的岁月生涯仿佛经历了不同的时代风格,终究是在这个梦幻之乡接近死亡深渊的边缘响应人们被召唤而来的理想,终究不过是背负人民渴望救赎的理想.

他缓缓移动在尸体加厚的阶梯上,一步接一步地向下走去,一向习惯沉默的他选择了发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拼命地咬牙切齿,压抑内心的自己,悲伤使得他不再露出任何表情,简直难以呼吸.“混蛋!”这是他对眼前脚底踩着各个原本具有活生生名字的尸体上对方的评价.

“因为只要您之前站在这个地方就会有现在的我,我是跟随您脚步的人.”对方平静又显一丝温和地回答.

“不可能,在我的面前只有即将中止的杀戮,在我的背后则是过去开始的安宁,这怎么能是你跟随我脚步做出的结果?!”他表面虽然略显愤怒的平静,但内心中却始终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为什么?为什么你也选择背叛?为什么毁掉我的故乡?”他在责问对方.

他举握武器——这是最后的战斗.他像疯了一样将武器锋利的尖刃刺进对方的胸膛,对方的身体猛烈地抽动起来,鲜血喷溅出来,沾到了他的衣服上.

对方眼神黯淡,脑袋跟着像个实心皮球一样坠下来.带着一身鲜血的对方想回归他的怀抱里,躯壳前倾,完全依靠在穿刺胸部的武器.但是他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对方的嘴唇蠕动着.突然他感到一股莫明的恐惧,害怕对方突然睁开眼睛盯着他.大约1分钟之后,对方的身体停止抽动,他颤抖着把手靠近对方的人中,确认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整个过程对方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自己能够毫发无伤地获胜,这实在不可思议.但附近范围内,生还的只有自己.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得继续活着.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像地上的那些人那样化作一堆焦炭.但他的内心却告诉他,必须活下来前进.

生命是一辆开往未来的火车,他独自坐在里面,曾经热闹的故事离他远去,她的身影留在身后,他好想回到那里,却无法掉头开往过去.他只能前进.

面对陌生的环境、面对经历的差异、面对别人的偏见、面对人生的挑战,还有数不清的困难和挫折,即使会一无所有,但绝不能停下步伐,他怀抱着人们的种子,用自己的生命无时无刻散发可怜的光辉,努力照亮前行的路.

希望,一个多么阳光的词语;希望,一个多么美妙的词语;希望,一个多么神奇的词语.而现在他就在不断前进,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能拿到那份希望,即使痛苦着,活着受煎熬,也要前进.

浑浑噩噩中,他似乎走了好远的路,然而眼前始终一片昏暗,看不到尽头,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意识恍惚使他记忆糅合了梦境显现出来,在现实与梦幻相互夹杂之间,他找到了幸存者,欣慰自己的内心,对面前的人说了一声:“谢谢.”双眼含泪,因为在前进的废墟里找到生还者而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他看上去太愉快了.仿佛得救的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

能找到真好,就让自己摘下希望由面前的人传承下去,他心中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像是在对什么人表示感谢一般,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那是充满温柔可贵的暖意,充满耀眼光辉的微笑.

意识朦胧之下,他毫无意义地伸出手,幻想着抓住那缕冬日阳光,但它却从指缝中溜走了,无影无踪.“这就是宿命吧……”思绪随波逐流,最后想到的只有这个感慨,或者说是陈述.意识终于消失了,随后这个每生中几乎一事无成、没有赢得任何胜利回报的人,在这个时刻怀带满心释然犹如睡着一般,抬起的手臂“啪”地落在病床边.

周围没有一只手握住它.

时光如数划过,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宿命,或结局.

他看见,一个人影拿着一把枪,那个人影回头看看背后的墓碑,狠下心将枪口紧紧顶着太阳穴,而看不见的拿枪的手在等待中扣动了扳机,“嘣!”类似爆炸的响亮枪声传入他的双耳,十分刺响.

这种断裂和冲击,使他从原本消沉、麻木、浅眠的异生中惊醒.阳光,将无边无际的黑暗撕扯开一道口子,随后逐渐将黑暗慢慢吞噬、取代.那些在梦中侵扰他的恶灵,最终也被一一打败,他从噩梦中挣脱.他不急不慢地张开眼眸,入目的是一片深红,他有点头痛,对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太大印象,兴许是被救了.

他还记得记忆.他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睡着了.

轻轻拨开颊上的头发,“我……没事……吗?”他缓缓坐起身子,摇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他掀开被子双腿下床,虽然没有拖鞋但是还有厚厚的地毯,所以他没有在意直接赤脚离开了床铺.穿着一身略宽松的浅蓝睡衣来到阳台.

他坐在阳台的石椅上,左手臂架在栏杆与桌间的框上,托着自己的侧脸静静欣赏外边的日色,“哈——”深叹一口气.他的左手像是抓着一本书,用心感受着文字.但其实手里什么也没用.

离别的开始只是重逢的倒计时.

他曾经发过誓言,在某位比谁都十分重要的人面前说道:当时他坚信自己心中拥有的宝藏绝对不会丢失,这最初的想法和宝贵纯洁的祈祷,一定会成为美好的回忆永远保留在他心中.

光是影永不可触及的自己,白是黑褪色的记忆,他的前世是提着清冷灯盏的流萤,凄光拨开黑暗,寻找那道一直追求的自己也不知道的希望.以今世之名:「阿萨兹勒·番尼·布洛迪莫斯」,他还会书写同样的一生吗?

只有前进才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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