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分文理没问题吗第一卷冰中觉醒者第二章书院
［虞佾泽］
蓝黑色的马褂，黑灰色的卷发，宽阔的肩膀——一切都让人那么熟悉。
「他」身上的衣装每一件都清晰可辨，乌木般黑而弯曲的烟斗，老旧的黄色竹简，还有颈部后方的「认证机」。离他可能就两步不到的吧，这触手可得的距离……
却因为那张白而模糊的脸，距离被拉得无限远。
似乎是注意到了余的视线，「他」闷声回了一句：
“别看吾，现在还不是时候，片刻才是吾的主场。”
说不清楚是生气、疑惑，还是逃避，他直接扭头就走，哀沉的语气却一直在余的耳畔停滞不前，几乎要撞开耳膜，直击心脑。
“…是……谁………”
情不自禁，这句话直接就从嘴唇里面挤了出来，然后——
周围纯白色的世界开始崩塌，裂痕里漏出虚空一样的深蓝色和深紫色，白色的光点渐渐远去，这片空间不消片刻，又只剩下余一个人。惊恐地起身，向「他」刚才消失的方向奔跑，没有实感，没有概念，不知是在奔跑还是在游泳，余就这么向前方移动过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周围的世界又一次明亮起来，米黄色的光束划开了深色的夜幕。
呃…………
睁开眼睛。
灰蓝色的墙壁，强烈的阳光从右边的圆形舷窗处探进脑袋，旁边很安静，似乎一个人都没有……昏迷之后，余可能是被送进了医务室之类的房间里面吧。
轻柔舒适的白色薄被良好地维持住了体温，同时又把一部分阳光反射出去不至于让余太热。房间天花板的四角散发出淡淡的水汽，室温被物理调节到令人舒适的十五度。松软光滑的枕头轻轻晃动着，后颈和后脑勺的神经放松到几乎要令人睡着的地步。「回收机」简直就和皮肤融为一体一般，热热的体温通过「回收机」时宛如透过皮肤一样直接传到脑后，不得不说MKG公司的技术好神。
……待。
枕头，似乎有点软过头了，棉花的质量太好了吗？而且枕头直接接触皮肤的部分清楚的告诉我，这个触感是皮质的而非布料制的，医务室……会有皮枕头吗？还有啊……这个枕头是不是刚才动了一下？
害怕。
智阶高达七阶的先进大脑总结着以上的信息，再根据余多年泡在轻小说里面的经验来判断——得出结论后的余感动一秒钟不到，寒意就刺进了背脊。
视角艰难地上移……非常壮观，非常，大…大到看不见面庞。
不对！想什么啊余！
“呜呼啊～！（惊）醒了么小佾同学～”
我，也就是余，或者说虞佾泽，云珀一直叫我“白痴老哥”或者“虫”，只有阿乾，墨景乾，才会用“小佾”这种温和的打开方式。但是刚刚这个声音明显不是墨景乾，轻柔的日系少女音如同山麓风铃一样的响动，和阿乾温柔的男中音完全不一样。
这个姿势……只能认命是膝枕无疑了。不过在搭话之前还是有一列的疑问，哪个医务室在治疗伤员的时候除了黄色的治疗能量还会提供膝枕……而且，难不成，难不成，就是之前救的那位给余提供膝•枕！虽然声音不一样，也许是打开某种开关之后整个人彻底萌化，所以声音也软下来了呢？
“那个呢，”余怀着感激之心和必死之悟，把头稍微偏正过来……
“呜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何者！”
虽然说猜想错误，给余做膝枕的不是之前救的那个女孩，但正常情况下余不会因为猜想失误就发出这么不成器的声大喊大叫的——提供膝枕的少女有着惊为天人的可爱容貌，现在微眯眼睛歪头的样子很像到人间来问路的迷糊天使，与此相反，身体则是恶魔一样的发育（旧时代所谓“魔鬼身材”难不成就是这个？）。即便是这样，余的定力也没查到因为别人的样貌就叫出来的……原因只有——
——那朝阳一样的，闪烁着细碎阳光的橙色头发。
——还有上好青玉和溪边竹林交相辉映的，浅绿色和深绿色分半的翡翠色眼眸。
那张……纸条，那张纸条，那张纸条那张纸条那张纸条那张纸条那张纸条！那张从未来送回来的预言纸条，上面写的东西，和余今天之内的遭遇，一字不差，一字不差！
“啊呀欸～，好没礼貌的喊叫呢，”橙发少女使坏似的眯起眼眸，手捏住余的脸颊，“是膝枕不够丝滑呢，还是被人家的美貌重•伤•了•捏？”
余被她用右手捏住左腮，上半身大概是半坐直的状态，我也看见了她的全貌——带着白色护士帽，身上是白色和深蓝色组成的水手服，上衣的袖子长到只让手指露出来，短裙则是膝盖往上估摸有二十公分，整条腿都包覆在白色的吊带袜里面，撑紧的胸口别着金色的沙漏型小装饰，长长的橙发被果黄色的细发带绑成下双马尾，乖巧地垂在水手服的深蓝色披肩上，辫尾却像章鱼触手一样兴奋地扭动起来……这个世界的物理引擎怎么回事……
“呀啊～不说也没关系，请先让我抱抱！”
翡翠色的瞳孔发出激光一样的特效，少女的双手高速位移，抱住了余的头——然后开始揉、揉余的卷发！欸，诶诶诶！手好小，好暖和啊！
“啊啊，呀啊啊啊啊啊……”
喉咙里传来虚弱的呻吟，余要窒息了……啊啊……
叩叩叩，三下敲门声。
————
“哦。”
相当事不关己的冷漠语气，明明就在面前，话语仿佛从另外一个宇宙传过来一样。云珀砸开门，仅此一句之后就坐到了靠舷窗那边的医疗床上，不知为何头发好像是被弄乱过再扎一次似的。。背对着虞佾泽抱起双手继续回以冰雪一样的寒心答复：
“老哥这种强抱正值青春的少女直至昏迷的行径……在少女膝枕上睡死已经很便宜你了，居然诈尸起来再抱一次，不对……反正最差劲了。”
“呼唔～（笑），好可怕呢云珀酱，小佾如果晕在我的大腿上的话，人家可是会很困扰的哟～”
同声传译过来的语句带着橙发少女愉悦的心情，她好像对膝枕一事并不在意。
最后进来的是墨景乾，他的神情还算放松，不过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没事就好了，小佾。从八点三十五分你就搁着儿躺着了，三原宫汐，就是那边的橙……”
“没错就是我哟！能辅助能治疗的小恶魔，见～参！”三原宫汐右手摆出剪刀手遮住半边脸，右眼在伸开的中指和食指间熠熠闪光，左手叉着腰，左眼为了配合右眼则是干脆利落的闭上——这套动作感觉在那部番里见过呢……
“……发少女。她和我还有橘老师照顾你两个小时直到精神力波动稳定，作为报酬，我们几个人都被宫汐揉了头发，”墨景乾搂住虞佾泽的肩膀，脸带着坏笑靠近，音量骤变得极低，“她之后说要单独留下来进行后续看护，没想到是要对你使用膝枕大法和摸头杀，怎么样，游戏体验怎么样？”
无视掉宫汐那种“哦哦哦哦哦靠得好近！”的兴奋想法，一滴汗从额头流到下巴尖。
“还是云珀的舒服一点，看着她一脸不情愿地做着其实很想做的事情，总会被……”
“是吧是吧，所以说傲娇才是世间王道，像宫汐这样主动的，反而会有点，不适应呢。”
两人压低音量交谈着，听着墨景乾的话，虞佾泽心里也开始想起什么。
那个理系的女生，还有三原宫汐，相貌都是如纸条所说：银发，深蓝和浅蓝交织的青冰之眸，天使；橙发，深绿和浅绿相映的翡翠之瞳，恶魔……那么，她们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和虞佾泽邂逅了呢，一种被命运安排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
“大前天那张纸条让余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有点阴谋的味道呢。”
“哦。原来你是觉得那张纸条上人写少了吗？出去，反思。”
“为那么凶什么啊对余！完全没有这样想啊。”
“呜哇，吓一下语序就反了呢，小佾同学好脆弱呢～”
