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醒来,身旁温暖的铺盖以及陌生的天花板却是让枫杨仿若隔世,而身上仍然传来的痛感,让枫杨也是清醒了起来。
正想起身查看情况,小特略带机械的声音却是从耳畔传来:“这里是那暴力女的营帐。开船的,你昏迷了近一天……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小特似有似无的调侃,枫杨不由得苦笑,确认自己伤口并无大碍之后,枫杨忽然想到了观星……她不会被……
想到这里,不禁连忙着急的发问:“观星先生……观星她人呢?”
看出了枫杨的担心,小特也是将观星目前的平安无事的情况告诉了枫杨。
枫杨得知后也是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只是四下张望时,想起了之前的战斗,幽兰攻击的目标正是心脏,显然是对方想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誓约上撞击产生的白痕,小特也不由得抱怨:“可惜了,她打我们,我们没有还手之力。”
一边说着,小特也是不由得想到当初和渡鸦对峙时自己浪费的两拳。
若是没有浪费这两拳,哪怕幽兰武艺高强,凭借充能铁拳也有一战之力,怎么会吃这种哑巴亏?
可惜事已至此,也只能偷偷抱怨几句。
之前枫杨苏醒,外旁监视二人的卫兵也是赶忙前去向幽兰汇报,回来之时却是恰巧遇到小特兀自碎碎念。在卫兵说明了来意之后,枫杨也是随着卫兵的带领向着主帐走去。
片刻之后,跟着指路的卫兵,二人也是七绕八拐地到了无双营的主帐,而端坐于主帐之间的,正是之前一枪刺伤枫杨的罪魁祸首——幽兰。
金色的长发由发簪简单收拢,然后披散而下,既不影响行动,又易于打理。一双玉臂暴露在空气之中,紧身的黑色衬托出傲人的曲线。
但是只怕在场之人不敢对这位将军有什么非分之想——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这位“佳人”动手动脚,那么在他得逞之前,她手边的银枪便会率先一步贯穿这个倒霉蛋的胸膛。
刻意避开幽兰的目光,枫杨紧张地四下张望,拼命寻找着哪怕一丝观星留下的痕迹,但结果理所当然的令人失望——偌大的主帐之中,除了幽兰将军本人和把守主帐门口的若干卫兵,再无他人的踪影。
默默的低下头,枫杨的耳畔却响起了幽兰的声音:“军中禁止饮酒,以茶代酒,还请见谅。”
听得对方的客套,枫杨并没有接过话茬,而是开门见山问道:“观星现在在哪?”
“无需担心,观星大人早已安置到万全之地。”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热茶,幽兰直视着面前的枫杨。
听得对方回答中的敷衍,枫杨意识到了幽兰不可能轻易告知自己观星的真正去向,强行压下心头怒火,“我凭什么相信你,幽兰将军!”
一方面以同样的客套回应,另一方面则也是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观星到底在哪儿。
“你别无选择。”
“我又不是你的兵,谈什么军令如山。”
“你的伤口未好,不要轻举妄动。并且,你确定要和我打?”
“幽兰将军,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情。”
虽然幽兰表面上仍是客客气气,但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仿佛在空气里擦出了火花。
短暂的沉默过后,幽兰将手中的茶缓缓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正襟危坐的说道:“按先皇遗诏,观星大人继承大统,吾等臣子亦须竭忠尽节,以辅国事。只是观星殿下年纪尚幼……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准备好去负责整个帝国的能力。而我要做的,便是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保护好煌帝国……”
话还未完,却是被枫杨的冷笑打断,看着枫杨情绪的突然转变,幽兰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你……笑什么?”
“我原以为幽兰将军统御千军万马,当是识得大局之人。但不料将军你空有忠心赤胆,却对自己的主君一无所知,实在可笑。”
一改初见时的愤怒与急躁,枫杨此时眼中却满是不屑与轻蔑,“观星她年纪尚幼,但那又如何?她早已准备好去承担整个帝国的重任,并且正为之而战!”
虽然是为了反驳幽兰所言,但这番话也的确是发自枫杨的真心。
只是这一番话,除了幽兰之外,躲在屏风之后的某个白毛却也是不由的一颤。自己对面前这个声色俱厉的男人,又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感动和喜欢。
只是枫杨话音未落,幽兰的诘问却也是随之而来:“一派胡言。若她早已准备好去承担自己的责任,那她又为何会私自逃离煌月城,置自身于危难之中?”
想到观星一路跋山涉水,只为在帝国全境设置法阵以封印异兽,如此呕心沥血的辛劳却是被人曲解成逃避责任,枫杨的反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难道对将军而言,身为一国之君,就仅是身居皇城之中,保证自己的安全,向国家发号施令?待到异兽再临之时,难道将军您,还有这数十万的将士,会为了这样的君主而战吗?”
伴随着幽兰的一阵沉默,枫杨也知道自己言中了幽兰的痛处,索性继续讲道:“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对于这个帝国而言,最大的威胁无疑是那不知何时便会降临的异兽,而观星她现在所做的,则正是为了将那异兽永久封印,以永保帝国安康。”
话音刚落,枫杨最后一句论断,却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幽兰的逆鳞,想到当年战死沙场的无数勇士,她不禁横眉怒目,厉声驳斥道:“荒谬!昔日异兽降世之时,无数将士浴血奋战,方为帝国赢得一线生机,虽说观星大人天资聪颖,但怎可能凭她一人之力,便将那异兽永久封印?”
