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透过空荡荡的窗框,洒在这座寂静的塔楼内。破碎的护手,生锈的灯台,黯淡的石阶,上面早已附满厚厚的灰尘。
“哒,哒,哒”塔楼靠近顶部的地方,靴子与直梯碰撞的声音一阵阵的传来,在空旷的塔楼里反弹,回旋——疫医正攀爬着通往顶楼的梯子。
因为鸟喙的长度,他将头扭向一边,隔着阴暗的石墙,看着他和队员此行的目的地:废弃广场。
如果2号没有出事,他很大可能直接就带着队员莽进广场,打完回家——过多的胜利一度削弱了他的谨慎,在无意间助长了那一丝丝致命的自傲。
但是,那一夜,2号流淌到他身上那温热的鲜血,狠狠地给了疫医一巴掌,成功地把他给抽清醒了。
这一次,他选择先以这座布满岁月划痕的古塔作为观测点,用自己的“新玩具”,看看被举报的那个“吸血鬼集会”的规模,制定一下详细的对策。
不多时,他便站在了塔顶。
喧嚣的晚风吹动着他灰黑色的衣角,带着四周的围栏“咔哒咔哒”地响动。
今天,夕阳如火,仍然那么美丽,跃动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红光映照在这个孤单的身影上,将他分成了一明一暗的两面。
「真美啊。」疫医放下身上的黑匣子,从中取出了一把漆黑的枪支。
这把枪与常见的火枪或是魔铳迥然不同——乌黑的磨砂枪身反射不出一丝光亮,枪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是在一些角落和零件的周围,刻上了精美的浮雕,若仔细看,能辨认出一只露出锐利獠牙的雄狮头像。
突出的不仅如此:在枪身靠后一点的地方,有一个转轮结构,而枪托下方,扳机后部,有着一个亮白色的拉环,长度恰好可以依次伸进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
此刻,疫医半跪于地,把枪架在自己弯曲的胳膊上,透过枪身斜上方那乌黑而极其修长的瞄具,观察着广场上的一举一动。
「有一说一,这王家的磨镜师技术的确可以。」疫医不断地转动着视野,「集会呢?我辣么大一个集会呢?」
意想当中群魔乱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他只看到一个被斗篷裹得厚厚实实的人木木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谁。
这家伙不会在等我们吧?疫医皱了皱眉头——熟悉的违和感,还夹带着一丝不爽。
突然,视野中的那个人有了动作!!!
他,居然,缓缓地转过身,用一张没有喜怒哀乐的无脸面具,正对着塔的方向,透过瞄准镜的十字准线,盯着这里。
疫医整个人一惊,刚刚的违和感,神秘的集会,这恰好能看到集会地点的塔楼,视野中的神秘人——各种各样的信息盘旋在他的脑子里。那可怕的猜想呼之欲出。
终于,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视野中的神秘人轻轻歪头,冲着自己,摆了摆手,打了一个招呼!!!!!
喵的!被算计了!疫医猛地收枪,下一秒,肩膀上的通讯器里传来了3号惊慌的呼喊:「仪器有强烈感应!!!」
仿佛为了回应3号的呼喊,瞬间,在塔的附近,一根暗红色的地刺冲破了陈旧的地转,“破土而出”,从侧面贯穿了塔楼。一块块石砖或被穿刺,或被弹飞,从塔的一侧飞出,带动着灰尘、残骸、沙土,形成了一大片扬尘,在风中扭动,飘转,迟迟没有落地。弥散着,游离着,滑向四周。
因为这一记重击,古老的塔楼开始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塔顶那没有击锤的旧钟无力地晃动着。
「麻烦了!」疫医此时也已经感受到了脚下的震荡——塔撑不了多久了。自己必须在跟这座塔一起成为历史前下到地面!