墨景乾我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推着虞佾泽的肩膀走出医务室的门。
“作为他哥，你还是得稍微体谅一下妹妹吧。其实呢，自从你从半空中坠落的那一刻她眼圈就红了，从你进医务室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了，一直喊着‘白痴老哥’，”用力按住虞佾泽的肩膀，墨景乾低下头，“看上去对你蛮嫌弃……嘛有时候你也的确那样，其实云珀很关心你这件事你也体会到了吧。刚刚进去看见你平安无事，理所当然会欣慰到哭出来啊。”
“所以说她让我们出来是为了……”
墨景乾无言地点头。
“笨蛋老哥！笨蛋墨！我才没有！呜…呜啊啊啊啊啊……（小小声）”
还没关上门的医务室传来略带哭腔的怒斥声，然后是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没事了，没事了云珀酱”这样的安慰话。
“云珀……”
“所以说我才想守护她啊，小佾。”
银发的天使，橙发的恶魔，茶发的妹妹，棕发的挚友，没有错，都是温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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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日真理］
“咖啡凉了些呐。”
抿了一口咖啡后双眉就不住地拧紧，冷咖啡的确好难喝，原料再棒也救不了呐啊啊……
“啊啊……没办法，毕竟那个叫虞佾泽的男生精神力大大超负荷了呢，能在五个小时完全恢复也算是天赋异禀呢。真理，语气里带上焦躁了，这么期盼他来吗？”
橘前辈沉稳地微笑着（平时在家里才不会这么正经），面不改色地喝着马克杯里的冷咖啡……前辈果然就是前辈。把喝得下冷咖啡的力量借给我吧橘桑！
妄想结束。
“只是对他异于常人的精神力感兴趣而已。精神力按理来讲是不能在使用时回复的，但是他在……抱我的时候，精神力上涨了不少呢，”尽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还是像要甩开脸上的羞涩一样用力摇晃着头，“这个能力说不定可以雇为复仇道路上的帮工呐。小说里主要出现复仇线，大半都是这种收后宫的设定，这一部应该也差不多呐，毕竟作者年少无知。”
……就是说呐，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我才不会找这种冒昧的人呐，一定不会。
“设定？作者？什么东西啊真理酱？”橘前辈疑惑地歪头，之前干练冷静的优雅气场秒变为在家里时那种大龄少女的气息。
不言而喻的微笑。
二楼餐厅旁边的楼梯间内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可我居然忙着把自己瞬间起立的脚压下去，怎么回事啊我……。
感觉就像是…命运在催促着什么一样，奇妙的被安排着，仿佛在海中漂浮，海浪推着身躯，整个人都要和海水一起流动一样的轻松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按捺不住的自由感觉。
虞佾泽，到底会改变我什么……
————
“是的呢，虽然小佾看起来不大正经，实际上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哦，在紧张的时候讲话语序会直接混乱这一点怎么样？”
“啊啊…听上去很可爱呢，真想立刻取材一下呢。我们家的真理酱私底下其实是个元气吃货少女的呢，哪天两家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是嘛～那就谢谢你呢橘老师～”
只有十七岁的粽发少年墨景乾，以及仅仅二十二岁的灰眸老师橘瑛奈，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甚欢。本来的目的嘛，景乾把佾泽推到二楼是为了让他向亚日真理为自己的唐突抱歉，瑛奈和真理等在这里也是为了向佾泽的出手相助道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碰在一起后谈话的主题越来越偏离主题，景乾和瑛奈的身份现在正无限地接近“家长”这个层面，两个人就像带着适龄子女的老爸老妈一样热切地互相交换着对方孩子的信息，简单来说就是像在带孩子相亲。作为相亲对象……不对，作为男女主的虞佾泽和亚日真理非常有面子地被赶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风干。
佾泽毕竟只是一个刚过十七岁青年，无论平时怎样能说会道，怎样在大街上和妹妹一起中二也不会感到羞耻，但现在正面瞧着刚好正中自己下怀（和虞佾泽的wife手办一样的外貌设定）的少女，心里面只剩下紧张和羞涩的份，双手无处安放，摊在大腿上颤抖，脸颊不由自主地烧起来，拉开的外套领子也折了下去，把之前挡住的嘴也露了出来，紧抿着的薄唇只传出来“呃……”“嗯……”这样蚊吟一样虚幻的单音。亚日真理相对来说（看起来）要镇定得多。双手自然地扶住桌子上的马克杯（手心在出汗），双腿也是大腿合小腿开这种自然的姿势（肌肉在颤抖），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冷咖啡（呀啊好难喝呐好难喝）之后，青冰双眸目不转睛，审讯似地紧盯墨景乾左手上的「认证机」，而不是看着其它什么东西。
虞佾泽正襟危坐，开口欲打破气氛，真理也把目光上移（细长的手指弹吉他肯定好看呐），挺直背脊。
“余名为……”
“虞佾泽，十七岁，2216年一月十日生，一百七十七公分，65千克，七阶的「文系语文科」能力者，紧张时会颠倒，二次元wife是鸢……”
“请一等下…为什么同学你知全都道啊！”
虞佾泽悲鸣着站起来，语序打乱的疑问句不知道能不能被「智机」正确同声传译过去，而且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对女生大喊大叫，他惭愧地补了一句“抱歉”后脸色铁青地坐下了。
亚日真理处变不惊地回答着：
“我先出院的时候你妹妹告诉我的，还流着泪说‘请不要误会那个笨蛋老哥他是个好人’什么的……”
“抱歉……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无意冒犯请多谅解…”
“只为了救个陌生人就把精神力消耗倒危险值，看在你这么笨的份上就原谅你呐。啧，那前天抽的那签可没说推倒我的是个BAKA呐。”
虞佾泽绝佳的耳力捕捉到了音量降低的下半句，他惊讶地回话：
“抽签抽到这个？其实几天之前余也莫名其妙得到了一张纸条，上书我会遇见‘银发蓝眼的天使和橙发碧眼的恶魔’，这难道就是缘分吗……”
“用这样过时的搭讪亚日真理我可是会生气的。”
明明是你先这么说的喂！
“而且比起抽签结果，我更关心的是你的「精神力」呐，基础恢复的速度这么快，”真理无精打采的低垂眼帘毫无避讳地放出欲望，瞳孔里闪烁着刃一样的光芒，“是自带的特性呢，还是遗传的基因呢，虽然智机低了一级，但这个特性还是非常值得利用呐。”
