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李哲跟两个好友打过招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无名峰。
“弟子见过师父。”
李哲恭敬地向重垚行过礼。
“不必多礼。”
“你已经练气圆满了对吧。”
“是的，弟子在三日前就已经练气圆满，不过都是在丹药提供的天地灵气的辅助下，才顺利修行到练气圆满的，不知是否会有所隐患。”
李哲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你觉得会有什么隐患。”
“就比如说根基会不会没有自己修炼的那么稳，又或者是有什么丹毒残留在体内之类的？”
这些都是李哲在小说中看到的。
徒弟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让重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为了打除掉李哲的担忧，重垚还是不厌其烦的进行了解释。
“你应该知道丹药的基本常识吧。”
“已经知道一些了。”
“关于丹药的丹毒你了解多少？”
“丹毒就是丹药炼制中无法炼化的杂质，残存在成丹中，在服用者体内积淀，以至于在未来的修行中酿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李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是你在现代丹药学的知识中学到的？”
重垚追问道。
“……”
“这个是弟子根据药物特性推断的……”
李哲有了一种自己正在造谣的感觉，不是说只要怀疑是合理的就不能被视作谣言吗。
“你啊……今后少些胡思乱想。”
“如今的丹药学已经经历了数万年的发展，丹药的配方、炼制的手法都已经臻至完善，连副作用都近乎于没有了，更何况你所说的丹毒。”
“现在的服用丹药唯一的限制，就是使用者能不能承受住丹药的药力，这个是使用者的问题，炼丹师也不能说去改进使用者对吧。”
“或许丹毒这玩意儿在数万年以前的丹药中存在过，但你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世界，看待问题，不要用你的胡思乱想来代替你的见闻，这样会严重影响到你的思想，要记住。”
“无知不是你认知世界的障碍，傲慢才是。”
这句话好熟悉，李哲没想到重垚能够说出这样的哲理。
重垚以为李哲在惊诧于丹药学的发展，又接着说道。
“还有，当你惊叹于某件事发生的时候，说明你在潜意识中就笃定这件事不应该发生，把它天然置于一种低下的地位，那么它在发生的时候一定会让你感到措手不及。”
“今后不要再有这种思想，要认识到万事皆有可能，必要时把自己置于低下的位置突然发力让别人措手不及，好过自己陷入始料不及的境地。”
【这不就是扮猪吃老虎的真谛吗？】
李哲刚想惊叹重垚的思想，马上就想起了他现在说的话，自己好像确实陷入了一种自大的心态，甚至膨胀到把自己的师父，一个万年不衰的绝世仙人，视作了一个古代的老顽固。
李哲感到一阵后怕，幸亏这是自己的师父，还愿意教会自己这些道理，如果这是敌人，这样一个万年老阴逼能把自己玩儿得渣都不剩。
“多谢师父的教导，弟子谨遵教诲。”
李哲是真心服了。
重垚见李哲如此服气，满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至于你担心的根基不稳，这就有些妄自菲薄了。”
“何为根基不稳，你若是战胜不了同等境界的对手，这可以叫根基不稳，倘若同境界之中你已无敌，这还能叫做根基不稳吗？”
这番话让李哲眼前一亮。
【对啊，升级升得快，那就努力变得更强不就好了。】
重垚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觉得自己根基不稳的根源在于担心自己不够强，那就以自己作为参考，不断变得比自己更强，总有一天你就不会再觉得自己根基不稳了，你若有心，不断超越自己，又有何妨。”
“我若有心，不断超越自己，又有何妨。”
李哲低声重复了一遍重垚的话，抬起头来面向重垚。
“多谢师父为徒儿解惑，更是帮助徒儿坚定了道心。”
这真的是一个好师父。
“好了，不要这么毕恭毕敬了，我教你这些，是让你不要不要妄自尊大，更不要妄自菲薄，我比你活得久一些，修为高一些，见识多一些，这才做了你的师父，你的潜力无限，将来的成就也不会比我差。”
这下李哲彻底放下心来。
