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点多啊。”我心中叹息。
我踏进车内,座位早就被占满了,而行道上也挤满了旅客。行李和人几乎填满了整个车厢,烟味,香水味,汗味混杂在空气中,也因为过于人群过于密集感到十分燥热,后面的人已经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不耐烦的等在门口检票。我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想找到一个通风的位置。
就在我提着行李艰难地穿过人群时,瞥见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母亲一边耐心的哄着怀中吵闹的孩子,一边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大概是在找孩子的父亲吧。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带孩子出来的母亲。我这样想道。或许过一会孩子的父亲就回来了。
我继续提着行李向前移动,这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上车前的一个记忆片段。
一个小时前 ,售票处,三号台第二个人。和这个母亲衣着吻合,确认是同一个人。
但这名母亲的身边没有孩子。
也可能是孩子当时在父亲的身边,但现在面前的这位母亲携带的只有两个孩子,身上的一个小小的挎包,看上去和周围的人没什么不同。但最为重要的是作为母亲所必须携带的孩子的奶瓶和婴儿用品等。一位母亲不可能不会将这些物品随身携带。更何况孩子的父亲不在身边。
这是一个人贩子。
在火车站这种地方有人贩子并不奇怪。在这种人流量如此密集巨大的场所难免鱼龙混杂。人贩子只需要找到目标,趁大人买票时立刻冲过去抱走孩子。整个过程往往不到三十秒。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而大人发现这一残酷的事实也没有办法立刻找到人贩子。
因为人太多了。大人到火车站的相关部门求救需要三到五分钟。而人贩子往往会先购买车票,只要目标到手立刻到检票处上车。而从大厅到检票处上车只需要一分钟左右。根本来不及,等到警察赶到检票处拦截时,火车就已经载着人贩子扬长而去了。
身后的人不断推搡着我,我不得不向旁边移动 ,也就是人贩子的位置。
我微微皱眉,向人贩子的位置移动,在离人贩子一米左右的距离站稳了脚跟。人贩子的警戒意识都很高,靠的太近说不定会被当成便衣警察。而且我也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下盘扎实,眼神凌厉的男人。一般拥有这些特征的不是黑道就是警察。而且他们的衣服下摆处有褶皱。隐隐可以看出一个枪柄的轮廓。
人贩子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便衣,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我能这么肯定的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在下一刻人贩子就将怀中的孩子丢向一个离她最近的便衣警察,人群中的便衣不得不接住孩子,而后这个车厢的便衣警察全都持枪围了上来,不明所以的乘客全都被其他警察疏散到了其他车厢。不过并不是全部乘客。
人贩子在抛出孩子的那一刻后就将离她最近的我设为目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贩子就已经冲到我身后,用一把水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知在心中叹息了多少次,为什么最近总是那么倒霉。
人贩子摘下遮住大半部分面容的帽子,这是一个极其丑陋的女人,被火烧过的半边脸已经面目全非,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十恶不赦的坏人。
人贩子的对车厢那一头的警察恐吓道:“都不要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割断这个孩子的喉咙!”虽然听上去人贩子毫不畏惧,我能感觉到握刀的手不停地颤抖,但刀与脖子始终保持着距离。
不远处的便衣警察也端着枪指着人贩子,一面安抚人贩子的情绪,一面拿着对讲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拿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人嘴里还说着妥协的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这就像是小学老师拿着教棍对你说“谁没写玩作业的自觉举手老师是绝对不会打你们的”,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会举手,因为举手的人一定会被打。
人贩子吼道:“不要给我废话,赶紧把火车停下来然后你们全部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拉这个孩子陪我去死。”
我心中一惊,暗道不妙,按照我原先的计划,火车还有一个小时到达终点,加上打车的时间刚好可以在中午到达穗织,要是因为这种小事打乱了我的计划,这可真是万分不妙啊。
“你们别以为我不敢下手,我先割掉他的手腕放血,看看你们还有多少耐心。”人贩子开始失去耐心,变得烦躁起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们根本就没想和你谈判,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调动警力罢了 。”人贩子朝我比着刀子,说:“你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我给你脖子来一刀!”说着刀尖便抵在我的喉管上。我不慌不忙的说:“只要你这一刀下去,警察会马上把你击毙,而我会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你最后还是得死。”人贩子似乎被激怒了,她笑道:“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种还没接触社会就已经自以为是的中二病我见多了,我可是真的会给你来一刀的!”人贩子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心悸。我当然相信她会下手,前提是她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
“我高中的时候已经混社会了,打过架见过血,头破血流是常有的事,你一个靠着父母的零花钱过活的孩子怕是连架都没打过吧。说不定被打了只会跑到妈妈的怀里哇哇大哭——”我冷冷的打断她:“我高中的时候转学,来到了一家三流高中。”
“这所高中因为混混多而出名,除了优等班以外,每个班都会有一半以上的混社会,天天逃课,在学校里勒索男同学,如果不配合就要被打,还调戏女同学,有一个女生被逼到嗑药自杀未遂。还经常在学校聚众斗殴。”人贩子没有打断我说话 ,看上去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我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被堵在门口,一个小团体向我要1000日元,我给了;后来又有一个帮派找我要钱,给钱之后还打了我一顿,我没有还手;后来全校都知道我,说只要找我要钱就一定给。一个下午大约三十多人把校门堵住,说不给一人一份过路钱走不了,还用路障把校门堵死了。”
人贩子说:“那得给多少钱啊,你家里还不少钱呢。”
我摇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我的钱都是打工挣来的,家人都不会管我。我当时就问他们有没有手机,他们认为我是想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送钱来。”我看着窗外的风景,道:“我打完电话后,直接拿起身边一个人的棒球棍,狠狠地砸向他的头,他当时就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旁边那些人都目瞪口呆,我打的是他们的头儿,是这个学校全部帮派的头儿,他们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突然打晕自己的头儿,我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抽了几口。就说你们想给老大报仇就上吧,来几个都没问题,看看是你们把我送进医院还是我把你们打晕在地。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动,因为我当时的样子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黑帮。我之前打的电话不是叫父母送钱,我叫的是救护车。”人贩子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道:“你一开始妥协给钱就是为了让全校帮派知道你的存在,然后找到这个机会震慑他们,杀鸡儆猴,不过你就不怕他们不顾后果把你乱棍打死?”我挠挠头道:“我一开始没想这么多,他们想要多少钱我都会尽力满足,不会反抗。前提是他们不要触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我冷冷地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议论的,他们在那一天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替他们的父母教育一下他们。有一个混社会的朋克头找我要钱,本来他可以拿完钱乖乖离开,但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人贩子听到这里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我邀请他去泡桑拿,在他换浴衣的时候,我把男女桑拿房的识别牌弄反,那家桑拿房的老板娘的男朋友是当地的一个黑道组长,朋克头被打残后丢出了店门口,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只会在学校和家里往返的学生,你在我眼里也不是什么残忍至极的人贩子,你只是一个被社会淘汰的废物罢了。”
“你给我闭嘴!你连社会真正的黑暗都未接触过,没资格议论他人的是非!”人贩子恼羞成怒,我说的话已经戳中了她的痛处。她已经不顾后果,锋锐的刀尖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下一刻就会扎破动脉。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能触碰的伤口,会把伤口深深的藏起来,一旦伤口被人揭开,鲜血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一旦伤口开始流血,受伤之人为了止血有两种方式,一是自行止血,;二是用伤害之人的血才能填补伤口,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满足,所以他们往往会做出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填补自己的伤口。
也包括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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