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坦荡地诉说自己的欲求，若在平日，虞佾泽一定会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毕竟把“别人当做工具的冷血者不配得到尊重”是佾泽信条之一。但唯独这一次，也就这一次，虞佾泽，或者说不是他，而是「他」，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看见了，欲望之下的东西。
如果吾没猜错的话……
“虞佾泽”抬起了头，眼睛不再是星光一样的黑曜石瞳，而是焦炭一般的无机质组成，睿智而冷酷的黑暗。当然，那种十七岁少年常有的青涩气场也消失不见，从容冷静的威压取代了安和。「他」优雅地架起二郎腿，左手默默玩着卷曲的刘海，嘴角翘起难以捉摸的弧度。
“尔，应是阿诚，不，「无懈框架」亚日映诚先生的爱女吧？”
此时此刻，面前的男生突然给真理一种“绝对是长得极度像虞佾泽的另一个人”的错觉，而且除了父亲的家人和旧识，其他人应该对「无懈框架」这个名词毫不知情，那么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理压下心头燃烧的疑问正欲回答，“虞佾泽”却再次扔出了令她惊骇的重磅炸弹：
“「反制程序」MKG22181217，尔一直在寻找吧？”
亚日真理猛地站起，抓住虞佾泽的胳膊迅速扯进楼梯间的拐角内。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心中无数的疑惑、震惊和愤怒，压成一段不成声的声音，然后才是剧烈颤抖的话语，不仅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话，头上小框的颜文字也变成了（！▽M▽）图案。「他」明明被堵在墙角，从属于被壁咚的紧张状态，但他脸色一点也没变，微笑着扶住亚日真理的肩膀，薄唇靠近她的耳畔。
“「反制程序」就在尔之脑中，那正是亚日映诚先生被害的原因，不负责任的说……尔父是因尔而亡也不为过。”
语序，没有错乱。
亚日真理下意识地双手扶住头，然后，透明的咸泪从眼角滑落，一滴，两滴……直至成为晶莹的溪流，再化作决堤的洪水。
答案的页码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心情想必十分复杂吧……
仇杀？谋财害命？一时兴起？怎么样都设想过，可是……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扶起亚日真理的脸庞，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低沉磁性的声音中终于染上了一丝愤怒和哽咽：
“在十五年前的十二月中旬，吾…余也因为相似的原因失去了父亲，他们都一样，在寒冷的夜晚，在潮湿的水畔，停止了呼吸……”
“—你也…呐……”
真理被「他」抱紧在胸口时顿时屏住呼吸，然后哭泣渐渐转为小声的抽泣，冷冷的泪水浸润了温热的白色衣衫。
“……请继续呐。”
“…虽然斯人已逝，但是两个重要的研究成果，「反制程序」和「进化程序」都留了一部分在余和尔的大脑中，这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了。”
温柔地抚摸着银色的秀发，「他」看见亚日真理脸上的表情渐渐从悲恸变回坚定，嘴唇稍微颤抖着：
“那么虞佾泽你……”
“…尔行路时必不可少之人，”「他」以坚定不移的声线回应真理的诚心，“吾以后，在尔等完成复仇的一刻前没什么机会出来了……阿泽…泽君…就…和你一起…完成愿……望…吧……”
话音未落，“虞佾泽”像是瞬间失去所有力量一样单膝跪倒在地板上，膝盖骨撞击钛合金，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消失不见，虞佾泽苦闷地扶着墙壁摇晃着起身，眼中恢复了星光。
“嗯呃…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真理小姐？”
亚日真理放开轻抚在虞佾泽肩上的小手，后退一步，郑重地九十度鞠躬：
“愿望由余和你一起来完成…你是这么说的吧。”
“呃…是的。”
也许是因为刚刚又被那个“未知的自己”附身了，自己好像作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但是第六感告诉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拒绝。
“虞佾泽，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坚定的语气，坚决的态度，颤抖的双肩，打湿地外套，微红的眼圈，之前好像还是抱在一起的状态……佾泽第一个反应就是“刚刚余一定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之后，亚日真理费了好大劲给虞佾泽解释了他脑中沉睡的另一个人所说的事。刚开始以为自己身上寄宿着不得了的超能力守护灵的中二少年，伴随着英气声线的详细讲述，他的表情越发凝重，尤其是听到父亲的死因也是为了自己时，佾泽热脸色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阴影。
平时看起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乐观中二病，一旦事情牵扯到父亲就会严肃到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吗……这样的态度，即使和复仇主线无关，也能成为有力的帮手。真理心想。
“这就是余肩上所承付的所谓‘天命’（DESTINY)…吗…”
“怎么了，第二人格这么主动，本体却是对未来感到恐惧的怯懦鬼吗？”
真理的双眸驱散了泪水，恢复困倦状态的青冰之眼直视虞佾泽的黑色星目，似乎要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看个明明白白。
“正相反呢，真理小姐，”虞佾泽迎上她针刺一样的目光，露出无谓而又阳光的微笑，“应该说，余的岩浆马上就要喷涌而出了，也就是说余现在正是热血沸腾呢！”
他突然握住真理的双手，在她心脏漏跳一拍的错愕中回答道：
“余，我，虞佾泽，会对余和你的愿望负起责任的！”
矢志不移。经管说完之后才发现这发言听起来很像求婚，尽管身体微微发烫，但捏住真理的大手还是没有放开。修长的手指，带着自心脏涌动而出的炽热体温，从纤细白净的玉臂开始，沿着身体的每一寸神经，直击真理的心房。
“——呜呃，好的呐！——”
虞佾泽第一次看见，亚日真理的嘴角向上翘起。
然后——
楼梯间响起了热烈、激情的掌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经久不息，在五米外的门那里站了一会儿的是橘瑛奈和墨景乾，在下面站了很久的则是虞云珀和三原宫汐。
“…………什么时候出现的…………”
虞佾泽有想顿死的欲望。
“啊啊…真理酱也成长了啊……好感动。”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真不愧是•小•佾•呢。”
