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回头，没有放慢脚步，伴瞳妃在前面带路平静的开口，莫问追随着她的脚步，
“什么？”
手背遮了一下夕阳，即便是落日用眼睛直视依旧刺眼，她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看着他，但他不想提起这些沉重的话题。
“要是装糊涂的话，一点都不是适合你，可以别这样做吗？”
过分的发言，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有些狡猾，比起他眼前的少女比他更盛不是吗？
“要是伴瞳你能改掉你平日的说谎方式，我也不是不也可。”
莫问清楚，这是强人所难，正因为清楚才有意刁难，一个人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改变。
换句话说，他只是想让她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仅此而已。
“可以哦！”
“诶——？”
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少女，他眼中是浓浓的惊讶，满山的霞色将他的瞳孔渲的绯红一片，目光触及之处隐隐在晃动。
“我说，可以哦！”
伴瞳妃正视着他，夕阳透过树林倾泻而下，洒在山坡上，染红了山丘，背对着山丘的她，身影与光与暗的阴影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我没说！”
回避了那视线，莫问再次直视伴瞳妃时，瞳中的动摇已不见，但，伴瞳妃居然会同意他那不合理到的要求。
“算了，弄得我好像再逼莫问一样。”
她放弃了，两人继续向着山丘上走去，这期间没有一句话。
鹅卵石混凝土铺成的台阶，两侧低矮的灌木郁郁葱葱，穿过了鸟居，继续向上，视线豁然开朗，眼前，就是此行的终点，山顶的神社。
两座鬼神雕像坐落通往神社最后的道路，两侧是被染上了红漆的石柱，年久失修漆已经开始脱落。
神社也因为荒废，看不出有人拜访的迹象，神社右侧的一株古藤木上，荡漾着婴儿手臂粗的绳子，上面还挂着些许曾经未实现的愿望。
一旁的井早已干枯，被枯叶填满了井口，许愿用的许愿池也早已破烂不堪。
“我们来许愿吧？”
伴瞳妃突然提议：“神社现在已经很少了，来一次不许愿不是很亏吗？”
“说的是诶！”
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神明，若世间真有神明，为何会有那般的不公、如此多苦难的人，难道是神明瞎了眼？
不过这种时候，煞风景的话还是别说，莫问向前与伴瞳妃并肩一起来到了神社前的许愿池。
突然，莫问记起了祈愿时最重要的一环，他手上没有硬币，出来时钱包也落在了伴瞳妃母亲家中，现在身无分文。
“怎么了？”
“我突然忘了，我钱包没带，神明大人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责怪我吧？”
“你说呢？”
果然不行吗？他将希望的目光看向了她。
“你可别期待我有什么作为，我也只带了一枚硬币！”
这下彻底没辙了，伴瞳妃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祈祷着，晃动着满是铜锈的摆钟，将硬币丢尽了许愿池。
哐啷……！
硬币落在了栅栏上，晃晃悠悠传动了数圈，滚落了出来，并没有进入许愿池。
这种时候，倒像个天使。
他对女孩子的印象起初停留在二姐的记忆，再后来是依诚老师那般，现在是她这样，今后了。
就这样，也不坏，不知不觉莫问唇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
“干嘛，刚才起就那么笑着，恶心！”
就是这样，若不毒舌那个伴瞳妃就不是她，耸了耸肩：“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什么？”
她好奇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莫问来到了许愿池旁边，俯下身捡起了她许愿滚落出来的硬币：“接下来是我的回合，这就是许愿的筹码了。”
“神明大人，请聆听我的愿望吧！”
夸张的张开膀子，啪的一声双掌重重的合在一起，低下了头：神明大人，您若是存在请聆听我的愿望吧。
一阵清风，莫问睁开了眼睛，他的愿望随风而去，不知道能不能带到神明耳中。
手中的硬币高高抛起，越过了视线，还在向上，到了高空，达到最高点后，开始坠落。
稳稳的接住了硬币，莫问把硬币投向了许愿池：神明大人，请收下我的份子钱，别不识抬举！
这一次，硬币精准无疑的命中了，晃悠了一圈落入了许愿池，没有硬币落地的清脆声。
许愿结束后伴瞳妃和莫问向着神社左侧的山头走去。
迎面而来的清风很舒服，参差不齐不起的山峦，层峦叠嶂，目光随风飘向了远空，掠过了大地、穿过了森林，来到了地平线的尽头。
在哪，火红的天日染红了晚霞。
“简直无法相信，居然有人用别人许愿的硬币，许愿，这是邪道。”
“嘛……，不过既然是神明大人，应该会原谅我的无礼吧！”
即便不原谅也无所谓，人生有梦，各自精彩，他不需要神明来指引和点缀，说到底神明不过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产物。
“对了，伴瞳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你还真信这种骗小孩的鬼话啊。
“你呢？”
“我啊？”
明明自己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反过来却又问他许下的愿望，真不讲理了，对他来说，没有那么多约束就是了，随口道：“我的愿望，来年追十个校花。”
“低俗！”
她对他的愿望做出了评价。
莫问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比起那些拥有远大志向，胸怀抱负之人，他只是想平静的走完这一生，伴瞳妃说的并没错，很俗、俗不可耐，但，他喜欢。
“看，那边的树林？”
漫无目的前进着，连接两座山峰的木桥，远处沉沉而坠的落日，将大片的树林染成了绚烂的霞色，不是有飞鸟从枝头起飞，向着夕阳振翅高飞。
“真漂亮！”
将飘至鬓角的一缕秀发挽到了耳后，伴瞳妃由衷的发出了赞美之情，与她相识的这些时间，莫问第一次见到了伴瞳妃的笑容
少女心若萱，夕阳映报验，她置身与这片霞色中，
走在美的光彩中，如夜晚，皎洁无云且繁星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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