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瑟曦尔的下楼梯声十分有规律,因此也就十分的好认,帕尔瓦蒂拉作为典狱长,能够记清楚全监狱上下近千人的所有信息的猛人,自然能够辨认出。
那规律的敲击声就是帕尔瓦蒂拉的提醒,提醒瑟曦快要到时间了。
这位小姐的认罪时间卡的十分的优秀,让瑟曦处于挣扎与不挣扎的边缘,总会存在一种可能性的,兴许要签名的供状比较多,在按完最后一张前,她过去都是来得及的。
对于瑟曦,她自始至终,选择就只有一项——那就是拼命的向前爬。
刑讯室的大门敞开着,就是等待着瑟曦尔的回归。
“嗯哼,白取叶小姐,麻烦你加个名字,哈伯德·贾艾斯,就加在这里吧。”
“我,并不认识他。”
“小姐,麻烦你记住一件事,人的记性是有限的,说不定就会突然想起某些非常重要却被刻意略过的名字呢?你说对吧?”
“好,好,我写。”
帕尔瓦蒂拉的声音响起,似是救世的圣音,让瑟曦下楼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当她跑到牢房前时,自己的养母正在桌子前撑着脸,指导着面前的受刑人拼写出哈伯德·贾艾斯。
“对,艾斯,把字迹写的卓绝一点,虽然用断指沾血写的名字已经足够刺激了,但我觉得内阁诸公更喜欢风格夸大一些的。”
瑟曦站在刑讯室门前,没有进来,看着地面滚动的指头和一小滩烂肉,一个小小的盘子里,放着十几颗沾着血带着肉的牙,阴影处似乎还有几颗球形物体。
她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养母干完活计。
“太棒了,就是这样,”她收拢供状,所有纸张戳齐后,侧头对瑟曦露出笑容,“抱歉失陪一下,我可爱的女儿回来了、”
“瑟曦,看起来你的运气很好,”帕尔瓦蒂拉走出刑讯室,大门自动合上“恰好有个名字需要加上去。”
“‘硬茬子’只是一个借口吗?”瑟曦尔抬着头看着帕尔瓦蒂拉,而养母只是笑了笑。
“不是借口,那位小姐确实造成了一些不容小视的麻烦,例如挑动几个村落进行暴动,并成功的把当地地主吊死。”
典狱长整理了几丝不听话的头发,白手套依旧干净整洁,没有沾上一点血液。
“为了重新划分地区,增添或减少地主,是否值得改变政策,议会那边还闹出不小的争端,当然,在我等审问部有效的警告下,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发生。”
“结果如何?”
“结果?自然是派出两队骑士带着魔法师去镇压了,投降的人可以拿到些好处,坚持顽抗的,那就请他们坚强不屈的灵魂去面见死神吧。宝贝,缺少土地的人到处都是,土地永远不嫌多,这可是正道。
而且这位小姐的意志确实足够坚硬,让我也废了一番功夫呢。”
“那么她为何?”
“很简单。”帕尔瓦蒂拉嘲讽的笑笑,“我们训练有素的骑士和魔法师们在镇压叛乱上颇有经验,且很有成效。屈服的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未屈服的,现在正和她共处一室呢。”
那样阴影处的球体是什么,已经可以脱口而出了。
“哦对,很不幸的是,她信任的几位人士,绝大多数没有和她重逢。而是在遥远乡下欢快的挥舞着皮鞭呢。
至于这位‘叶’小姐,现在她的眼睛就像个肮脏发臭的坟墓,散发着迟暮的死气和尘埃的味道,我都不想再去看她了。你们两个去给她治疗,内阁诸公们等待着她的发言呢。”
典狱长指挥着刑讯官们,她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拖着死尸般的白取叶离开刑讯室,此时的白取叶,除了会流血之外,与普通的死尸别无两样。
不知为何,瑟曦看到帕尔瓦蒂拉的眼睛中闪过几丝哀伤,转瞬即逝。
“来吧,就在这享用一下来之不易的早饭时间,可惜不能喝酒了,我一会还得去内阁开会,讨论一下你心心念念的‘哈伯德·贾艾斯’先生。”
帕尔瓦蒂拉随手召唤出一张桌子,瑟曦熟练的用周围的石头捏出两把椅子,养母款款坐进去,瑟曦抱着尾巴做到另一边。
袋子内的食物们自动飞出并摆好相应的位置。
“一杯咖啡,一杯奶,蜜儿。”
“是。”
蜜儿忽然出现,并分别摆上饮品,典狱长先是拿起咖啡,轻抿一口松了口气。
“知道菲尔德吗?”
“现在联合帝国的总理大臣,您之前抱怨过他老是压制审问部,但您对他的执政能力赞不绝口。”
瑟曦试探的回答道,她成功获得了自己养母赞扬的眼神。
“确实,自从我们的国王陛下变成老迈昏聩的大傻子,开大会时留着口水想要找妈妈后,菲尔德先生就接过带领全国的担子。
他精通制衡之道,用法官们牵制审问部,用商人和政治家牵扯军部,而商人与政客之间也不是一条心,没有一家独大,也没有一家特别弱。因此,他能够让这个国家继续前行。”
帕尔瓦蒂拉敲敲桌子,示意着大的要来了,“无论他是多么的聪慧,执政能力多么值得赞叹,但始终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告诉我瑟曦,问题是什么?”
“死亡?”
“完美!”典狱长打了个响指,“我们总是注重于菲尔德那该死的制衡,却忽略了他年龄实际上要比国王还要大的事实,无论再怎么去使用秘药、神术,终究撑不下去了。”
“哈伯德·贾艾斯是他的继承人吗?”
“是,哈伯德·贾艾斯,国家铸币厂主管,但仅仅是其中之一,菲尔德的位置有着大量的后继人选,但贾艾斯先生绝对不是最为理想的那个,他与所有人,从议会到内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以说是铁人了。”
瑟曦尔看着帕尔瓦蒂拉,眼神中带着迷茫,似乎是在问,刚正不阿的人不好吗?
“你可能不明白瑟曦,当总理大臣的人选,不能让这种人来当,菲尔德精通制衡的原因之一是他的人脉广泛,朋友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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