“相遇五个小时后直接进行骗婚，进局子吃空我吧白痴老哥。……为什么墨墨不能这么主动（极度小声，细不可闻，细不可闻）。”
“呀～小佾同学好主动～人家也要！”
“哎哎哎别误会啊什么都有没做啊余……”
语序一下子颠倒过来，脸红到脖子跟，佾泽拼命阻止着想从下面冲上来的宫汐。不过真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和温暖人心的醉人微笑大相径庭，她的笑声，完全没有一丝平仄！机械一样重复着一个音调的冷系笑声加上幸福到能融化坚冰的表情真是相当微妙呢……以至于其他四个人直接愣住了。
接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真理拥住佾泽，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晶莹的泪珠再次涌流，只不过这一次的眼泪融进了温暖的热度，热热地贴紧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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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兵刃」号的甲板上约莫有一千多人，全部都是即将进行“觉醒仪式”的希冀人类们。毕竟是一出生智阶就在三及以上的将才，从小就都受到MKG公司的精心培育，不仅实力上远超一般人类，在性格品质上也应该是卓越的，所以即使是一千多名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甲板上也完全没有一点喧闹或者嘈杂，真是严于律己。
——换言之，他们其实只是都被惊呆了而已，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只能睁大双眼而无法出声。
新世代的六艘军舰，「澪（Mio)」号，「拉斐（Lafy)」号，「白蔷薇（White rose)」号，「红心A(Chalice)」号，「不二兵刃（Musun Saber）」号以及「堕天使之锤（Delta）」号，全部都是五十米宽、两百米长的标准配置，但比起眼前这座海上巨兽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舮沧书院。
并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学院一样的设施，而是一座建立在正六边形巨型军舰上的、类似于「城镇」的地区，它是一座在东亚海域间自由移动的「巨兽级人造岛屿」。军舰上的学生们放眼望去，完全看不到舮沧书院的边界，只看得见岛上林立的建筑，浓郁的绿色植被以及一座直插云霄的巨大圆塔。在云层的下面，圆塔有一部分是透明的玻璃幕墙，比旭日更加耀眼的蓝白色光辉从中发射出来。
每次从远处仰视的时候都会由衷地感到震撼呢。
赵胤千站在三层指挥室的露台上想着，胡子上的面包屑都过了一章了还是没有清干净。
“Attention,60秒内，各「希冀人类」将收到一条指令，”空气中突然传来清晰的女声，“在下午十三时下船后，全员遵照指令行动。Over。”
在墨景乾右腕的「认证机」振动三秒后自动从悬浮在手腕上的环状变成了白色的薄板状，屏幕上螺旋状的基因连图标隐去，显现出三行小字：“墨景乾，「衍系生物科」七阶，编号EA(Eastern Asia的缩写，作者注)223300403，「指导者」为「理系物理科」十阶的赵胤千，以及「文系政治科」十阶的…橘瑛奈？！请在十三时十五分之前登上四班专用中型出击舰「契约兽」号进行游览。”
“哦～原来橘亲是「指导者」欸～大概了解了。”
三原宫汐把认证机收回左腕。
佾泽等人聚在一起各自分享信息。估计是按年龄顺序的缘故，众人的编号在墨景乾之后直接跳到了虞佾泽「文系语文科」七阶，编号223300407，「理系数学科」的真理和「文系历史科」的宫汐分别是08和09，智阶却都是恐怖的八阶，下一个就是22330418，「理系信息科」七阶的云珀了，而且据她所说，18号已经是四班的最后一名希冀人类了。
“也就是说中间隔了13个人呐。”
“鉴于虫子老哥的前科，你在四班开后宫的嫌疑高达百分之八十。”
“……余本来还想再回驳一下，但发现你好像讲得其实蛮有道理……”
“！小佾同学请务必和我交往呢呢呢～”宫汐翡翠色的眼眸中冒出星星。
““不行！””出于不同目的的橘瑛奈和虞云珀异口同声地大喊。
“有助于智阶提升的话，随泽君想法呐。”真理面瘫的脸上倒写着“大丈夫”三个字。
“这怎么可能升阶啊…话说，小佾脑子里那个「进化程序」不会真就是这机制吧…”
……
呃。
只能说你猜对了一半，墨景乾。
————
靠近舮沧书院一千米左右时，六艘军舰便两两分开了，「不二兵刃」号和「拉斐」号向东北方向驶去。当距离仅有五百米多时，所有的军舰都慢慢扭转了舰身，舰首不再垂直于港口边缘，反而是让军舰的左侧平行着港口边缘——就像是跑车竞技中的“漂移”一样。尽管水阻增大，军舰依旧以相当快的速度向港口撞•去。
空气广播中传出戏谑的声音：
“担心个毛线球啊小兔崽子们，这可是最有效率的刹船方式，睁大鼻孔看好了！”
放荡不羁的男声明明说的是“不要紧张”的意思，但所有人心里面都解读出“给我嗨起来！！！”这层本意，一部分胆子小的希冀人类毫不犹豫地闭上双眼抱头蹲下，但像三原宫汐这样兴奋观赏正常运作的也不是没有就是了。
十米……五米……一米！
港口的金属制地面突然打开一个梯形缺口，在地板放下并收回的“咔”“锵”两声响完之后，军舰就如同插头插入插座一样直接镶进了军港之中，没有多余的轰响，没有无章的震动，就连因高速航行而带来的巨大惯性也不知怎么的全部消失了，钢板就像撞在了十吨美味且易燃的凝胶上。仿佛不是军舰撞击港口而被回收，而是军舰的甲板是从港口长出来一样，甲板边缘和平台边缘严丝合缝。
简直就像是磁石黏在一起却没有冲击力一样呢……
极度颠覆常识的现象让学生们足足愣了二点五秒，海潮般的掌声才卷向港口。
“咳，全员肃静。”
广播变回之前那个清晰的女声，隐隐还听见了“嘿米拉把线路控制权还我”“闭嘴啦艾伦”之类的吵闹声。
被称为米拉的女人用清晰的声音接着说：“60秒后回收隔离扶手，所有「希冀人类」在离开军舰后于900百秒内按照此前发送的指令行动，Over。”
话音刚落，东边的天空中就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七彩祥云，云朵刚刚经过舮沧塔就一分为三，它们分别向着西北区军港、西南区军港和正南区军港三个方向飘去……定睛一看，那些哪里是云，分明是颜色各异、遮天蔽日的出击舰！大约五百艘出击舰向军港边缘飞来，然后垂直降落，轻轻地悬浮在金属地板上。
中型出击舰的基本配置是三米宽，十米长，两米五的高度。和旧世代的飞机不同，所有的出击舰都没有技艺这个部件，而且全身都有棱有角，呈流线型的出击舰非常少。因为出击舰是“兵器”，设计上对于性能的要求远胜于对外观的要求。所以虞云珀一眼就看见了要求登入的「契约兽」号……
怎么说，实在是太刺眼了…
配色典雅的白金色舰体，钴蓝色的前置挡风玻璃，紫金色的大数字“4”，一目了然。不过更特别的是「契约兽」号没有搭载武器，全身都是子弹一样的流线型构造，在周围密密麻麻的棱锥或棱台造型的出击舰中尤为扎眼，就像是往一堆生铁块里面扔了一块打磨过的钻石。一个身着深红色西装马甲的男人刚刚刷过舱门左手边用于身份验证的「登舰检查器」。
