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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农务之国(完)

第六章——农务之国(完)

5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只有很碎片的回忆,所以接下来的一部分事就交给拉茵来记叙好了

·

呀哈,大家好,这里是拉茵。我还是第一次写游记呢,总觉得好厉害的样子,话说这些游记积攒多了之后卡哉要投到出版社去的吧?

不过目前才五篇完整的成文而已,所以那些都是后话啦……跑题了抱歉,让我回忆一下……

啊我记起来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拉茵来帮助大家还原第一现场好了!

——

我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脑海中闪回了许多片段……包括一个和卡哉长得很像但是名为兰恩的人坐在我的身旁,给予了我希望的场景,还有我和卡哉一起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的场景

我想要抓住这些画面,但是却无法动弹……耳边传来碎片一样的声音,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着一阵惊叫,我恢复了意识

周围是一片废墟,空中到处都是建筑碎片和幼苗,它们被卷了起来……被龙卷风卷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大人!救救我们吧!”

几个村民跑到我身前,他们身上沾满了泥浆,还能看见一些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风大人发飙了,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脑中一片混乱。直到我看见几个被龙卷风卷到空中的人……我终于回过了神来

“卡哉……卡哉在哪里?!”

周围的村民没有回答我,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卡哉跑哪里去了

……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我脑子一空,径直朝龙卷风的方向跑去(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随着我越来越靠近龙卷风,我的脚底开始接触不到地面了,最后干脆整个人都被卷了起来

“卡哉——”

我的声音被风盖住,甚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风撕扯着我的皮肤,眼睛也逐渐睁不开。我就像是个被抛入飓风中的布娃娃一样什么也做不到

无力感就这么持续了十秒多,耳鸣开始了。我孤注一掷地睁开了眼睛,恍惚中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

“呜…………”

冰冷的空气掠向双眼,我拼死抓住了那人的手——卡哉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此刻我握住的人就是卡哉,我用力一拽,将卡哉抱入怀中。风止住了,我就像是被什么托举起来了一样缓缓落回地面

由于刚刚对我造成的冲击太大,我一时半会不敢睁开眼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卡哉倒在我前,而我们周围则围了一群……悲伤的,愤怒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村民们——

·

……原来是这样吗?

抱歉,我完全记不得那些事了…

在龙卷风摧毁村庄时……我似乎一直在经历一些别人的记忆

……我似乎…同时看到了一百亿次日出,又同时看到了一百亿次日落。这不是我的记忆,也不可能是我的记忆

只有一小部分最终留在了我的脑中,我将它们写了下来

·

片段一 :

我迷迷糊糊的看见地面,但是地面离我很远,我的双脚就好像麻了一样感觉不到地面的触感,难不成我在飞吗……风似乎缠绕着我导致我无法动弹……不,不是无法动弹,而是我不想要动

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周围的景色这么模糊……

我尽力地辨认眼前的景象,但是完全没有印象

“卡哉!卡哉——”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的身体感到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我的意识却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当我想要试图回应他的时候……眼前一黑

第二段 :

“抱歉……”

“怎么了?”

“我把这里毁掉了……都是我的错”

“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当时拉茵的情况很危险”

“……你会不会后悔,当初和我一起出来旅行”

“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是我珍贵的朋友”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卡哉,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算是告白吗?”

“如果你想再听一次的话……我不介意的”

“……我当你是在开玩笑好了”

……

莫名其妙的对话,我甚至忘了我当时是在和谁说话,说的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我全部都忘记了……太痛苦了

第三段 :

大黑站在我面前,他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谢谢你……”

我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

“你满意了?”

大黑点头,他的身体逐渐透明起来,似乎是遗愿完成……准备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把毁灭村庄作为遗愿,这家伙的内心到底是有多扭曲啊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毁了村庄吗”

“……你知道吗,一处地如果想要长久耕种,那是需要施肥的。不然地就死了……再也种不了庄稼”

“多少知道点……”

“这里的人都是泥土,不会排泄……那么肥料从哪里来呢”

“……植物的…遗体?”

大黑摇摇头

“是人……”

大黑垂下眼眸,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还记得那是俺小时候,田还很肥沃,一年能收两次庄稼,平时也能从田边挖到许多野菜

直到某一天……一个商人来到了这里……那是一切的开始——

·

“小朋友,你们村缺钱吗?”

钱……俺不明白钱是什么东西,但是确实听大人提起过

于是俺带着他找到了村里的大人……一开始大人们叫着打着将那个人赶出了村子。后来他又来了,带着很多村里面没有的东西——很贵的东西,很新奇的东西——人们对此眼馋,但是碍于身无分文人们也只能每天路过的时候看两眼

直到有一天,一户人家通过土地买卖得到了大笔钱,他很年轻,刚得到从父辈传下来的土地。

年轻人总是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兴趣,他希望走出这个落后的国家,并且他偏执的认为走出这个国家的第一步就是同这个国家断绝联系,他用土地换了一本书……

“你是个很果断的人,我喜欢果断的人”

商人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又环视了周围的土地。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几个月后所有人都将土地卖给了他

他走在田间,看着长势喜人的庄稼,嘴角扬到了耳根。而村民们则把玩着手里的新鲜事物,没人意识到一场危机正悄然发生

一周后,商人在村子的公告栏挂出了一张招聘单,饥肠辘辘的村民们不得不受雇于商人,他们仍然工作于田间,脚踩着祖先留下的土地,晒着自古以来就温暖着这片大地的太阳。可是人们却再也无法随心所欲地支配庄稼了

商人收走了村民的收成,只留给村民们刚刚够生存的粮食

再后来,商人带来了化肥,他要求农民在种地的时候使用这种白色的颗粒……它带来的是一年四熟的可人成绩,代价就是原本富饶的土地一天天被消耗干净,最后干脆变成了一块死地

“你们已经没用了,后会有期”