“徒儿知道了，请师父继续指导徒儿修行。”
“你已经练气圆满，只能说刚刚踏上了修行之路，接下来筑基的修行才能说你在修行之路上正式入了门，可以被称作真正的修士。”
“练气还不能被称作真正的修士吗？请师父为弟子说明。”
李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真正的修士。
“你知道凡间的武者吗。”
“和王朝中的武庙有关吗？”
李哲想起来文化课上，有关世俗王朝的讲授。
“是有一定关联，不过我想跟你说的是武者和修士的区别。”
重垚这才说出自己想说的主题。
“你应该知道，想要成为修士，是需要修行资质的，而有没有修行资质，就是决定你是否能够真的踏入修行之路的门。”
“武者的修行是把天地灵气炼化为内力存储在丹田和脉络节点中，修士在练气境界的修行则是把天地灵气吸纳之后通过修行功法转变成自己的灵气，存储在丹田和脉络节点中。”
“这一步，修士和武者其实是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非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修士的灵气带有自己的烙印，除了双修之外，无法渡给别人，所以修士的灵气也叫真我之气，简称真气，而武者的内力是没有烙印的，可以渡给别人。”
“这也是为何凡间有各种吸取他人内力的魔功，而修行界的魔功却尽是些双修秘法。”
……李哲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儿。
“正因为武者的修行和练气境界的修行没有本质区别，所以武者能做到的和练气修士能做到的没有太大区别。”
重垚说道这里的时候，李哲想起了地球上也有一些人，练功练着练着就练成了道家真人。
“真正的区别就在于，修士能够在练气圆满之后，感知到灵虚空间，完成修道后续的修行，而武者穷其一生也难以感知到灵虚空间。”
“虽然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实，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
“哪怕当初我师父李逍遥创立逍遥派广开仙路，也无法改变没有资质的人无法修行这一客观事实，逍遥派能做到的就是给有修行资质的人尽可能公平的修道机会，然后教导门下弟子在修行途中不要忘根，尽可能拂照到凡间。”
重垚顿了顿，好似在怀念自己的师父，然后再接着说道。
“修士感知到灵虚空间后，在灵虚空间之中进行的修行，才是真正能够修得大道的修行。”
“在灵虚空间之中，修士需要打道基，筑灵台，结金丹，凝元婴，这四个境界被称作「修我」。”
“而在元婴圆满之后，就要开始感悟天地，此为分神，而后天人合一，此为合体，接着是度过九次天劫证道，此为渡劫，渡劫成功就是所谓仙人，此时修士可以选择立刻飞升上界，也可以选择在五洲停留一段时间，留着五洲的这些修士，凡人们把他们称作人间谪仙，修士则称呼其为大乘修士。”
“这四个境界，则被称作「修道」。”
“如今你的修行就是要感知到灵虚空间，然后在里面开始打道基，这就是你在筑基境界的修行。”
李哲知道了今后的修行要做的是什么，不过还是需要有个人来引路。
“师父，徒儿该怎么做？”
“吸纳天地灵气，全力运转《逍遥诀》。”
李哲闻言，盘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开始吸纳天地灵气运转起《逍遥诀》，顿时丹田之内和全身上下共七百二十个脉络节点中的灵气飞速流动。
“接下来呢。”
“加大力度。”
在灵气的疯狂流动下，李哲产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是感觉到了有异物侵入到自己的灵魂中一样。
这时，重垚的声音继续传来。
“用心去感受。”
这种直击灵魂的感觉，让李哲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师父，我感觉快要受不了了。”
“不要泄气，这是正常的感觉，加大力度坚持下去，坚定一个信念，大力出奇迹。”
最后一句话差点让李哲岔了气，这也能大力出奇迹？
不过到了关键时刻，李哲也顾不了那么多，把所有心神都用来吸收天地灵气，全力运转《逍遥诀》，就连重垚的后续说没说其他的话也浑然不觉。
随着那种直击灵魂的感觉到达顶点，李哲陷入了一种超然物外的心境，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就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这就是灵虚空间吗？