「不二兵刃」号的白色栏杆随铰链降下！军港边缘的红色激光隔离网变成绿色后化作光子消散，数以千计的希冀人类踏上了舮沧书院的金属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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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兽」号出击舰内，一片诡谲的气氛。
十米长的「契约兽」号，前两米的驾驶室部分，赵胤千心情不错地控制好舰体在半空中浮动，嘴里还哼着小曲；最后三米的小型储藏室内，橘瑛奈兴冲冲地在柜子里翻找着麦克风，想要对书院的基础设施进行大致介绍；唯独中间五米的乘员室内，一片的死寂。
虞佾泽和墨景乾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的脚下，又迅速收回目光尴尬对视，咽下一口唾液之后再次往下看，又收回视线，如此往复；蓝发的青年向前探身，红发的青年扒住门框，他们的身子都贴在墙上，两双眼睛悄无声息地窥视着驾驶室内的设备；蓝发青年右手边的少年，他红色的瞳孔装作看向地板，实际上视角完全不敢离开手中的平板电脑；正对景乾而坐的佾泽，右手被真理紧紧握在手中，尽管神色依旧是平静加困倦，但在耷拉的眼皮之下，恐惧正一点一点地占据眼角，坐在虞佾泽左边的宫汐直接把他的整条左臂死死抱住，唯恐放手就会掉下去似的，丰腴的上围死命挤压着佾泽的理智和肱二头肌；真理右边鹅黄发色的正太爽腮剧烈颤抖着，棕黑的大眼睛几乎滴出泪来；宫汐左边的金发高挑女子鄙夷地盯着三明治夹心虞佾泽，鼻尖发出冷哼，可是嘴角一样在不安地颤抖；位于舰体左边的门的右边，一对双胞胎少女分别穿着紫色和绿色的宽松体恤，团子头上插着发簪的姐姐伸出左手盖住妹妹的眼睛，团子头上缠着丝带的妹妹伸出右手盖住姐姐的双眼并留了条缝；双胞胎右手边的少女右眼被红色刘海遮住，黑色的中马尾随着使劲跺着的脚尖不耐烦地摇晃；她对面黑发紫瞳的少年一言不发地紧抱着盾牌造型的包，牙齿咬得咯咯响，内心的害怕可想而知；金发女子左边的奶白色头发的少年收起从进入乘员室时就一直挂着的轻松微笑，半框眼镜下乐意全无，他闭上嘴正襟危坐；紫瞳少年左边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细心地擦拭完白框眼镜后没戴回去，而是用五百度近视的洋红色眼眸呆呆望着地板；她左边那位绑着竹青色高马尾的少女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黄色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地面，像在吟唱什么使自己冷静的魔法；唯一比较淡定的两人也只有正以冰冷视线往下看的虞云珀以及刻意坐到最角落处的那个男生了，但仔细一看，云珀的双肩正因失算而向后紧压着坐垫，而那个深绿色发梢的黑发少年，为了克服恐惧，他手里的木刀柄已经被握出裂痕来了。
总得来说，除了两位「指导者」，还有状况外的红发和蓝发青年，「契约兽」号出击舰内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至于为什么嘛……就是因为“没有”。
————
五分钟前。
“唔，还蛮大的嘛。”
云珀和景乾刚走进乘员室，就看见红发和蓝发两位青年扒在驾驶室门口不住地请求进入许可，但那个胡子上还沾着面包屑的中年人，据橘瑛奈老师说应该就是另外一个「指导者」——赵胤千，了。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两个青年的请求：“哎？不得！觉醒仪式弄完之后你们想咋玩咋玩，现在让我消停会儿，成不…不行也得行！”
他把两个青年推出们，自顾自做到驾驶室的大舰长椅上。赵胤千的说话方式带着北方口音，根据智机精准的同声传译，两人听完后如受雷击一样软倒在驾驶室门边的座位上。
“呃……你们好，我是墨景乾，衍系生物科，223300403号，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里是虞云珀，理系信息科，00403号，你们…好”
仿佛刚才啥也没发生一样，穿着枪灰色短袖外套的蓝发青年起身，浅棕色瞳孔看着墨景乾：“你们好哇，我叫佐仓钢斗，编号跟在小哥你后面，衍系军事科，请多指教。”
和钢斗的笑答不一样，红发青年瘫在座位上，颓废地拿出「认证机」，十二芒星加试管的图标无疑是「理系化学科」。他补了一句“范•别林斯基”后就没声了，灰色的眼里失去高光。
身后响起「认证机」刷过「登舰检查器」时发出的“Link”音效，一个黑色的幻影就闪了进来。来者是个容貌清秀的少年，黑色的直发向后冲击，发梢是白桦叶一样的深绿色，他全身穿着黑色的忍者服，小腿腕和小臂部分缠有墨绿色的绑带，头上的金属护额中间有一块很像祖母绿的宝石。黑色的瞳孔警惕地打量着舰内的众人，确认安全之后他才放开刀柄，把木刀插回护心甲后面的刀架上。
虞云珀正欲上前询问，坐在阴暗角落的少年就从腰间摸出了苦无。他两指夹稳飞镖之后，驾驶室内传来赵胤千低低的嗓音：
“干啥呢，敢在这动手，即使你是岛田家次子我也要削你。”
他眯了一下眼睛，显然在记忆中找到了和赵胤千相似的人，但迫于压力他还是把苦无收回腰包，诚恳地回应：
“得罪了。岛田悠之介，体系剑道科，EA223300415号。还有，赵先生，我已经不是那里的人了。”
驾驶室没有回话。
之后进来的是虞佾泽、亚日真理和三原宫汐。佾泽刚刚坐下，他左右手的位置就分别被宫汐和真理承包了。云珀向他投去失望透顶的目光，直刺得老哥一个劲的低头。
然后，一位金发的高挑女性进入乘员室，她身上穿的是和十多岁年龄格格不入的粟色军装，向各位报上了自己的信息：“安娜•狂克纳，理系物理科，各位午安。”她白金色的眸子饱含奇怪的想法瞟了虞佾泽一眼后，坐在了宫汐左手边的位置。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红发黑瞳的少年，他穿的是灰蓝色的卫衣（信息课的人都喜欢穿卫衣吗…），巨大的兜帽把额头全部挡住。他一上来就坐到了云珀左手边，从电脑包中掏出平板，似乎只对云珀一个人自我介绍似的：“皇甫明磊，叫阿磊也可以，理系信息科电竞分部，同是信息科，虞同学，我能问你一个关于技能配置的问题吗？”听到云珀回答“我是技术分部的”，明磊失望地低下头，但还是出于礼貌的报上编号“223300417”。
“啊哦，已经有不少人了呢，大家好啊！”走进来一个穿着绿色体恤的咖啡发色少女，脑后的团子头缠着一圈黄绿色的发带，跟着进来的另一个人和团子头少女有着相同的容貌，但体恤是紫色的，而且团子头上插着紫色水晶发簪。她不紧不慢地微鞠一躬，双手叠放在黑色短裙上接话：“诸位贵安，其为胞妹辰莘，朕为辰梓，皆文系语文科是也，长者为拾叁號，幼者为拾肆号。”听见是同一科人，虞佾泽向辰氏姊妹挥手问好，然后就同时被云珀、宫汐和真理三个人的视线斩击，辰梓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妹妹辰莘急忙拉到进门右手边的两个空位噤声坐好。
