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完了试,大家陆陆续续拎起书包聊着成绩走出学校回家了。
在那之后过了四个多小时,我又返回了学校,现在大家都走光了,我和门卫大叔说我有东西落教室里了,要去取,从门卫手里要出了钥匙板。
我当然没落东西,要钥匙是为了潜入老师办公室,改试卷。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的卷子在发下来之前有被老师看过,那再去用原计划骗分就完全是捡起石头砸自己脚。改试卷虽然猥琐了一点点,但是,对于学生,对于优等生,什么是最重要的,我清楚得很。
不要问我良心是什么,反正我没有。我自言自语着,心情还是不太平静,不过,时间不等人,在我犹豫之时,二年组的门已经在我眼前了
“呐,来都来了,就别再犹豫了。”
我劝着自己。
又把脸上的面具拽了拽,我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叫监控的东西,虽然我一直不太相信学校会有人傻到天天翻监控录像,但以防万一,我在来之前还是买了个面具。可惜这个季节只有两种,一种是喜羊羊的头,另一种是舞会装饰性面具。前者虽然傻点,但后者对于我来说太贵了,我只是挡一下脸,不用那么专业。所以最后还是买了喜羊羊。如果现在真的有人在看监控录像,那么幸运,他可以看到有史以来最傻的初中生!
扯远了,还是干正事吧。
我轻轻地把门打开,屏住呼吸弯着腰慢慢的走进去,脚下的水泥地微微有点湿,踩起来有一点点水花的声音,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我们数学老师的桌子上,拿出几摞卷子,横摊在桌子上。
“幸亏老师没把卷子拿回家判。”我打量了一眼这几摞卷子,发现有一摞的第一面是用红笔写的,我立刻明白过来——是许诺的,真好,省得我一个个翻了。许诺帮大忙了!我又向后翻了三张,找到了我自己的卷子,利索的把那题上的一张便利贴撕下:“大功告成!”
我美滋滋的欣赏我的卷子,突然又发现了一道错题,只可惜,这次来的时候没带笔,没法改,不过算了,改一道题就够了。
正当我准备放下卷子走人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碰地的“嗒嗒”声。
糟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手一哆嗦。
啪——
卷子摔在了地上。
我摁着胸口把手伸向地面准备快点捡起卷子,突然,我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地上,有水!
虽然水真的非常非常少,但如果我没记错,许诺他说过,他的笔,是见水就消……
水消笔。
我几乎颤抖的把卷子拎起来,咬牙看了一眼第一面,简直彻底崩溃了。那卷子的一整面,一个字都没有了!
质量真XX好!
我一瞬间有想要骂人的冲动。
这,这……怎么办?
我手忙脚乱的把卷子放回原处,跑向了了二年组的门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着。
许诺那家伙,考试为什么用水消笔啊!不,不……这和许诺有什么关系?
是我弄的……都是我弄的啊!
那个老师就在这个时候进屋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门因为我的颤抖而运动,我来不及多想,立马跑了出去。又在楼层拐角处藏了一会,一方面因为钥匙板的金属碰撞声很大,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现在非常需要冷静,我大脑混乱的已经不能思考了,就连眼前的楼梯都开始变形了。
没过多长时间,那个老师就出来了,拿着我刚刚动过的几叠卷子走向楼上物理办公室:“小杨刚来,让他给我判好了。”
明显的欺负人。
心里有点不爽,可我并没有闲工夫为别人打抱不平——许诺的卷子在那个老师手里啊,我怎么办?!难道还要去物理办公室?不,我绝对不要再去了……
可许诺怎么办啊,那一面卷子,保守估计也得有60分啊!没了六十分,这次考试他铁定玩完啊。
那我我要是再去物理办公室被抓怎么办,降级还是劝退?
我真是自作自受,不,我做了孽,并没有要被迫承受任何惩罚,被惩罚的……是许诺啊!
没道理的啊……
心是混乱的,可表情是呆滞的,我就那样浑浑噩噩从教学楼走了出去。在学校外的篮球场上,我好像看到了许诺身影。我并不确定是不是他,但还是下意识的躲开他的视线。
我害怕看到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周安可!”许诺跑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干嘛假装没看到我?”
他笑得十分爽朗,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他看到卷子之后会如何。
一定会崩溃吧,一蹶不振也是非常可能的。
要是他知道是我这个老朋友干的,就更痛苦了吧?
就这样毁了许诺,是吗……
不,不要……
即便是许诺,失去了成绩也是会绝望的……
成绩对他,对我,都是一样重要的……
他也不能没有成绩……
“周安可?怎么哭了,怎么了!”
他突然晃起我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我,哭了吗?
我慢慢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胳膊里,开始真正的大哭起来:“许,许诺,对不起,对,对不起……”
“周安可你说什么?”许诺好像完全没听清我在说什么,但还是一直拍着我的后背问着,“怎么了?考试没考好?可你上午还好好的啊,别哭了周安可,有什么事好好说。”
自己的犯下错误自己来承担
绝对绝对……
“许诺……你留数学题答案了吗?”我抬起头,努力的调整情绪,说出了一句许诺听得懂的话。
许诺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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