他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留下一群快要饿死的泥人……

“我们完了……”

村里的长者聚在一起,绝望着彷徨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村里出现了第一个被饿死的人,村民们把他的尸体——一摊土——堆到田边,希望哪位死去村民的在天之灵能让土地好起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接受了自己命运的两天后,那个用田换了书的年轻人走到我们身前

“想要土地活过来……就必须施肥,化肥不行,必须是农家肥”

“……已经结束了…”

“没有结束!只要行动起来,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我们去哪里弄什么农家肥……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地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年轻人看向我……俺还不是土

……俺,还有两三个人,都不是土

“为了延续下去……有些死亡是必要的”

再往后……俺们几个被聚在了一起,再往后的事情俺没有印象了

但是俺明白,明白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意思

他定是和村民一起把俺们几个做成了所谓的“农家肥”,然后跑到了天坑顶将村庄封了起来,等待着转机……

虽然不知道俺们几个小孩子是怎么让这么大一片土地活过来的,可是……他确实做到了

当俺再次醒来的时候……田间已经可以种庄稼了,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俺漫步在田间,突然怒火中烧,俺想要报复这些人……

于是俺开始在夜晚将种好的庄稼拔下来,将搜寻来的草籽撒到田间

人们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将我称为“鬼”

在俺不知道第多少次醒来的时候……风和雨同时来到了这个村庄

俺的脑中萌生出了……“干脆将一切都毁个精光吧”的想法

·

大黑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最终如同尘埃一样被风吹散了

我突然感到一丝悲凉,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为什么感到难过,该为什么感到气愤,该为什么感到快乐。我……

我不喜欢这样……

第四段 :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景象,那些东西看上去像是建筑,又像是树,又像是山。我越是想要辨认出那是何物就越是感到头晕

……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举了起来一样,一种令人窒息的平衡感在我身旁萦绕,就好像希望我永远不会醒来一样。紧接着我眼前的景色裂开了……裂成了一块一块的黑色微粒

我落到地上,发现我正身处于一片草原之上。天空灰蒙蒙的,隐约能看见繁星闪烁,还有月亮也挂在不远处。但是于此对立的……太阳也挂在天空中

我感到一阵眩晕,想要呕吐但是又无法呕吐……

于是我就这么跪在地上,用头撞向草地,希望能缓解一下着该死的眩晕感

“……对不起”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当我看见她脸的那一瞬间,眩晕感直冲我的大脑,发展成为了疼痛感

“果然让你去接受那么大量的记忆是不可能的吗……我会先删去一部分的,在那之前……你就先睡下吧”

疲惫感,疼痛,眩晕等各种痛苦的感受将我的身体填充满,填充至将要炸裂开来的地步……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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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哉!!!”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叫醒,我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留着浅灰栗子色长发,略有些婴儿肥的脸,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一对又大又水灵的蓝宝石色的眼睛,眼角下垂,眉毛朝中间皱起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在…担心什么呢

“卡哉……!”

卡哉…卡哉是谁……

那个女孩猛地扑到我身上,呼吸有些不均匀,好像是在哭

……糟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在做什么,这里是哪里,面前的女孩是谁,还有……我是谁

这些问题一下子想不起来,但是却都有些印象

大概要用凉水冲一下脸好好清醒清醒才行了……

·

以上便是四段记忆碎片,由于复盘太麻烦,完整的故事就由你自己来思考好了

·

我用凉水拍了拍脸,头又晕又痛简直糟透了,眼睛无法对焦导致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耳朵听到的声音也总觉得离我很遥远

我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被摧毁的建筑物

这些……都是我做的吗?

“……拉茵…”

我刚开口,沙哑的嗓音便吓了我一跳。一瞬间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话,大概过了两三秒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说话的人是我自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那个叫拉茵的孩子贴在我的身旁,我能看见她的轮廓但是除此以外都是虚影,脑海里对她有些印象……有些…似乎是很久以后……或者说很久以前的印象

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子……是拉茵吗?

还是另外的人…好奇怪

“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

拉茵松了一口气,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似乎是对于拉茵还活着这个细节感到全方面的不对劲

……

或许…是我不对劲才对吧

我强撑着站起身来,周围的村民见我起身都纷纷逃开

……我…到底在不知不觉间做错了多少事

拉茵还是一脸担忧,但是在我再三强调身体没问题之后她还是动身了

天坑的出口比我想象中更好找,我也凭借着记忆中的画面找到了登陆站……

可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肩膀有些沉,胸口也好像被堵住了似的…为什么……

“那个……拉茵”

我不自觉的说出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卡哉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

拉茵斜眼看着我,眼神中的不解快要使我无法呼吸了

“……如果我不是卡哉,而是占据着她身体的另一个人……会怎么样?”

“…如果……如果你不是卡哉的话”

拉茵出奇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对这个眼神有些印象,可是不记得是以前还是以后的事了

“比如……兰恩之类的吗”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名字的……?”

兰恩……这个名字我听过,不是在卡哉的记忆中听过……而是我自己的,不知道多久之前的记忆。为什么拉茵会知道这个名字

“如果你是兰恩的话……”

拉茵咬了下嘴唇,艰难地开口

“那就再好不过了”

拉茵露出一个很标准的苦笑,我想我的脸上也差不多是这个表情但是……我完全混乱了

拉茵踏着轻快的步子登上登陆架,冲我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

下一秒拉茵消失在了那个架子上,我想她应该已经化作天空中的一朵积雨云了,我将称人证扔在地上,也登上了登陆架

身体逐渐变轻,意识似乎飘到了九霄云外

…………这就是……故事的开端

【农务之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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