下一个进来的是戴着白色全框眼镜、洋红色眼眸的少女。少女鞠下一躬，亚麻色的短马尾倚在肩前：“嗯，各位亲午安。编号223300412，文系历史科，木场巧。”她做到悠之介正对的位置的左边，同样是左右无人，似乎是不想和众人靠太近，其他人也只好回以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紧接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高个子（169CM）的少女竹青色的高马尾扎在脑后，身着和宫汐不同款式的水手服，宫汐的水手服是白色为主，她的水手服则是以藏青色为主。明黄色的眼眸中戴着满满的笑意：“Nice to meet you all~朝仓琴玖10号！艺系吉他科指弹分部！”毕竟是艺系的希冀人类，穿着白丝的长腿可爱的微屈，手捏起裙角行礼，甜美的嗓音比起真理和安娜更加软，比起宫汐和辰梓辰莘又少了几分做作。真理听见“吉他”两个字就兴奋地睁大眼睛，听着她的声音，就连悠之介都挑了挑眉。
然而温软的氛围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粗暴的声音就从舱门外面传来，穿着高跟鞋的女人闯了进来。她的黑色长发如同鸟类的羽翼一样张开，有一部分头发竟是红色的，红发向上冲了几厘米后就转折向下，遮住了右眼，左眼中的不爽直截了当地射向斜对门的金发女子，她裂开嘴邪邪笑着：
“哦，没进西欧的亚兰学城就跑这儿来了啊安娜大姐头？”
“你这怪物不也跑这来了吗？”安娜眯起双眼防御视线，“我还以为来这里可以清净几年呢，萝丝•怀特，你想和我比到什么时候？”
被称作萝丝的少女不爽地冷哼一声，径直坐到了辰梓的右边并翘起二郎腿，冷色调的牛仔布外套和白色收脚裤完全挡不住正如她名字（White rose）一样的野性魅力和危险的火药味。
插曲之后进来的是——
“嘿各位好我是蒙问详呀！衍系心理科，同时也是223300406号的说！”
“打招呼，就免了。陆进取，阿取，理系数学科，223300405号，参见。”
走在前面元气满满问好的黑发少年有着罕见的紫色瞳孔，服饰是常见的深色七分工作裤，橙色的短袖上有四个三角形拼成的图案，他还背着一个盾牌造型的包。跟在他身后的青年个头比一米八的墨景乾还要高几厘米，奶白色的卷发像鲨鱼鳍一样往后一溜弯曲。银色的虹膜，脸上带着有点坏坏的微笑，衣服颜色从肩膀到鞋子依次是黑、深灰、浅灰、白的渐变色像个倒放的墨水瓶。蒙问详转头看见虞佾泽时不禁睁大了眼睛，虞佾泽也吓得挣扎着站起：
“老蒙——是你吗？‘呈簿堂’搬去隔壁的往客市之后就好久没见过了……”
“原来是老佾诶！而且乾哥和云珀也在！你现在紧张的时候语序还会混乱咩？”
虞家在五楼。在五年之前，正对街道的方向有一家心理诊所“呈簿堂”，堂主的儿子蒙问详的性格极好，他那个能跨越无数摩擦并和人成为朋友的特异点使他很快与社区内的同龄人打成一片，尤其是和虞、墨、左三家。只可惜后来蒙问详随呈簿堂一起迁回了在往客市的老家，虞佾泽他们和老蒙也就再也没见过，随着年龄增长也越来越趋于失联状态。此时老友重逢，能不乐否？
问详和进取在安娜左边的两个空位坐下，老蒙老佾相视一笑，前尘往事稍后再谈。
舱门边的「登舰检查器」响起了最后一人的信息。
“编号EA223300416，已确认，准许登陆。”
一只小手扶住门框，然后探进来一只小巧的脑袋，鹅黄色的短发后面扎有一条细长的鼠辫，焦糖一样的棕黑色大眼睛中流露出迟疑的神色。
“那个…那个……”抓住门框的身影小小声的发问，“这里总该是…「契约兽」号了吧…”
斜对门地安娜先看见那人的样子，居然微笑起来，轻声回答：“是的，这里是2233级四班专用的中型出击舰「契约兽」号，欢迎登陆。”
看见对头之前引以为傲的军人威严被抛到九霄云外，萝丝不明所以地拧起眉毛：“哦，看来又是什么可爱的东西吧，真是无聊（小声）。”
扒在门框上的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个男孩子轻轻地走进了乘员室。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完全不像男孩子的精致面庞和纤细的身体线条，米黄色上衣的中袖盖过手肘，军绿色的五分裤皱巴巴的，小腿和运动鞋不知为何冒着白烟。
“…很抱歉，「白蔷薇」号离这儿有点远…我…还两次上错了出击舰…所以才迟到的，请允许…金瓷铉……道歉。”他正要鞠躬，却被萝丝上前一步拦住了：
“喂，小个，「白蔷薇」号离这里可是有近一千六百米，你飞过来的啊？”
“呃……不是，我自己……跑过来的。”金佑相小声地回答，并且不由自主地挠了下脸。
“果然是体系田径科之类的吗，非常厉害呢。”
“——欸！谢谢……”面对安娜的夸赞以及那如同注视着稀世之宝一样看着自己小腿肌肉的目光，瓷铉害羞地低下头小声道谢，语气中既是惊喜又是羞涩。他红着脸坐到真理右手边的空位上。
橘瑛奈快步走进乘员室，对着驾驶室喊道：
“全员到齐，驾驶员赵胤千，准许起飞。”
驾驶舱那张巨大的座位右侧无言地伸出一只比着大拇指的拳头。
身后的舱门发出“Closing down”的音效后，白色的舱门如同水汽凝华一般凭空出现并合紧，乘员室顶部传出“Compete”的声音，舰体开始轻微振动起来——在所有人感受到超重感时，「契约兽」号垂直地面向上，悬浮原地升天。
————
在乘员室中的众人相互说笑着，尽管语言不同。虞氏兄妹、墨景乾、陆进取、皇甫明磊、蒙问详以及辰氏姊妹使用汉语；亚日真理、三原宫汐、橘瑛奈、佐仓钢斗、朝仓琴玖、木场巧和岛田悠之介讲日语，范•别林斯基说俄语，萝丝•怀特是豪爽的美式英语，安娜•狂克纳使用德语，金瓷铉则说韩语，「释放机」发挥着无比重要的功能，用同样的音色把话翻译过去的同时还保留有各自不同的交流习惯不改变，比如琴玖的话传到明磊耳中时的英语口语没有翻译，真理的“呐”还有问详的“咩”、“的说”结尾没有变，佾泽的自称“余”和辰梓辰莘的自称“朕”在其他语言中也有不同的表现形式，MKG公司是真的厉害啊……
交谈了一分多钟，大家不约而同地谈到了「契约兽」号——估摸着已经升空一分多钟了，由于没有舷窗，啥都看不见。
“橘前辈，为什么只在驾驶舱设置了窗户呐？”
“橘亲（刚刚宫汐和巧一起起的外号），不设窗是为了载我们去舮沧塔顶观赏咩？”
倚靠在舱门上的橘前辈轻笑了一下。
“…啊啊，不需要到塔上面去的，没舷窗的事很好解决，”她走向舰尾的储藏间，带着一丝坏笑，“有言在先，你们没有恐高症吧？”
“这种事情，”“橘亲你是在轻视我等吧。”
辰莘辰梓一快一慢地接过橘瑛奈的话，驾驶舱里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惊得扒在门口偷看的范和钢斗急急忙忙缩回身子。赵胤千笑够了便豪爽地回答道：你啥意思我整明白了小橘！来了啊！”
橘瑛奈还以微笑，头也不回地走进储藏室。
“滤光片关闭，与外界同步率调高至…百分之八十。”
赵胤千锤下两个按键，中间的乘员室地板、墙壁和天花板瞬间隐去，刺眼的阳光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众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然后，令人发指的失重感咬上了所有人的身体，似乎心肝脾肺脏都要被从身体里拽出来一样，全身的细胞都产生了极速下坠时才有的虚无感，胸口仿佛被新日暮里的汉子们全力踩踏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明明阳光绚烂，全身却有冰冷的触感，连因高度上升而下降的温度环境都模拟出来了吗！