字里行间,除了对枫杨海口的愤怒之外,还包**深深的怀疑。
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不信任,枫杨亦是据理力争:“如果你认为仅凭她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话,那就用你的力量去帮助她啊!去相信自己所侍奉的主君……这才是将军你应该去做的事情,不是吗?而我,也会为了帮助她而献出自己的生命!若是将军仍执意如此,我愿与将军一战……”
虽然此话之后仍是沉默,但显然,空气之中已然遍布火药味。但是忽然,幽兰背后的屏风被人猛地拉开,一把精巧的羽扇毫不留情地朝枫杨头上打来。“啊……疼”
不知被何物击打,但是脑袋忽然吃痛,枫杨不由得抬起头来。
只见自己苦苦找寻的少女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手中所持的正是方才打自己脑袋的羽扇。
平日处变不惊的观星此时却是嘟着小嘴,鼓起两腮,宛如一个生气的孩子。脸上虽然乍看满是怒容,但实际上却也隐隐流露出不少担心之色。
本来准备动手之时忽然见到观星,一时间枫杨是又惊又喜,竟不知说些什么,倒是观星先声音微颤,急急的先开了口。
“你……你这蠢人!昨日刚被她刺了一枪,今日竟全忘了吗?”
听得观星这么一问,枫杨也是有些疑惑望向面前二人,观星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而她身旁的幽兰将军,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观……观星,幽兰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眼前的异常,枫杨茫然地发问。
“如你所见……”拿起手边微凉的淡茶抿了一口,幽兰缓缓说道:“观星大人一直都在这里,难道,我身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接过幽兰的话茬,观星在一边颇为烦躁的扇着扇子,一边有些幽怨的瞟了对方一眼。“昨日为你处理完伤口以后,我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与幽兰听了。谁知她竟如此固执,每个细节都要问个一清二楚……原本只要一个时辰就能说完的事情,硬是聊到了天明,结果,你跑进来了,我就先躲了起来。”
“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还请大人见谅。”
听着观星的埋怨,幽兰也无力反驳。面前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也终于让枫杨恍然大悟:“等等……难道幽兰将军你早就知道观星她想做什么了?”
“正是”,幽兰说道,“刚刚,仅是一场考验。由始至终,你的信念没有丝毫改变。或许你并非在为了这帝国而战,但至少,你在是为了观星大人而战。”
一番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观星感觉到了弦外之音,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会陪着自己征伐异兽共赴沙场,玉颊不禁泛起一片红霞,赶忙用羽扇遮住自己的脸颊,一边也是低声暗示幽兰停下她的即兴感叹。
另一边的枫杨在得知了真相之后,自己心中的一块石头终究是落了地,轻轻舒了一口气,枫杨不经意间又问了一句:“那要是我刚才放弃观星的话……”
话音未落,幽兰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万分,毫不犹豫地打断道:“那今天的在这片沙海上游荡的野兽就可以加餐了。”
虽有些骇人,但此时此刻这样的话反而表明了幽兰对于观星的忠诚,整个帝国,还是有很多愿意保护她的人。想到这里,枫杨的语气也轻柔了三分:“抱歉,我之前误会你了。”
眼见对方面对如此“死亡威胁”不惧反乐,幽兰倒是有些震惊,不过沉着冷静的她脸上仍是刚才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急不缓说到:“小事一桩,你……莫要挂在心上。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会差人备好车马,明日一早便同诸位一起离开无双营,以作封印异兽之阵。”
听得幽兰也要和自己一同前去,观星不禁眉头紧锁,断然回绝了幽兰的请求,道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所设阵法有二,其一是为封印异兽,而其二,则是为引其现世而设。吾辈虽可将那异兽引至海底遗迹,以占地利,但即使是吾辈,也难以确认是否会有其他异界之物随之现世。而此地乃昔日阎罗降世之处,阴阳早已混乱。若真有此劫,此地定首当其冲。所以,幽兰将军,我希望你能在我们封印异兽之时坚守此地,以保天下平安。”
“可是……”,幽兰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被观星打断。
“有什么可是的,幽兰将军,你不是已经决定相信我和我的护卫了吗?”
话毕,竟直接拉起一旁目瞪口呆的枫杨,带着小特径直走出了营帐。
门口的守卫看到如此阵势,一时间劝也不是,拦也不是,待反应过来之后,观星早已带者枫杨消失在了营地深处。
望着头也不回的观星,幽兰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再看看面前一众表情疑惑的亲兵。
在面面相觑之中沉默了半晌,幽兰终于发话:“你们先出去吧……”
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不多时,偌大的营帐之中仅余一人。
当亲兵都走的一个不剩之后,一直正襟危坐的幽兰极为罕见地不再正坐,而是左手托腮,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在悲伤着什么,一口饮尽早已凉透的茶,微微的叹息声自黑暗空洞的营帐中透出,缓缓的消散于空气之中,随后空气重归静默。
“异兽之威,只是煌帝国的劫难之一……其余两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煌帝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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