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在海面飘荡了一日余,饿了便抓些游得浅的海鱼生吃,有那鲨鱼入过时,江月也不惧,若鲨鱼来犯,则几掌打翻做食物,若只是去过,便也相安,只是许久未饮淡水,口中干渴难当,心道莫非这上天要让我在这大海中渴死,若真如此,岂不滑稽。他趴在木板上,双手直划向西,到了次日傍晚,终于望见一岛屿,兴奋地在木板上撒欢,又游了一个多时辰,到了这岛上。
这是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大岛,距普陀山不过半日水路,只不过江月先前错了方向,再调整过来,便耽搁了这般久。江月向渔民讨了些淡水吃,打听了此地情况,心道此处离普陀山不远,自己仍需谨慎,那渔民问他来历,他也只说是在海上遇了海盗,侥幸逃脱飘荡至此。江月却不知端九书认为他无害于江湖,不似那些锁牢中大恶之人,便不再追寻,否则江月早就被抓了回去。
江月填饱肚子,在渔民院落中凑合过了一夜,第二日换了件渔民给他的衣服和几个铜子,到那码头寻那渡海之船,忽看到有几个清灵派弟子在那船上,便警觉起来,此时又无其它海船,他心中又想此地离普陀山这般近,说不定每艘船上都有清灵派的人,有他们所在的船儿反而不会搜寻的紧,便寻了些煤灰涂抹自己脸庞,将头发弄了散乱,混上了船。
江月混在船舱下层,有机会便偷听那几个清灵弟子说话,说的大多都是些江湖上的事,却半分都没提到自己,想来也甚为怪异。船儿行了半日,途中又遇大船,是一艘前往青州的商贸船,与这艘大船有些物资往来,江月心想着江南之地也多有清灵派弟子,不如就随之北上,而后绕道先回少林,便点晕了一个搬运的水手,换了衣服扮作他模样混上了那大船。确认这艘大船上没有清灵弟子后,江月才敢上得甲板来晒太阳,如此过了七八日,大船便北上到了青州地界,渔民予他的盘缠早已花完,他便窜入船舱之中,挑了几个富户行李,胡乱拿了些干粮与银两,装在行囊中斜跨在身上,心想我此时江湖救急,穷人的钱财我拿不得,你们这些富人的多个子少个子也无妨,总之来日必当加倍奉还便是。
这齐鲁之地虽说在北方,到了这四五月,也是热得紧,江月朝着齐州府方向行了数日,脚底板可说是磨得越发厚实了,他一路上专往人多处钻,这样便更显的自己普通,赶路时也找大伙搭伴儿,这样也能躲过江湖人士的注意。今日他跟随的是一群去往齐州寻亲讨生活的百姓,老的少的二十余人,其中三人是两个五六十的老夫妻带着七八岁的孙女进济南找父母,那老汉长得有几分像江老儿,她老伴儿腿脚有些不便,拄着根树枝当拐杖,两人的头发些许白了,发髻却梳理得整齐,他们的孙女生水灵,秀发带黄,说不出的机灵可爱,江月觉得亲昵,便一路上帮他们挑着担子。
“老爷子,此处离齐州还有多少路程?”江月问道。
那老汉道:“快哩,快哩,咱们啊已过了淄博,今晚便能到章丘,若明日一早再早起赶路,天色好的话,咱们就能在齐州城里吃上午饭了。这位小哥,多谢你一路帮老汉挑担,我儿在齐州成里有个二荤铺子,明日啊定让我儿好好招待你。”这位老爷子虽比江老年轻,声音却更为苍老。江月嘿嘿一笑,道:“老爷子何必客气。我从小干得便是粗活,挑个担子不算啥。”他言语至此,心中又挂念起江老儿,不知他在少林寺中起居如何。
那老爷子道:“小哥你干粗活不假,却不是个庄稼汉子,瘦胳膊瘦腿的,莫不是个采药的?”江月喜道:“老爷子好眼力,我自小在山中采药为生,来到这鲁地看望个远亲,现下便要回去。”那老汉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帮我我们挑了一路,好歹也让我们知道姓名。”
江月欲言又止,他自在普陀山被人陷害之后,凡事便警觉不少,心道眼前这位老汉虽说不是江湖中人,但如若传扬出去,自己仍会被清灵派拿回去,我得编个名字糊弄过去,编什么好呢?我姓江……江?江月忽想起洪舒,心里想着自己姓“江”,洪姑娘姓“洪”,自身逃离海泽来到此地,便脱“水”而姓名,便道:“老爷子,我唤作共工。”
