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务室洁白的天花板,而是昏暗的木房顶。
「我……!!」
又是这个梦!
又是这个梦!
又是这个梦啊啊啊啊!!!!!
白发的少女猛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直接把自己的睡衣往身上一披,随便把脚往靴子里一踩。
她奔跑着,每一步踏在老旧的木地板上,迸射出沉闷的响声。
窗外的阳光明亮的铺洒在石头路上,少女在窗边停下了脚步,她脸的左上方被绷带缠满,露在外面的冰蓝色的眸子看着远方的山丘——这窗边的风景,她已经看了两次了……她知道,此刻的远处,正在发生着可怕的事情。
我有预感,如果这次……如果这次!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少女的长发在空中舞动,阳光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从4楼的窗户纵身一跃,落向坚硬的石铺地面……
………………
“咔咔咔咔咔咔”陈医生此刻正穿着,看起来十分严肃正经的医用白大褂,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在——努力地用一个凿子凿着一个巨大的冰块,凿下来的碎冰,落在一个玻璃杯中。
「陈医生,您在哐哐哐地干……嗯?」咲花轻轻地推开了医务室的门,将阳伞靠在墙边,然后就看到了这奇怪的场面,她挑了挑眉毛,指了指陈,又指了指冰块,又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装着五颜六色液体的瓶子,最后,她垮着脸,指着那瓶味道浓烈的“老阿姨”豆豉酱:
「这是什么人类行为研究吗?」
「碎冰啦碎冰,手作冰棍懂吗?」
「哈?出门左转,再多走一点,食堂有卖的啊!」
陈医生一脸坏笑地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NONONO,你懂不懂“手作”的含金量啊~」
「这并不能成为你在午休的时候,穿着工作服做这种看起来像炼金术师一样的事情的理由——而且,你昨天不是让米拉同学今天中午过来领走拿铁吗?」
「嗯……好!」陈医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竹签,插在杯子里,随后用手把碎冰压实(当然,带了手套),「接下来……花,你喜欢西瓜汁吧?」
「呃,陈医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萨库拉貌似水果很少,西瓜尤其少——」陈医生直接把玻璃杯形状的又粗又白的大冰棒拔了出来,拧开一个玻璃瓶的盖子,把西瓜汁浇了上去:「诺~」
咲花咽了咽口水,脸微微红地接过“西瓜冰棍”:「反正你都做了——拿铁她现在怎么样?」
「午睡呢,今天应该没做噩梦了吧……」
………………
“咚”少女的双脚沉重地砸在地上,弯折向不自然的方向,惨白的骨头撕裂肌肉,从一片猩红中伸出……
「啊啊啊啊!!!」
冷汗伴随着少女的惨叫,顺着少女的额头流下。
她咬着牙,仿佛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一样,冰蓝的眸子里透满了杀气和决意。
「妈妈,那个姐姐……」
「别看!」
路过的路人惊恐地看着这个“自杀未遂”的少女,有的避之不及,有的则试探性地走上前想要伸出援手。
「你……我去叫医……」
「别管我!」
「天……天那!!!你……」
人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退——他们看到,少女的腿部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出猩红色的丝线,像编制衣物一样,将腿部的伤口迅速“缝合”修复。
很短的片刻之后,少女站了起来,猛地蹬地,飞奔了出去,只留下或惊慌,或呆滞的路人们。
………………
「唔,有点冰,而且里面有点没有味道……」咲花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棒,「不过,还挺好吃的,等会米拉同学来了请她吃一点。」
“咚咚咚”的敲门声恰好响起。
「还真是准时。」咲花看了看钟表:米拉在涉及到拿铁的时候真的是比平时还要一丝不苟……她们是什么身份啊……难道……
咲花脑中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些小说:不会她们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姐妹,然后因为某些原因相认!!或者说拿铁实际上是私生……天那!不会吧,不大可能,我在想什么呀哈哈。
打开门,米拉穿着工整利落的校服,手中提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优雅地站在门外,微微一笑:「打扰。」
「啊,快进来快进来,天很热的——拿铁酱还没睡醒哦,要不先进来坐坐,恰好陈医生做了一些冰棒。」咲花举了举手中还滴着红色液体的冰棒,随后领着米拉,进了房间。
米拉闻到屋子里浓烈的“老阿姨”辣椒酱的味道,飞快地掩饰了刚刚微皱的眉头:「失礼了,请问拿铁在哪个病床。」
「何必那么拘谨,反正你也不忍心叫醒熟睡的拿铁吧——来根冰棍?」陈医生将插着冰棍的玻璃杯递了过去。米拉微微笑着,摆手拒绝:「我在那里坐一会就好。」
说完,她走在靠窗的椅子旁边,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灿烂的阳光倾洒在米拉的身上,勾勒出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米拉同学会在想什么呢?尽管一边清理着陈医生留下来的“烂摊子”,喷着空气清新剂,咲花还是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米拉:果然还是不能直接问米拉吧。
………………
“哗哗哗哗哗”少女飞速地在灌木和树丛间穿行着,有些锋利的枝丫直接划破了她纤细的皮肤,可少女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疯狂地前进,前进,终于——她闻到了血腥味,真实的血腥味,来自人类的血腥味!