睁开眼睛，目力所及之处的景象更加奇特，四面是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雄伟的舮沧书院此时此刻也缩成了饼干大小，正六边形的轮廓，每一个顶点都连着一个橙色的圆形柱，六分之五的颜色都是植被的翠绿色，而高耸的舮沧塔离所处位置也只有六百米的距离，这一段塔的墙壁正好就是透明的玻璃幕墙，一条蓝色和白色相互映射的巨大柱体在塔中闪耀着，并且还在不断的向上延伸，直接冲破云层的界限。
面对这样的奇景，十八位学生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反应。钢斗和范继续置若罔闻的看着驾驶室内的设备，佾泽和景乾尴尬对视，真理和宫汐抱住佾泽的手，明磊的视线寸步不离平板屏幕，巧、琴玖和问详双目紧闭，安娜、云珀，悠之介和进取都沉默不语地盯住自己的脚面，辰梓辰莘互相挡住对方的双眸并留一条缝，萝丝发出了“Kihihihihihihihihi”的崩坏笑声，金瓷铉的眼角已经冒出眼泪水来了！估计下一秒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现在要恰如其分地形容「契约兽」号的话，就是一块只剩鱼头和尾鳍的空荡荡鱼骨，飘在一千米高空中的载人航天鱼骨。
————
“高度下降至550米，相对高度502.73米，是否保持与外界90%的同步率？”
“同步率下降至出击舰标准水平，打开左右墙壁及顶壁的滤光器，”赵胤千回复着出击舰默认系统「骑士」的女音，“地板两侧0.7米宽的滤光器打开，中间1.4米的”保持关闭。”
“了解——已应用。”
“唔哦哦哦哦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kihihihihihihihihihi————”
「骑士」的系统提示音刚落，乘员室内便响起这样如释重负的哀嚎，所有人都把身体紧紧压进座位中去，一边感谢五百年前地牛顿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实感，没有马上就要摔死的坠落感真是太好了……
赵胤千一脸生气的样子：“你们这不是都有恐高症吗？！”
男生们脸色阴沉地沉默着，女生们也在偷抹眼泪，萝丝和安娜依旧在“Kihihihihi”地低声惨笑，一个回复赵胤千质问的都没有。
#
“舮沧书院分为生活区和功能区两大区，西北、西南和正南三大区是生活区，东南、东北和正北三区是功能区，”橘瑛奈指着脚下的建筑，“西北上区有露天田径场和室内体育馆以及冥想室，西北下区就是初阶小队居住的四栋楼了。”橘瑛奈指到的楼外墙就会变色并投影出基本信息。
五百米的高度已经勉勉强强能接受了，大家都从中间那块一米五宽的透明地板望去，绿茵足球场以及白墙蓝底的体育馆已经被摔在视线末尾，映入眼帘的是四栋淡蓝色墙的住宿楼。从上面俯视，三栋是矩形，一栋是梯形一样的形状。
“小队？不应该是按班级来进行调整吗橘老师？”陆进取举手发言。
“舮沧上课和发任务按班级，住宿按小队…啊啊，是这样没错！”
扑面而来的建筑群-造型线条硬朗，而且配色也是二次文艺复兴的现代风（大概是二十一世纪前期的风格），满满的灰色和绿色，窗玻璃也是茶色的，顶楼布满了太阳能电池板，道路上的人也比刚才的多。
橘瑛奈接着说：“这里就到西南区了，上区这个像裂开的字母E的三栋建筑就是中阶小队的1、2、3号楼，下区这个像飞机一样的是食堂，旁边一条一条的是小吃街的商铺，食堂对面的是仓库。今天食堂二楼应该是中国料理吧。”
“打扰，一栋宿舍楼的占地面积就有田径场那么大了，还建这么高是为什么？”巧发问。
“你们2233级的人数近一万，不建大点怎么行…啊啊，完备的设施也是必要的。”
“Ten thousands——？！难以置信。”琴玖吃惊地看着那几栋十层以上的宿舍，里面一共有一万以上的希冀人类，也就是说，这里集中了半个亚洲的天才们。
「契约兽」号继续前进着。
“下面到正南区。正南右区的五边形是一号「指导者公寓」，六边形是二号「指导者公寓」，对面的玻璃幕墙建筑是购买生活用品的「左MKG hall」,用天桥连接的「右MKG hall」卖的是文娱用品啥的。这些白色的是——”
“高阶小队的住宿区吧，居然是别墅……还真是豪华。”
“眼力不错嘛，而且从低阶到高阶，生活的方便程度还是递增的呢。”
明磊和悠之介一前一后的接着话。
“橘前辈，那你住哪里呐？”
“引导者公寓二，她们小队里就她一个单身的。噗。”
“死熊住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如此呢～受不了那种尴尬的氛围于是一个人住了，小佾同学应该感同身受吧～”
“呃…………确实。”
如果视线能杀人，那么回答完宫汐体温的佾泽已经被云珀的视线大卸八块了。不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景乾毫无自觉，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云珀脸上一点一点染上红晕。
“接下来进入功能区。东南区连着客用机场，岛上部分除了那栋三角形的大楼是作战会议用的，其余四栋都是用于实战模拟训练和测试新「知识点」的设施。”
“哦，那不就是训练靶场嘛，虚拟的假把式没意思。”萝丝不屑地撇了下嘴。
“别小看信息科引以为傲的技术，”皇甫明磊抬起头来，红瞳中冷冰冰的视线盯着萝丝，“没有我们数以亿计的虚拟演练，上战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怀特同学。”
萝丝不耐烦地“切”了一声，不再说话。
「契约兽」号向左偏移轨道，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区域内。
“这个区域就是舮沧书院的心脏了。在左边的弧形建筑是小队任务部署楼，你们成立小队后，这三千多个小教室中的其中一个就会成为你们小队专用的活动室，”不知为何这一次是赵胤千亲自介绍，“右边连着的五栋楼顺时针数分别是体系，艺系，衍系，理系和文系的教学楼，不同系的希冀人类分科学习。”
“…啊啊，补充说明在部署教室旁边的两栋正梯形建筑分别是北图书馆和南图书馆，南边是经过筛选后留下的珍贵纸质书，北边是被MKG公司全数收录的电子图书库，基本没什么找不到的书喔。”
“那么舮沧塔里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的说？”
赵胤千清了清嗓子：“一楼至五楼是校史展览馆，五至十五楼是老师的行政办公室，五十五楼以上直到云层的部分谁也不知道是干啥子用的，只明白-在云层以下十几层都是透明的玻璃墙，里面搁着一根充当光源的大柱子，没了。”
他把出击舰调成悬停模式，转过椅子面对乘员室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舮沧塔的二十五到五十五层之间是只有十阶以上的希冀人类在记录员的陪同下才能进入的地方，那里是保存着东亚地区所有希冀人类信息的房间，好像是叫‘亘古轩’。”
“请您务必告诉我，包括已经离世的人的信息，能不能查到？”
“得啊，不过在得到智机之前的信息会稍微模糊一点。”