“共工?”老汉闻言一愣,随即大笑了几声,道:“你父母八成没听过上古传说,古来有位怒撞不周山的大神便唤作共工,你这名字与那大神相同,毫不避讳,不怕老天收了你?”江月寻思自己随便胡诌个名字变成了上古大神,倒也逗趣,反正自己真名也不叫这个,暂时便用大神名讳来吓唬人便是,笑道:“不知者无罪嘛,老天爷也不会怪罪我与父母的。”
那一行人中走在前面的一人忽然喊道:“大家快看,前方有块大石挡住了我等去路!”众人闻声望去,却有一块巨大山石嵌在路中央,前面已有数十人站在大石前,看样子是观望了许久,那数十人中有几个精壮汉子在那齐力吆喝着推那块大石头,却推它不动。原来此处在两山之间,此路是去章丘的唯一途径,若绕道,则要多费一天的路程,这块石头不偏不倚,卡在正中,其实只要稍稍往前推,就能将大石头推到斜前方的山涧里,行人便能因此过去,故那些行人努力着推开那大石。
江月一行人也来到跟前,听过来看热闹的附近村民说,这大石是前些天暴雨时从山上滚落,他们村村民要前往齐州也只能绕路,只是这些路人不死心,硬是要推这块大石,便过来瞧瞧。江月本想大家听从附近村民劝导,绕路二行,可这些路人都说要赶路前行,定是要搬开这大石,其中有位作低级军官打扮的胖大汉子,已满头大汗,仍是喊着号子指挥着众人推动大石。
江月见他身高八尺,脸阔口方,似个好汉模样,见他怀抱大石,手掌所碰之处哧哧作响,显然用劲不小,便道:“这位大哥好大的力气,只是这石头只怕有几千斤重,便是霸王在世,硬扛也是推不动的吧。”
那大汉松了松劲,气喘吁吁,侧着脑袋对江月说道:“那项霸王是人,洒家也是人,如何就推不动这鸟石头,他奶奶的,洒家……”他原想说“洒家便推开石头给你看。”但一时用劲,便说不出话,众人一起合力,那石头竟然“喀喀”向前松动了几分,那大汉与几个行人心中喜悦,更是用力前退,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寸。耗了半柱香时间,大汉身后的几个精壮汉子实在没了气力,想缓口气,那胖大汉后继之力跟不上,方才松动的大石竟滚压回来,这大石压下,那大汉定然被压成肉泥,江月大叫不妙,一个踱步上前,窜到胖大汉身前,右脚向后一蹬,踹开了胖大汉,使出金刚力撑住大石。众行人见状一惊,断不曾想这个清瘦的少年人竟能一人顶住这压来的大石,但他虽顶住,却如何能从大石下出来?只见江月大喝一声,以金刚力使“天猛相”,左掌在下撑住,右掌在上猛推,卡住大石的山岩一时被磨得粉碎爆开,粉末四处飘荡,众人忙护住眼睛,只听得“轰隆轰隆”数响,待烟雾散去,那山路已开,路中央站着江月。
那江月道:“石头已掉到山涧里了,大家可以过了。”众人哪敢相这眼前发生的一切,向前快速走了几步,看到那大石滚落在山涧中,才相信这眼前的少年将大石推开,人群中一时议论开来。
“这位小哥莫不是天上的罗汉下凡?”
“哪里是罗汉,明明是哪吒转世,来拯救世人。”
“……”
江月见状只觉不妙,他原本不想多事,只想藏匿行踪,方才是救人才出的手,只怕暴露身份,现下还是赶紧走脱的好,便快步向前跑了。人群中有人向前追,被刚才和江月说话的老汉拦下,叫嚷道:“诸位,大家听我说,听我说,这位少年帮老汉挑了一路打担子,方才与老汉说了姓名。”
众人道:“他到底是谁啊?”
老汉道:“原先我也不信,现在我信了,那位少年方才说他叫共工,试想,他细胳膊细腿的,若非共工大神下凡,谁能又这般神力托得起如此大的山石,他现在跑了,定是不想让太多人见到他的法相,我等还是不要追了。”
一些人心想“怪不得”,一些人不以为然,认为那少年是个武林高手,更有甚者认为他是哪来的魔王邪祟,祸乱人间来的,武林高手也没有这般神力?众人见江月跑远,便也不追了。
江月使“凌云渡”一口气跑了二十余里,到了个市镇,想来便是他们说的章丘了,此时他也饿了,便走进了一个饭铺子,要了些面饼和茶水,等吃饱便想找个地方住下,明儿个再赶路。他刚吃完第二个面饼,“噗通”一声,有人翻身便拜,口中说道:“这位师傅,请收洒家做个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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