这种真实感……
这种心脏不断撞击胸膛的感觉……
这种胸口悲伤到疼痛、悲伤到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真的只是梦吗……
她每踏出一步,湛蓝的天空就变红一分。
她张着嘴,喘着气,露出尖锐的獠牙。
终于,她冲出了丛林——头顶是血红的天空,眼前是猩红色的花海。
世界的声音消逝了,只有没有温度的风,带动着花海,卷起血红色的海浪。
在那片花海的正中间,一团高大的黑雾,掐着一位穿着恩希尔校服的少女。少女痛苦地挣扎,双腿激烈地蹬动着,徒劳地掐着那片黑雾的“手指”,眼中开始充血,嘴角开始流出唾沫。
赶上了……赶上了……
那片黑雾就像没有注意到奔跑的少女一样,看都没看这边少女一眼。
这一次——我一定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咆哮着,左脚猛地践踏在地面上,猩红的花浪以她为中心,向外汹涌地扩展开。无数的血色花瓣飘散向空中,四散着,纷飞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做这个梦。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噩梦的内容。
我和她,明明只是朋友关系。
但是,眼边的泪水和胸口的悔恨都是如此真实。
所以……
白发少女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暗红色的鲜血从她的手腕处喷涌而出,化作一柄猩红的长刀。
至少在这里……
长刀脱手,高速旋转着,发出可怖的破空声。
请你活下来……
狂风搅碎了少女的泪水。
拜托……
“咔”
白发少女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个黑影捏碎了手中少女的脖子。
在长刀碰到它前——
随风消散。
………………
「米拉?米拉。」咲花轻轻地拍着米拉的肩膀,把对方从发呆的世界中扯了回来:「要喝点咖啡吗?」
「哦,不用了,谢谢。」
咲花轻轻地坐在米拉的身边,用手绞了绞自己的头发:「那个,虽然有点失礼,但是方便聊一聊你和拿铁的故……」
突然,拿铁的病床那边传来了低声的悲号。
米拉一只手猛地按在扶手上,整个人从座位上弹射了出来:「我去看看。」当咲花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米拉的背影。
………………
白发少女跪在猩红的花海中,抱着金瞳少女的尸体,嘶号着。
猩红的花海上,突然间遍飘荡着许多穿着破碎修女服的亡灵——她们……都有着熟悉的面孔,却无一例外满脸鲜血,瞳孔涣散,有的甚至只留下了带血的空洞洞的眼窝。
「是你的错……」
「全是你的错……」
「好想活下去,好想活下去啊!」
「你谁都救不了!」
「我们是被你害死的!」
「因为你的自以为是……」
「你对不起我们!」
「去死!」
「去死!」
「去死!」
无数的恶语伴随着这些幽灵飘荡在白发少女的身边。
「啊啊,别说了,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想……」少女悲号着,鼻涕眼泪在脸上横流,右手的鲜血也没有止住。
突然,怀里的金瞳少女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慢!你为什么没有救我!」
「啊啊呃呃呃呃……我……」随着力度的变大,白发少女吃力而痛苦地呼吸着,嘴中已经说不出话语:果然……我永远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
「拿铁!!!」
世界震荡着,摇晃着,随后,那些幽灵,窒息感,血红色的花海全部如同玻璃一样崩毁碎裂。
当拿铁急促地喘着粗气醒来后,看到米拉的手,猛地甩开了。
米拉,咲花,拿铁,三个人愣了愣。
随后,拿铁突然扑向米拉,抱着她嚎啕大哭:「对不起……呜呜呜……真的对不起……」
「没事了,没事了。」米拉也紧紧地抱着拿铁,轻轻地拍着对方瘦小的背。
咲花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中对米拉和拿铁的关系已经有了许多更加天马行空的猜想——连冰棒上的西瓜汁滴在自己鞋上,都没注意到。
——*——*——
作者废话:
其实吧,感觉自己好久没写“作者废话”这部分了,因为这部分篇幅要是太大是不是会影响大家观看体验呀?(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到这里(。_。))
那这里短短说一下关于这章节的【PS】吧:
最后拿铁抱着米拉哭,有的人可能会觉得为啥拿铁内心不是大老爷们温特吗?怎么哭得真像个小女孩一样。我可不能剧透٩(๑òωó๑)۶,所以这里只能透露这个地方不是性格bug了——想想之前写过的温特梦到的……啊啊啊啊,绝对不剧透!(>人<;)
对了,梦里面的白头发也不是bug哦(*^-^*)
最后,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里,如果有的话,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感谢你们给了我把这个小说写完的动力,谢谢你们!!!!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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