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真是大梦一场啊。还真是多谢你帮我这么一手，要是没你帮我，光凭我自己恐怕真的没机会恢复过来。”
在时间恢复流转的瞬间，赵赢畅快地舒了口气，向着萧离笑着说道。
此刻赵赢的模样看不见与先前有丝毫差别，但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精神与气质却已经截然不同，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自信，放肆，猖狂。哪里还有先前那个怯懦卑微的人的半点影子。就好像胸中燃着一团火，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感觉到那股年轻人独有的活力和朝气。
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想做。天下之大想去走一走。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明知道眼前是南墙，再硬也想要碰一碰，就算头破血流也毫不罢休。就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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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造成了眼下情况的萧离都不禁因这样的变化而惊讶，就算是他也未曾预料到这样的变化。
他原本的所为不过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因为实在看不下去赵赢的那般样子，所以用了一道净心神咒。本意也只是想尽可能洗去他身上沾染的灰尘糟污，至于能够恢复成什么样子，就完全没有抱过任何期望。
他原以为赵赢是被社会，被时代的洪流打磨成了先前那可悲的样子。原本水晶般澄澈的心灵被磨去棱角，打磨得圆滑浑浊，再不出彩，也没了曾经的影子。
但现在看来，那圆滑的模样竟只是伪装出来的外壳？是主动去沾染，去学习了那些名为成熟实为奴性的脏东西，形成一副假面具，用来保护真正的自己。
可惜面具戴得太久了，几乎都要长在了脸上。若是没有萧离的帮助，恐怕等到再摘下来的那天，就要连着皮肉一同血淋淋地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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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说过，人的心灵就像是一块石头，颗颗棱角分明。时间就像流水，当人被浸泡在社会的河流里时，就会在水流的冲刷下被逐渐打磨，最终变成躺在水底无数颗圆润卵石中的一个，比比皆是。只有等到哪天被摔碎了，被切开了，才会发现心里面依旧棱角分明。”
“不过我不想等被摔碎的那一天，更不想等着被冲刷，所以就用了这个取巧的办法。水流冲刷的是卵石，和我这个披着卵石外壳的石头又有什么关系？”
“只可惜我还是想得太嫩了啊，差一点假面具就要长到脸上，再摘不下来了。”
赵赢哈哈大笑地说着自己的情况，明明是那样悲哀的事情，在他口中却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被当做笑谈。
“你还是这样啊，比我要豁达多了。”萧离微微一愣，而后摇摇头笑了。这是他一直学不来的东西，对什么都无比重视，却又对什么都无比豁达。哪怕在异世界已经度过了百年，这样的豁达也还是根本学不会。
“那要不然又要怎样？对一切都斤斤计较，对什么事都念念不忘，对所有问题都耿耿于怀？那心里就算再宽广，也老早就要被蜘蛛网和灰尘占满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嘛。”
赵赢无谓地耸耸肩，伸手指向萧离：“说起来，地球的医院里还躺着一个你吧。有闲工夫和我在这闲聊，就没想着去帮帮自己？”
“不需要，那种事情从来就不需要额外的帮助。我已经说过了，他是不愿醒，而不是不能醒。只有当他什么时候愿意面对这个让他失望的世道，他才会醒过来，在那之前，一切外在的帮助都是徒劳而已。”
萧离叹息一声，不愿再提及那些事情。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也不愿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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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果不是失望透顶，他又怎么可能会落到那样的境地。只不过我这畏缩的人也没资格评说就是了。”
赵赢也是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没有涩图……”
萧离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但在话语出口的一刻就回过神来，与赵赢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谁管你要涩图了，你的资源还是我分享给你的呢。”赵赢笑着啐了萧离一口，重新把那一根手指伸出来。“我只是要问你一件事。”
“既然你是从神的手里把这件穿越的事情抢到了手里，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的能力就算比起神来不差什么？”
“嗯……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吧。”萧离一瘪嘴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和咱们地球的那个丫头还有着差距，但比起其他的世界意志，我强多了。”