“不是已经有南北两个图书馆了吗，查书不就好了，”云珀眯起眼睛，“如果不是这么回事，那么舮沧塔内保存的信息详细到什么程度？”
“呵呵，小丫头片子。即使觉醒后两三年也能查到详细的信息，出生日期什么的都是小儿科。如果你提供了自己的基因，那么还可以查看自己是希冀人类的父母的信息，这先是广泛性；而且呢，「回收机」在不侵犯隐私的前提下还有监察希冀人类身体状况的功能，啥时候吃饭睡觉，啥时候高兴啥时候不高兴，就连什么时候死都可能查得到！舮沧塔老牛批了。”
“啊啊！有时候也没什么用！反正目前为止我还没找见对我的好感度到可以谈婚论嫁地步的男人所以我还是单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单身应该就是橘瑛奈唯一的死穴了，谈到这个就火山爆发似的生气……
不过这些怒语都没有传进亚日真理和虞云珀的耳朵里，赵胤千低沉的声音犹如一把火箭重锤，在她们的心脏上全力挥击打出缺口，真理和云珀都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前者激动地握紧双拳，后者则是把头埋到蜷起的两腿中间。
其他人还在兴高采烈地问着老师各种各样的问题，云珀的心中却已经回到了之前在一千米高空时的沉默，佾泽和景乾都没有听见那因在茫然无助中找到出路而悲喜交加的哭声，完全不是一直冷静而且毒舌的云珀，她现在变回了一个正常少女该有的软弱之姿。真理坚强的重甲被蜕去（cast off），只留下一个即将找回失去的珍宝的小孩的，脆弱又强烈的心跳。
这就是目前最重要的目标——十阶…十阶！
#
［虞云珀］
处理的法则…已经确定了。
就像骑士历尽千辛万苦登上通天之塔找到宝盒一样，舮沧塔里的“亘古轩”，就是我的潘多拉之盒。盒子里装着的，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哥哥和阿乾哥哥知道的秘密，那也是我穷极一生都必须要解开的终极谜题。
笨蛋老哥，健忘的墨墨，也许早就忘记了那个冬天发生的事情。
————
2218年十二月十二日，虞三剑将一个一岁不到的弃婴带回了社区的诊室。在冷风中冻紫的小脸渐渐舒缓过来。她睁开眼睛，六个人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
“嗯，剑，她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了，不过还是需要”好好疗养一段时间，”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收回的机械卡针，转向旁边的女人，“慧，你们可以回楼上吧，接下来有我和剑来照顾她。”
“小乾，回家了哦。”戴着眼镜的慧拉起墨景乾，在一边抱着虞佾泽的蓝苑亭看了丈夫一眼之后也跟着慧走出门去。
“隔几天带她去MKG公司分部查一下智阶吧。如果她是希冀人类，找到生父母就容易得多了，”墨耘昊医生折好医疗床的用具，“话说，剑，如果她不是希冀人类，也就是说她真的被你收养成你的女儿，你会起个什么名字？”
虞三剑起身：“‘云珀’如何？”
“…说说原因。”
“你救了她，为了报恩就取和你名字中的‘耘’同音的字，然后你看，她这双眼睛，是不是像蜂蜜一样的琥珀色？再说她今天过了这生死鬼门关，此后定能以破竹之势走过万千困难，和‘破’字同音，再取一个‘珀’字即可。”
“真是深思熟虑。虞…云珀吗？好名字。”
————
是的，这个琥珀色秋眸的女孩子——虞云珀——我，并不是虞家的亲生女儿。
这个秘密，阿乾和老哥全然不知，即使他们是希冀人类，两岁多的记忆依旧模糊。
被救起的那天一个星期之后，十二月十九号的晚上……虞三剑最后只当了我七天的养父。至于EOG技术的检查，几天之后是呈簿堂的堂主，同时也是虞三剑好友的蒙自斌带我去MKG香港分部预测的，结果是——我是「理系信息科」的希冀人类，而且智阶高达四阶。不过关于我的亲生父母则是杳无音信，香港分部的数据库记录有整个中国南部的希冀人类数据，也可以通过基因段剥离寻找基因源体，这样先进的技术也没让我和任何一个已知基因配上对，而且之后无论是MKG上海分部还是北京分部，传回来的消息都是NOT FOUND。
所以，“亲生父母”是何许人也一直都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成为「理系信息课」的希冀人类，在别人眼中无所不知的存在，连自己双亲的面貌都不知道。再强大的搜索引擎，再广大的词条库，连父母的一个字节都没有……说什么“命运已被全数掌握”，真是讽刺。
不过，结果居然是这样……
我的父母，都是希冀人类才对，他们的信息都被好好的锁死在“亘古轩”里面，所以在MKG公司的各个分部根本找不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十阶！十阶！十阶！
［亚日真理］
父亲的死可以在“亘古轩”找到了，那么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红色恶魔」又是谁，他又在哪里？无论他能躲多久，我都会用更长的时间来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让他下地狱去找真正的死神！
父亲，另一个“虞佾泽”，需要钥匙**去的锁孔，我好像找到了。
#
在中心区域绕了一圈之后，「契约兽」号从北边出去，进入了正北区。
“正北左区是直接对战楼，希冀人类们可以在这里进行单人或是团体对战，除了执行MKG公司派发的任务，在这里战斗来提升智阶的同时也可以帮助小队提升声望。啊啊，声望的等级就决定你们住哪里了哟。”
“下面那坨就是大礼堂，反正一有活动就在里面整，没啥说的。”
最后到了东北区。东北区没有植物，只有边缘的三栋建筑和一个大得惊人的广场。
赵胤千的兴趣瞬间被点燃了一样，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靠近教学楼那边的那条就是全天候医院，出征回来缺胳膊断腿的都在里面躺着，广场左边的那个三角形塔楼就是出击舰指挥部，起飞和着陆还有其他的命令都是从这儿扔出去的。广场右边那个就是出击舰的维修库，维修的钱要从小队的声望里面扣，嘿，老舰长我可没在维修出击舰上花过一分钱，所以现在还是住着指导者公寓那个最爽的房间，嘿哈哈哈哈！”
“啊啊，一个人住不会无聊吗？”
“我又不像某橘一样担心单身，俺有老婆的。”
“！——你！”
“好了好了两位冷静冷静……”
一触即发的嘴炮战火被巧和安娜拦住，赵胤千坏笑着转回椅子，操纵着出击舰下降。
“这个广场呢，叫做‘出击舰起落场’，上下两层，一个小队一架出击舰停在这完全没问题，顺便一提，抛射式的出击舰停下面，垂直式的出击舰停上面。待会就要降落了。”
“所以说，游览结束了咩。”
「契约兽」号的高度渐渐下降，最后停在起落场的上层。
“啊啊，是的，待会我们都要去正北右区。”
听见橘瑛奈牛头不搭马嘴的回答，墨景乾不由得皱起眉头。
“呵！去那里，当然是为了——”
“进行「觉醒仪式」吧\呐。”
真理和云珀迫不及待地抢答出来。
第一卷第二章书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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