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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羡梅之樱

第九章 羡梅之樱

修尔在车窗边撑着脑袋,耳边的声音依然不停,看着路边忽然一闪而过的枯树,又是一闪,枯树旁还有棵正欲结苞的的粉樱树。脑中便又想起了什么,又听着护卫二人渐渐小下的吵闹声,闭了眼,睡了。

……

合欢楼前,几个半大的稚子书童正跟着一个英俊的书生,望着楼门揽客的几个稍有些许颜色的年轻女子,晃了晃头,走了进去。

穿着青衣的老媪见这书生不仅生得俊,而且举足有调,身装显贵,旁又跟着几个书童,心中自有了主意。走到这书生前讪笑着问道:“公子可要寻几个书寓的女校书到楼上侍候?还是送于府上?”

书生看着这老媪面貌身材反问道:“婆子可有人家?”

“瞧公子说的,楼中女子何来人家一说,这倒是调侃老婆子了。公子来这不携兄弟亲友,带着几个书童,莫不是来让老身教他们人事?”

那书生听闻,嘴上勾笑,手中扇敲拍着另一边手,眼中冒着邪光盯着老媪那下垂处笑道:“这倒不是,寻个教人事的女校书?我府中倒自有,只是来与老婆子作番云雨。作得开心了,开我身旁这几个书童身不是更尽心?你说呢?”

老媪倒是第一次见一位衣冠禽兽如此大胆,芳心荡媚,老态尽去。老媪赶忙着让旁边一位青楼女子负责招待,自己便已快管不住身下的水了。

待老媪和书生入了楼,十个平均下来只有十一岁左右大的孩子们悄**地躲过了楼前门的一群女子,从他们最熟悉的**进入。九个玖奈家族的孩子都来过这,现在最大的刻思也不过十三岁,但也是常客,两个月至少一次。曾经比刻思大的孩子们现在也离开家族去外面锻炼,这是每个分家的孩子的必经之时,在他们成年后。对于奈达葛分家的孩子们来说,当他们想回来时,便可以回来,但谁不想披荣归乡呢?而到修尔这批孩子来到玖奈时,比刻思大的一批人也正好离开了。

每一位来到分家的孩子自然是对分家产生隔阂或不信任,而修尔却是最反常的,用笑容让分家正式容纳,因为接纳是相互的。但只有刻思总看不惯修尔的笑脸,因为总感觉他戴了副面具。不过跟谁过不去,跟钱也总得过去。

而且,看着这个新伙计一脸怨恨的表情,刻思不由得开心了一瞬间,然后感到不对,一会付钱的老板可不是他呀!

修尔此刻可以说是一种日了汪哈狗的感觉,偏偏说不出囗,连笔也拿不稳了。原先这几个色货找他借钱,也不是很多,就十个银币。他的纳戒里也还有些钱,十个银币自然不多。而且他也没有光借,不让他们写借款,顺便问问他们借来做什么。这几个货慌了神,像猴似地抓耳挠头,吹口哨似地说去县城里玩玩。

修尔听闻,问自己能去吗?然后他们兴高采烈得同意了。修尔倒是没往青楼这方向想,毕竟年纪小,又受族中女子欢喜,自然也不在乎窑子青楼之类寻常男人的爱好。近代的大师们倒是没了修尔的条件,寻花作柳也不碍事,本就不喜家中黄花,也不怕给她一张休书。

世家子弟向来发育是寻常平民百姓比不得的,就像山林中偶尔出现的兽人,吃得好身体机能自然早熟得快。而玖奈等一系列奈达达分家的伙食虽比不上本家,但每日还是有肉荤,且分家都是自己打猎,猎多的人分得多,选择也多,上交的肉食在家族里也能多份奖励。上交的肉食除了保存外,还要分给其他猎少的孩子和管理层。在分配方面,大陆上也就奈达葛家族作得最好,家风最严,治家最好,但自然有百密一疏之处。奈达葛家族也是少有无男女歧视的家族,同地位男女的待遇一样。在奈达葛家族各脉各房虽仍有嫡庶有别,但兄友弟恭,而且嫡出的责任更重,义务也多,而庶出则自由多了。

原本的修泽罗斯·奈达葛是族长唯一的儿子,但义务也更多。现在却自由了些,但气场,眼神,体质还在,只见他怨眼一出,这九个族兄倒是惊了一身冷汗,但也不至于软下来。

修尔再次怨视了他们一眼,从戒中拿出了十银币,交到了收钱的妓处,结果还被拿了便宜。修尔不适地从妓手中抽出来,不用闻,好劣混杂的胭脂混着其它奇怪的味道已经染到了修尔手上。

修尔随着众人入了包房,各类水果拼成盘摆在案头,羊鞭泡的荤酒和各色小菜也并列其上。画着各种春色的屏风随着美人入座,渐成背影。美人配美酒,配着小菜,闻着自以为的糜香,龙头渐抬。编成册的避火图被丟到一边,二人成对,三人成堆,石楠花的香味混着空气中的烧香,让修尔屏住了呼吸。两边的女伴还催着让其多吃点,仿佛在暗示些什么。一番吃喝后,第一波结束,修尔让人换了间包房,又给了几块银币,点了些艺人大家,弹起曲儿伴了舞。几个还有精神气的九兄弟,帮着沉醉的家伙送入房中,随后也跟着修尔换了包房。奇怪的是那有花魁之称的头牌,穿着金丝绣花的薄红纱衣,透着白皙肤色的红纱衣尽显女中情意,惹得原本还未醒酒的几人一下子立了起来,也跟着进入换了的包房。包房少了些莺燕,只换了些红牌和露白的高级妓。(ps:露白为本人自造的身份,指不怎么穿衣的高级青楼子女)