“也就是说，我穿越也能够拥有金手指？”赵赢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注重的那个问题，眼睛里好像在放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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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于这个问题，萧离却摇了摇头，“抱歉，并不能。”
“我说过的，必须要契合那个世界的主轴。拳愿世界的主轴就是战斗，格斗。虽然有些东西比较玄乎一点扯淡一点，但那也在格斗的范畴里，不是什么仙法神术。”
“我不可能给你超出那范畴的东西，否则那就可能会改变世界的主轴。世界意志来求助，为的是让世界更向前发展，而不是让世界的性质改变你懂吗？”
听到这里赵赢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靠在椅背上：“我当然懂，有此一问也不过就是心存侥幸而已。但换句话说，只要契合着主轴，我不管做什么都可以的，对吧？”
“没错。世界意识在跨越世界求助之后大耗元气，现在已经陷入了沉睡，我也不可能盯着你做什么。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没关系的。”
“那你就不怕我把那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赵赢挑挑眉，感觉这事实在是有些太放任了些，难道就不怕他胡搞乱搞？
“当然不怕。倒不如说，这就是我挑选你的原因。”萧离意味深长地笑了，指了指赵赢的胸口。“扪心自问，你真的会那么做吗？”
“我当然……不会。”
扪心自问，赵赢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不会那么做。不是不想做，不是不能做，就只是单纯的不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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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特别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够像你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你有追求，却又没有。你什么都在意，却又什么都不在乎。你有求，但无欲。这就是我挑选你的原因之一。”
“你会改变世界，但你注定也将会被世界改变。你的路途将会是与世界同行，而非一意孤行。这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假如只是为了契合主轴，只是为了容易接受。那我为什么不选择我自己呢？我完全可以从那个躺在医院里的我身上分化出一道灵魂，实力比起你只强不弱，可我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因为我清楚我自己的德行，你也清楚我的欲求是什么。假如是我穿越了，那就只会凭自己的意图让世界围着我旋转，让我的追求取代原本的主轴，把世界塑造成我想的样子，而不管原本是如何。但那就与求助这件事大相径庭了。”
“所以你才是最佳的那个人选。”
听着这一连串的评价和讲述，靠在椅背上的赵赢也就只是点了点头，嗤地笑了一声，“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就当做你是在夸奖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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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那之外，我还有其他要向你要求的。”
除开原本就伸出的食指之外，赵赢又伸出了其他四根手指，代表着自己的四个要求。“不是那些超出范畴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是比较好实现的东西。我把要求告诉你，到底能不能行还要看你。”
“第一，我想要一把武器。不管是什么武器都好，只要是一把结实耐用的武器就好。漫画我看过，那里的世界可以说是只要深入进去就危机四伏。”
“纯粹靠身体战斗和使用武器战斗之间有着决定性的武力差距，哪怕是为了最低限度的自保，我也需要一把武器，一把能够从最一开始就把握在我手里的武器。”
“这个做不到。”
但就是这个看起来好像非常简单极为容易的要求，萧离却非常干脆地一口回绝掉了。
“你也清楚，穿越是投胎转世，你要从小在那边慢慢成长起来。我当然可以直接给你武器，让你从出生就有武器用，但还是个婴儿是个小孩的你能用得了吗？”
“或许我也可以把武器提前放到那个世界，通过一点点引导事情走向，来让你获得那把武器。但那就是我直接干涉世界走向了，我不能那么做。所以到底能不能获得武器，能获得什么样的武器，那就全都得看你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作为了。”
萧离表情严肃地说道，向赵赢讲明了其中的道理，并表示自己不是故意针对赵赢，而是有些事真的不能做。
“这样啊……也不是不能理解。也行，反正我这身体比起武器来也不差什么。”赵赢对此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大道理都在那摆着呢，自己也做不了什么。看来想要使用什么武器，还得是自己在那个世界里面努力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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