在灵虚空间呆了一会儿，才回想起师父还没教自己感受到灵虚空间后怎么做，也可能是自己刚才太过专注没听到。
李哲推测一番，尝试着在这种状态下运转起《逍遥诀》，结果没有让他失望，灵虚空间中开始涌现出一丝灵气。
感受着灵虚空间出现的这一丝灵气，李哲心生振奋之感，继续运转起《逍遥诀》，在灵魂持续性的某种战栗的感觉中，一丝又一丝灵气注入李哲的灵虚空间，李哲感受到了修行的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李哲被重垚唤醒，意识离开了灵虚空间。
醒过来的李哲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修行之人为何一次闭关修炼动辄几年乃至几十年，而且在上次闭关结束没多久就开始了下一次闭关，这哪儿是什么枯燥的事，完全就是享受啊。
“悟了？”
“悟了。”
“不愧是太上无极混元一炁通明御道逍遥混沌体，短短一个时辰就能感知到灵虚空间。”
李哲突然被告知，自己好像又一次打破了修行的纪录。
“那个，师父，一般来说，感知灵虚空间需要多久？”
李哲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另类。
“短则一两月，长则一辈子。”
“……”
李哲无语了。
“我用了三天，用时应该是五洲世界中最短的，没想到你和你师祖这么不讲道理，短短一个时辰就做到了。”
【自己原来这么快啊！】
“师父，感知到灵虚空间后，后面的修行是不是往里面注入灵气。”
李哲想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没错，后续的修行就是把灵气注入灵虚空间，等到注满之后就是筑基圆满，灵台境界的修行就是把这些灵气进行压缩，直至打造出自己的灵台。”
听到重垚这么说，李哲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么大一个宇宙，你让我填满？
“师父，真要把灵虚空间填满？”
看到李哲神色怪异的询问自己，重垚知道李哲的灵虚空间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在五洲世界的修士中，灵虚空间的大小和修行的资质有着紧密的联系，修行资质越好，灵虚空间越大，在「修我」四境中的基础会更牢，这也决定了后面「修道」四境的成就。
所以在五洲世界中，修成大乘境界修士的最低条件就是先天道体。
当然，先天道体只是一类统称，其中有各种不同的体质，比如许苏苏的「天心圣灵仙体」，叶清滢的「天心玄月仙体」，任海天的「玄妙通神道体」，白明珏的「玄妙通明道体」，这些都属于先天道体。
不过先天道体的修行，感知到的灵虚空间再大也还有个边际，李哲这「太上无极混元一炁通明御道逍遥混沌体」实属太过离谱，感知到了一个宇宙。
“怎么，你的灵虚空间很大？”
“徒儿的灵虚空间，确实挺大的。”
李哲在内心疯狂吐槽，一个宇宙能不大吗。
“有多大？”
“不好说……”
“无边无际？”
“差不多。”
“……”
“……”
“确实挺大的。”
饶是重垚这个万年仙人，也被整无语了，他倒是知道自己的师父为什么能做到横压万古了。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
“你别这么看着我，普天之下就只有你师祖和你的修行资质一样，当初是你师祖教我，又不是我教你师祖。”
“要不你就学学你师祖，自己探索，他当初可是一个人独自修行的。”
【这是让我自生自灭？】
重垚的提议让李哲不淡定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师祖就一定没人教呢？”
李哲悠悠说道，换个性别就是活脱脱的怨妇模样。
“行行行，别这么看着我了，你先回去修炼着，我给你想想办法。”
李哲这才作罢。
“徒儿谢过师父，师父您老人家一定要想到办法啊，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哲辞别重垚，回到承灵峰，在修炼时感受着自己宇宙一般的灵虚空间，顿时心情复杂，自己的修行资质好过头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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