他麻利地打开了来时的活板门,一只脚还没踩在椅子上,随着另一声“轰隆隆”的巨响,又一根只比塔楼矮了一点的巨刺破土而出,从另一个角度再次贯穿了这古建筑的核心。
终于,不堪疼痛的古塔开始一点点的分崩离析。疫医甚至能看到,来时的石梯已经倒塌了大半,而此时,倾斜感也开始明显地增大。疫医苦涩地笑了笑:「还真是不留活路啊…………」
「队长!!!」3拔腿就向塔楼跑去,却被4一把拉住:「别指望队长了!」
「4,你怎么可以这么说!」5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愤怒。
然而,4竟然“哗啦”一声,抽出了泛着寒光的尖刀:「保持理性,这是队长教的。现在这个情况,理性分析,队长没什么活路,就是活了下来——」他犀利地目光越过5号,紧盯着那一片片废墟和危楼,「也无法对付这些家伙!」
下一刻,他踏步上前,推开5号,手起刀落,结果了那只突然跃出的狂暴型的吸血鬼。
「这夕阳特么还挂着呢!」看着一只接一只从阴暗藏身处现身的狂暴型,3号也顾不上考虑仪器再次“失灵”的现象,极力地扯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的微笑,「这不科学!」
5号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医疗箱的背带,另一只手紧张地握着短匕,一句话都说不出——看着黑压压把自己和队友包围的狂暴型,他的呼吸变得有一丝丝急促,腿开始微微颤抖。
「夕阳还挂着……」
「所以特么的这些东西怎么敢出来?」
「正因为有夕阳,所以我们的血还在自己身上。」
「你这玩笑可真恶劣……」
「夕阳落山之前,出不去的话——就会死。」4号沉稳地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掌心,已布满汗水。
「我连女朋友都没谈,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啊!」3握紧了双刀,放低了身姿。因为紧张,他的嘴角高高地扬起,眦着嘴,从牙缝中呼出一阵阵气息。
4看了看自己的两位队友,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瞪着成片的敌人,摆出了极具侵略性的攻击姿态:「是啊,这么美的夕阳,我还没看够呢!」
………………
拿铁跟在后面追到了教学区的另一侧,终于接近了米拉。
然而,就在自己快要追上时,那个跑在前方的少女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吓得拿铁也赶忙停下——追了这么久,到最后,两人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个……」
「你不该追我。」米拉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她转过身,微笑地看着拿铁,但红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米拉,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讲啊!」
「拿铁,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
「嗯。」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嗯。」
「所以,拜托……请离我远一点……」
「啊!?可是,米……」拿铁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她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正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向他们走近——温特虽然只是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没有变身,但迟钝如他,看到那个古怪的家伙,不禁也感到一丝不安。
察觉到异常,米拉也转过了身,警惕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哟?闹矛盾了?」来者是个男性,听声音似乎是个青年,语气十分轻佻。
「请问你是?」
「我觉得啊,两位最好把关系处好一点哦!」
「谢谢你的关心,请表明你的身份。」米拉微微蹙眉,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毕竟啊,现在处不好关系的话——」不速之客将插在口袋里的两只手伸出,猛地掀开了他的兜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呢哈哈哈!!!」
这下,米拉和拿铁都看得很清楚,特别是拿铁——那血红色的眼瞳,她再清楚不过了。
「你的牙很白。」
「???」拿铁和那个青年瞬间愣住了——等等,她,刚刚夸赞了牙齿对吧?她绝对是在说牙齿对吧!
就在场上的两位吸血鬼因为米拉的出奇发言而愣住的瞬间。米拉猛地突进,宛如撕裂空气一般,眨眼便来到了敌人的眼前。
然而,这出其不意的一剑被青年勉强闪过:「我&&&&(口吐芬芳)!你&&(小嘴抹了蜜)玩我!」
然而下一刀紧接着从另一个角度袭来,却再次砍空。米拉皱了皱眉头,在收刀的一刻猛地接上了一个左脚直踢,将对方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拿铁站在一旁,说不出话:还好还好,她没发现我是吸血鬼……
对手还未起身,米拉便追了上去,瞄准了对方的脖子,狠狠地践踏下去。
倒在地上的青年不得已,只能向一侧翻滚。然而,米拉的剑还拿在手上……
可最终,米拉这看似必胜的一击,还是被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闪开了:对手像一条鱼一样,贴着地,直挺挺地滑了出去,一个翻滚,便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最多就是滑动的时候,衣服上多了不少划痕。
「哎呀我&(儒雅随和),要死要死。」他夸张地叫着,「吓死我了,差点点就死了嗷!」
即使被对方那种做作的腔调惹得十分恼火,米拉也一言不发,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进攻。刚刚的一轮交手让她明白——这个粗俗的小混混,很强!那样密集而紧凑的攻击连他的衣服都没有擦到,唯一命中的一脚,根据反馈的感觉……也是对方故意为之……
「拿铁,去找疫医。」
「诶,那米拉你……」
「快一点!!!」米拉再一次猛地杀向对手。
冲击,变轨,改变高度,米拉虚晃三招,最后,剑锋向着对手的脖颈,毫不留情的刺去。
当她看到对方上扬的嘴角时,一切就发生在一瞬。
刺向对方的剑,被手肘猛地弹开。米拉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向外大张——她脆弱的胸膛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火力范围下!
那一瞬间,米拉感觉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四周的风景,耳边的风声,对方的狞笑,全部都慢了下来。
这短短的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她湿润的视线里,朦胧中,出现了那个小巧天真的独眼少女,出现了那个特不正经的姐姐。
她看到了,那离自己的胸膛越来越近的拳头。
她的泪最终还是停留在眼中。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呵呵……要……死了呢……
………………
“啊呃!!!”鲜血和着涎水从口中喷出,少女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翻滚了几圈。
那象征着强大和优秀的剑(入学测评战奖品),孤独地躺在战场的一边。
「歪歪!我就手滑了一下!不会死了吧!歪!」
少女趴在地上,
一动不动。
夕阳的光,
又暗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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