头牌唤作樱,似乎是从东华转到扶桑又送过来的,总喜欢擦着量多的**,涂着艳红的唇朱,似白鬼般冰冷。她弹着古琴,配上大家们的乐器,一股青楼平升的音调环绕在九人耳旁。

刻思坐在修尔身边休息,老二也倒在洒席间,一脸傻笑地躺在红牌腿上,习惯着笑的红牌拿着花扇帮着散去酒热。屋内靡音渐丰,今晚不怎么喝酒的老大刻思问了句这头牌如何,修尔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吃到一半的苹果片快速吃完,熟练地从纳戒中取出纸笔写下想法,写完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腹黑笑地又写了一张。

然后刻思将第二张纸条揉成团像吃糖球样地把其抛到嘴里,象征地把纸团在嘴里过了一环,接着引颈抿着酒壶的囗,喉结一上一下地发出咕噜声。待酒壶的酒喝完,刻思把其丟在一边,顺道打了个嗝。他也没注意什么时候音乐停了,也没注意兄弟们看他的眼神,看了眼老二苏格拉斯枕的红牌。走过去,弯腰将红牌的柳身捞起,将着扛起走进厢房,顺带拍了拍红牌的肥臀,弹地晃手像拍弹力弹似的,一副土匪作派。完全无视了一下子失去了大腿枕的老二,先是抬高,然后扣在回音木作的地板上,千古传响。

还在场的老三和老九,举着酒盏傻傻地看戏,而其他五个第一时间搂着美女入了房,老七拾参·玖奈,那倒霉蛋还平楼摔了一跤,滚进房中。老九丁尔听见了,也没管,本来是医师的他面对老七总有一种莫名的无奈叹气的感觉。老二迷茫起来,酒似乎还没醒,然后迷糊糊地跟着老大进了同一间房。听着房内更大的声响,听起来这位红牌要享受双份疼爱了,毕竟一杆一洞嘛。

修尔没有理他们,因为他已经被请到了一座花园。夜风袭人吹酒气,几颗樱花争颜色。只见那头牌,屈膝背靠樱树,一双樱眸注视着修尔。随风而下的樱花在空中翻旋又慢慢坠落,土石皆没垛草连丛的地面上,残破的樱花半没入了泥。

“不知少爷可否赏面与奴同饮呢?”樱扭着柳腰,翻起身来。身上的红纱勒着春光显着那诱人玲珑玉身,又见那樱勾引似地爬起前躯,一双硕果白嫩反亮,樱眸含水直勾勾地盯着修尔似要将其吃干抹尽,犹如一只小妖精勾魂又夺阳。

修尔看着樱,心中也未起波澜,就地坐下欣赏其落樱。樱见其不动心,也知道用错了方法。若修尔是个成年男人,自然受不住心中荡漾。虽说早熟,但修尔确实是个孩子,挺枪战穴还是太早了。

樱也自觉无趣,讪讪一笑,又靠着樱树望向我。

修尔看着恢复原样的樱,心中也在问,这头牌是什么情况,莫不是爱好正太?修尔这样一想,突然觉得合理了,也不理那自作主张的一汪秋水。拿起空酒杯,载着入杯的樱花与花香,眼中只剩这片落樱雨。

“公子可是第一次见这落樱?”恢复了原样的樱,看着修尔问道。而他只是看着这落樱。

“公子若不愿回奴,那奴就随意讲个故事吧。”樱也没有在意修尔的态度,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当然顺便干些她爱干的事也好。

“曾经有一对花树,一棵在春天开花,一棵在冬天开花,后来,在春天开的花树被人带离故土,在一个岛上成长并且当作了岛的标志。而留着的那棵花树成为了故乡冬天的代表,被无数人称赞。而春天开的花树却什么也没有,它只是某岛的标志,甚至大多数人都忘了,它本来不属于这个岛。它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未来,只是希望有人还记得它来自哪里。”

故事讲完,两人不再言语,只是身体慢慢靠近,或者说是樱单方面的靠近。而修尔看着落樱,脑中回想的是那个小表妹。

朵雅蜜,大约六岁时被带到奈达葛家族,然后便一直跟着他。他们之间没有婚约,两人都有各自的未婚妻未婚父,不过对他们而言,他们也不在意。他们只是在想他们会在一起这样多久。

原本修尔想他们会在十五六岁离开,却没想到三年后当自己九岁时就这样匆促离开。离开那夜,无数的念想让他睡不着,在寒冷的半夜,他在她的胸脯中发泄自己的泪水。

亦如女人需要一个坚厚的胸膛,男人也需要一个载得住伤痛的温柔乡。修尔不会想当然地将朵雅蜜当作自己的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个有着特殊感情的妹妹,是一个最接近他的亲人。他还小,该明白的时刻不在那夜。那夜后,他封闭了心,假的壳盖住了他的失意。

只是今夜,落樱之下,一对失意人怀抱着,默默无语。第二天,当一行人离开时,樱将一对花钗赠予了修尔。当修尔转过身便感到了道遗憾的目光在背。就在那个早上,在一间顶尖装饰的房内,之前的书生伸起懒腰,走出房门。而床上,是枯成皮骨的老媪和书童,像被吸干净了一样。

而在那之后,当修尔再次来到那个县城,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叫樱的女人在他们离开后的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尽了并且将房间点燃将自己化为灰烬,让一些家伙趁不了热。修尔听闻什么也没说,只是忘了。

梦中的记忆逐渐暗淡,四周一片漆黑,修尔看到了一个人形的东西倒在地上,并且在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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