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杀了你？！”
觉得事情不对。曾芸瑶小心翼翼抬头望了眼怒火冲天的佟楠，拉了拉佟楠的衣角，在佟楠耳旁私语，
“佟楠，你…开玩笑的吧？”
佟楠只是淡淡瞟了一眼，轻飘飘的说道:“你觉得像么？”
曾芸瑶心下一怔，冷汗直流而下。这罗佳悦弱不禁风，如今不过涨了气势，可还不是弱不禁风，更是禁不起佟楠的折腾。
下一刻，敲门声急促的敲响，
“捕、捕头！”
“不是说了没我吩咐不许进么？！”
曾芸瑶眉头紧蹙，声音比之前威严了一倍，而这震慑也让门外的愣了好久才颤颤巍巍说道:“捕头，死人了。”
“什么？！”
“艾商贾死了…”
“…你进来说话。”
京城——死人了。
这是许多年都没发生过的事了。死的还是今日生意做得最好的艾商贾。
啧，麻烦。
曾芸瑶不禁咂嘴。
反观佟楠和罗佳悦这边，罗佳悦听见死人是犀利的目光淡了下来，细细看去，瞳孔还有丝丝颤动——也是，区区一个奴婢怎可能见过死人，光听便足以让她寒颤。
佟楠也在听见死人了时冷静了下来，此时只差一个台阶让两人下。
“姑娘，你别见怪，我们也是话多互喷惯了，你这案子我们接下了，若你并无它事便回去等消息吧，今天咱六扇门有些‘热闹’。”
“奴婢也是心急，无非有意为之，既然曾捕头现下有它事要办，奴婢便等消息了。”
罗佳悦也是想过来了，若非眼前的两位平易近人，而是如同其他捕头那般威严，她倒是不敢说出方才的话来，就算说了，六扇门的衙役也定会立即把她轰出去，要不是看着人家捕头没威严…自己也断没那个胆子。
“方才也是我一时气急。”佟楠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都顺着曾芸瑶给的这个台阶下了，她便顿时松了口气，不过也仅是一瞬间，她又眉头紧锁，连带着佟楠眼中都尽显阴郁之色。
如今更是等不得把童燕罗佳悦二人送出，“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
一路上两人都若有所思。京城安静了好些年了，如今一来便是采花大盗又是杀人案的，不太平啊……
就这么想着她们来到了艾商贾的家中，大堂正中的长桌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艾商贾的尸体，脸上被蒙上了一层白布，旁边站着微胖的女人是她妻子，瘦弱些的是妾室。
两人皆抱头痛哭，眼中的恐慌与不安也暴露无疑。
在简单了解情况后，曾芸瑶打算询问了，“夫人，可否说说昨晚你们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了么？”
她立即向两个妻妾了解情况。
“相公昨晚去了姐姐那，我也早早便歇下了。”妾室道。
妻子见妾室把话头转向了自己，也是大惊失措，自己丈夫死了她是悲痛也害怕，更害怕别人认为自己是凶手，连连出口解释，
“他是来了我这，却是被我拒之门外，我俩昨个早上闹了别扭，我就一直不理他，还与他闹分居，昨晚他想来哄我可不见效果，没多久便放弃了，后来应是回自己房里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慌忙间补上一句，“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佟楠和曾芸瑶无奈的摇摇头，“问的不是这个…”
她们不是怀疑这妻妾是凶手，只不过是想了解当晚的情况罢了，这艾商贾分明是死在自个儿屋的，问的又不是艾商贾晚上在哪睡，这两人倒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那最近你们可有得罪何人？”佟楠换了个问题相问。
妻子想了会儿，“这、这买卖商品怎可能不得罪人啊，丈夫平日里又直言直语，真要说起来怕是多得很呐。”
“唔…”
曾芸瑶沉思着，提议道:“夫人不妨把您记得的人全写下来？”
“好好好。”
妻子连忙点头应下。
曾芸瑶向尸体处走去，准备验尸了。
挑起白布，堂内除去六扇门人都对尸体面露惧色，一片的抽气声，曾芸瑶无视这些认真打量起尸体。
尸体冰凉，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上上下下没有任何致命伤口，唯一的血迹与伤口都是在手腕上——一条指甲盖长的伤口。
血迹沿着伤口一直沿床榻滑落，在木板上凝成了一摊血痂。
