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希摩斯可以大概这样理解五彩的说法:一个人类,他的名字叫A,是一个演奏风格十分独特的吉他手,因此他受到了观众的广泛认可,于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A会首先地告诉别人“他叫A,是一个吉他手,还是一个人类。”
就像五彩的自我介绍一样,她叫五彩,是个誓灵。五彩是最表层最显眼的身份,而她是誓灵以及她的誓灵种类在她自己看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么五彩对于超凡的理解也就变得十分的显而易见了。
所谓超凡,即是超脱芸芸众生,获取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
“也就是说,我想要超凡的话需要为自己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人设,然后再努力的经营?”
“差不多,但是还差一点......嗯,你差不多要把这个人设经营到连你自己都深信不疑的程度,差不多就是超凡了。贝希摩斯的理解虽然与我的有些出入,不过我自己的理解也无法代表是正确的,仅供参考。”
“我也是个超凡誓灵,将五彩小姐的经验放到我的经历里来的话,倒是有不少的合理性,我也比较理解。”
五彩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龙切,这个从来都没有自我介绍过的誓灵,她也不说话就只是在旁边十分认真地听讲,因此五彩她下意识地把龙切也归类为了普通誓灵。
但是转念一想五彩又感觉十分的兴奋,一个超凡誓灵,会为了超凡而苦恼?!她的超凡为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吗?还是说她的第二神职非常的特殊?
龙切刻意忽略了五彩灼灼的目光,开始说了起来。
“五彩小姐说,我们誓灵是按照神灵的模板进行量产的复制品,我们的一切都是按照那个唯一的神灵来进行设定的。以我为例来说明的话......迦具土·原初被人类设定为一个内敛到几乎自闭的神灵,身为她的下位复制品量产型迦具土誓灵,我还有其他的迦具土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之后在与起誓人和之命并肩作战的时光之中,我培育出了我所独有的人格,告别了过去那个自闭的形象,于是我就成为了超凡誓灵?”
说完之后,龙切马上就接了一个问题。
“当形成了自己所独有的性格的时候,就接近了超凡。五彩小姐的观点大致如此,但是我却有些问题,想要反驳一下。”
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贝希摩斯。
“我记得贝希摩斯这类誓灵的性格,是那种高傲到目中无人的类型,但是我身边的这位是我见到过的最为与众不同的贝希摩斯,她可是个相当心细的誓灵,这样与原型比起来,算是独一无二了吧?”
龙切几乎可以是直说了,为什么贝希摩斯不是超凡誓灵?贝希摩斯也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就好像跟龙切商量好了一样,凑了上去。
五彩挑了挑眉。
“这是好事,改变就是好事。当你开始变得不像贝希摩斯的时候,你就快要超凡了。至于现在的你,正在经历蜕变,等你经历了些什么,彻底定型之后,超凡变得自然而然。”
贝希摩斯抬头和龙切对视了一眼,她觉得这个五彩说得是一板一眼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依旧心存质疑。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难忘的誓灵,利维坦。
这个利维坦与她印象之中的其他利维坦型誓灵完全是一模一样,身上有讨厌的鱼腥味,难看又晃眼的蓝色花纹,还有那满心胜负与占有的变态心理。
“嗯...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个誓灵利维坦居然都成就了超凡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在性格上的特点,比如说她的占有欲和胜负欲已经完全超过了她的模板——利维坦·原初。毕竟为了一个名字就能大开杀戒的誓灵确实罕见......”
就算哪天她为了保证自己的独特性,会把同类的利维坦型誓灵全部杀光,五彩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差异,如果她的占有欲真的强大到了那种境界的话......
听完五彩的解释之后,贝希摩斯好好地思考着,走到了一边坐下,她的傍边就是枕着那个黑盒子睡着的猫猫。面对面坐着的誓灵,就只有龙切和五彩两个了。
五彩饶有兴趣地盯着龙切看着,从她知道这个迦具土型誓灵拥有着龙切的名字之后她就感到了别样的兴奋。因为她的心理辅导工作一般都是针对那些无法超凡的誓灵展开,而龙切是第一个找上她的超凡誓灵。
看着五彩完美的微笑,龙切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问题。
“誓灵因为心理原因成就超凡,获得第二神职,进而引起了超凡能量的质变。这大概就是你的思考思路了,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这股超凡能量会对誓灵产生什么影响吗?”
“质变过后的超凡能量,对于誓灵本身或者对于誓灵的精神有什么作用吗?”
龙切伸出的手上燃起了火焰,她感觉得到,手上的并非是普通的火系超凡能量,其中还有一种另类的能力夹杂在其中。就像五彩所说的那样,这股能量应该被命名为“生焱系超凡能量”,只有龙切才能凝聚使用的独一无二的超凡能量。
“你觉得,我手里的超凡能量,能对我的身体、我的精神带来什么影响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龙切虽然忍不住地抽了抽眼角,但是语气中的那股挑衅丝毫不减。随后她发现五彩看向她的眼神里多出了一种认同感,面上那堪称完美的微笑也变得狂热了起来。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誓灵跟我思考过一样的问题!超凡能量对于誓灵的反向影响!”
五彩芜湖一声差点抱了上去,结果被吓了一跳的龙切给拦住了。
五彩说,超凡能量对于誓灵的影响才是她真正的研究方向,之前那些理论都是她在研究之余搞出来的结果,其实她研究的主题一直是超凡能量。但是她绝望地发现,超凡能量明明被称为誓灵的生命与鲜血,但是居然没有任何誓灵愿意深入地研究。
说起这事的时候,五彩很是低落。
她说,誓灵只是知道自己的超凡能量是什么属性,就像人类知道自己的血型是A型、B型或是别的什么型号。但是誓灵也就仅此而已,她们可不像人类那样知道,血液是由红血球、白血球、血小板和血浆构成,还有运输、调节、防御的功能。
在说这话的时候,五彩依旧用着一些反人类倾向的词汇,但是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嚣张,龙切听得出来,五彩的话语里确实充满着对人类的不满。
“我很高兴你能够理解我,但是我确实不能给你太多的帮助。毕竟人类对誓灵超凡能量的研究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而且还封锁了资料,我怎么查也查不到,还差点给自己引来了麻烦!”
龙切一语不发地盯着她。
“咳咳,想要知道什么的话你得去找人类。你跟我不一样,你有起誓人,你可以利用他的身份,去查到一些你想要的资料!我真的不能......”
“五彩小姐,我请求你,可怜可怜我......”
五彩一下子就卡壳了,她纠结着,连着暗骂了好几句“该死的”,她来回踱步。
最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摆在了龙切的面前,然后马上收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我走了,我在孤儿院那边还有工作啊!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五彩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邻家小妹的模样,叫醒了猫猫之后,牵着哈欠连天的她就走了。
贝希摩斯好奇地凑上来打量着龙切,神秘兮兮地问。
“嗨,你都问五彩些什么问题了?我看她的反应可不小。”
“没什么......”
龙切敷衍地跟贝希摩斯打着哈哈,她闭着一只眼睛跟她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去了。
走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她才睁开左眼,眼里赫然倒映着刚才五彩给她看资料的那一幕......
“还好我装配的眼球有照相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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