这条伤口很小，甚至于血也留得很少，并不是缺血而死的，也没有毒。
一瞬间曾芸瑶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住了，瞳孔收缩成小小一点细微的颤抖着。她总算是明白了她的属下们会露出这种惊恐的神情了。
都想到了几年前那个轰动全国的凶杀案。就是跟她面前这具尸体的死法如出一辙。
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但是那时这个案件的传播太快了，
这种杀人手法……
曾芸瑶不敢想下去了，她低喃道：“佟楠……”
艾商贾的妻子刚写完名单，佟楠才收起来就听到这声细如蚊虫般半死不活的呢喃，一惊，
“你咋了，很棘……”
“手”字未出，话音戛然而止，她扫过尸体想了几秒后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瞪大了眸子去看曾芸瑶，她靠近曾芸瑶低语道：
“这、这……”
她在“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她当时是参与者，她最开始是在扬州任职的，后来才调到燕京城。她当时刚上任就遇到了接到了这个案件，这件事在她心里落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比之曾芸瑶，佟楠的反应更大，几乎魔怔，她在原地反复踱步，手背不停拍在另一只手掌心上，语无伦次道：“不、不对啊，我当时…我分明亲眼所见，怎么…这怎么可能？”
曾芸瑶睫毛低低的垂着，打下一片阴影，闻言掀开眼帘，冰冷的手掌附上佟楠的肩膀。
“佟楠，冷静。”她道：“这不一定是那个杀人魔做的，说不定是有人特意模范来扰乱我们的心绪，我们得先派人去核实。”
许是曾芸瑶手上的寒意刺激到了她，佟楠陡然激灵了一下，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扬州杀人狂魔，莫吝梁。
他武功很高，甚至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但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他神经有点问题。
又疯又厉害的杀人狂魔。
那是一场人尽皆知的扬州事件，给六扇门众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还有些后怕，莫吝梁短短数日时间杀了上百人，而且也是个实打实的变态，六扇门没一人能拿得住他，后来是发了价值不菲悬赏令集结各武林高手才缉拿归案。
这是一个安全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死因，后来也是集结了许多江湖人士，其中有一个年老的江湖郎中道出了真相。
心理暗示。
说起来挺匪夷所思的。把人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在他手腕上割一个小口，告诉他我已经割了你的手腕，你会血液流尽管而死，然后让他听见滴水声，之后就会了无声息的死了。
当时给他判的是——
秋后问斩。
“会不会……”
两人视线相交，彼此心中有了共同的答案。
逃狱了。
莫吝梁很可能逃狱了。捉住他时刚到春至，距离秋后还早，然而这中间会发生何事谁也不晓得。需知……
夜长梦多。
虽然不知为何他现在才开始行凶，但这些都不太重要了。
曾芸瑶的脸色严肃起来，“来人，派人去扬州六扇门问问情况。”
“是！”
但愿不是吧……
现在能做的也许就只有祈祷了吧？希望不会这么糟糕吧。
单单是个朱祥都让人头疼，若是再多出个莫吝梁…可就不好办了啊，单单是武功这一项，便足以让她们六扇门够呛的了。
扬州杀人魔、燕京采花盗。
真是单个不来，一来来一双啊。
…京城变天了啊。
曾芸瑶不得不感叹，心中心情复杂。感叹间，眼前浮现出一人好看的脸庞，曾芸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只好让你帮帮我啦~”
本来嘛，不想麻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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