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寒霜之神，祈求您封锁眼前的大地，刺穿背叛之人裹挟的迷乱尘埃，冰棱！]
随着另一名守卫的倒下，不停奔跑的莜娅终于停下了步伐，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呼…呼……累死我了！”
洛染无奈地看着她，有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之前会被这么一个小东西……给吓到。
明明这么的……幼稚和愚蠢……居然骗到了自己。
真是奇怪……
“谢谢啦，洛染！做的不错，帮大忙了！”莜娅走到洛染面前，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她的头，只是她把手抬到一半，发现自己太矮了，就只好顺势拍了拍洛染的肩。
洛染睁着淡青色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小矮子！”
听到洛染调笑的语气，莜娅红色的眸子不自觉睁大了几分，像是炸毛的猫一般把洛染的手打到一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洛染毫不在意地转身，把尸体旁边的法杖捡了起来。
“这东西对我有用，不介意我拿走吧。”
莜娅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送你了，当年这种垃圾我随便就能扔出一大堆。”
“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吧……连实力都没有了。”
莜娅得意洋洋的表情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则是尴尬和气恼，随后她的脸颊微微鼓起：“闭嘴！烦死了！不要提我的伤心事！”
洛染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地走到了守卫看守的门前。
“生物锁……虹膜？还是指纹？又会是谁的？”
一边说着，洛染一边用手把两个倒在地上的守卫都抬了起来，按顺序尝试指纹和虹膜开锁。
“都不行，他们都没有打开门的权限，起码还完整的指纹不行。”洛染在几番尝试后把两个守卫甩在一边，用力地锤了下门。
莜娅眨了眨猩红色的眼睛，白皙的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要不用魔法试试？”
“……那我试试！”洛染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开始了！”
洛染把银发挽到耳后，将手中粘有血污的木质法杖举起，开始念动咒语。
“伟大的……”
“砰！”
突然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门后响起，钢铁制成的大门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莜娅身边不远处的墙壁上。
“什么东西！”洛染转身一只手拉住莜娅，一只手拾起法杖，两人一起快速向后躲闪。
与此同时，刺耳又密集的枪声从门外的长廊中响起，无数子弹迅速地射在的两人之前所站的地面和周围的墙壁上，打出淡淡的弹坑。
令人生厌的烟雾从门口飘出，一路向洛染两人摇曳而去。
“这是对面的增援？糟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洛染躲藏在拐角的阴影处，看着十多个守卫站成特殊的队形逐渐靠近，守卫后面还有一个看不清的黑影，烟雾似乎就是从他的法杖中释放出来的。
“小矮子，你先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莜娅嘴角微微一偏，强调道：“我不是小矮子。”
洛染并没在意莜娅的回复，只是默念着咒语，然后召唤出一把光元素刀，把银色长发齐肩斩断，避免长发被敌人抓住破绽。
“你不离开这里，我还要分心照顾你。放心，连你这个家伙都杀不掉我，我自然也不会死在这里。”
莜娅眼中红光微微闪烁，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
莜娅转身向拐角的另一侧跑了过去，虽然速度不快，但逃跑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洛染看着女孩跑出自己的视野，没有任何动作。
“果然，是个从心的小矮子。”
莫名其妙被骗，被这家伙针对，还把自己的灵魂交了出去。
有点可笑……
大概自己只是想找个理由，结束这令人厌倦的生活，所以才莫名其妙地相信了她。
大概自己，也在期待有一个神明，能够让她脱离被囚禁和被实验的生活，能够…将她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救赎出来吧……
洛染只是这样安慰着自己，这样祈祷着……
神明这种东西遇到困难究竟会不会祈祷呢？如果会，那他们作为神明，又该向谁寻求帮助呢……
大概神明，也会期待救赎吧……
只是救赎，恐怕不会眷顾在神明身上……
“真是……讽刺至极……”
……
[伟大的寒霜之神，祈求您封锁眼前的大地，刺穿背叛之人裹挟的迷乱尘埃，冰棱！]
洛染高声诵念咒语，从拐角中走出。
几根冰棱旋转着飞向不远处的守卫，但大多被守卫用枪给挡住了，只有其中的一根有幸洞穿了一名守卫的左臂。
洛染又一次释放出冰棱，射向守卫。只是这一次的冰棱连命中都没能做到，飞到一半就被迷雾化作的盾牌给挡住了。
与此同时，无数带着杀意的子弹咆哮而出，狠狠地打在洛染的小腹和胸口。
纵使洛染抵抗痛觉的能力再怎么强大，此刻也不禁闷哼出声。
体内被嵌入金属的异物，这感觉很熟悉。
因为是不死的古物……连心脏被挖出来的痛觉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只是这样……还不如实验带来的痛苦强烈呢！
淡淡的绿光从体表冒出，身体上的伤口逐渐愈合，痛感消失，然后是下一次……再下一次……
枪口没有丝毫怜悯地喷出火舌，一道又一道攻击狠狠地打在洛染身上，硝烟呛得她咳嗽不止……金属味，血腥气，还有刺鼻的火药味道都在侵蚀着洛染的理智。
[光耀！]
柔和的光盾出现在洛染身前，挡住了她在弹雨面前血流不止的身体。
一名守卫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靠近到了洛染身侧，守卫装配的激光刃也随着他的手臂一同向下挥砍，硬生生将洛染的手腕劈断，独属于光刃的灼烧气息传来。
在光刃的两边，一边是洛染已经被光刃灼烧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另一边则是洛染断掉的手掌，那纤细的手指还死死地攥着光盾。
“啊啊啊！”
洛染不禁惨叫出声，可不远处的守卫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弹雨肆意地倾泻在洛染的身上…腿上……，直到弹药耗尽……她被打得连再次念出咒语的能力都失去了。
所幸弹雨停歇后，在绿光的恢复作用下，洛染的手开始快速重新生长，断在地上的手掌则化为绿色光点逐渐消散，重新汇聚在洛染手上。
可近处的守卫在弹雨停歇后并没有站在原地，他又一次靠近洛染，激光刃没有丝毫犹豫地插入洛染的头，搅碎了洛染的大脑……
洛染的恢复停止了，绿光逐渐溃散，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大脑被搅碎……却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刺痛，刺痛，令人发指的刺痛……然后就是意识的涣散……
洛染知道，自己会恢复，大脑会自然分解，然后重新构造成新的大脑。
她就算被打散成分子，也不会失去生命。
除非彻底让她的构成改变，或是毁灭掉她的精神，否则她不会死。当然，痛苦自然也不会停止。
她无法停止一切，也无法死去一了百了。
至少大脑被打碎，痛苦可以稍微小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不过至少现在…她能够暂时休息一下了。
对，暂时休息一下。
想来再次清醒之后，就是要去过着从被召唤以来，更加平凡熟悉的生活了吧。
囚禁，拷问，实验，以及大脑破碎的昏睡。
突如其来的外来者将在她漫长的生命中消逝，毕竟她永生不死。也许在她被研究了百年，千年之后，在大脑没有被搅碎的某一天，她能想起千年之前遇见过一个小矮子，也许这件事能够成为她未来黑暗生活的调剂，或是自言自语时与自己一人的小小谈资。
痛苦，自然就不值一提了。
洛染这样想着，看着不远处靠近的守卫，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微微牵动，像是在笑。
因为她终于明白了，那个愚蠢天真的女孩成功骗到自己的原因……
原来只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被骗而已……原来只是她期待着那个女孩的救赎，期待着不曾见过的外来者的救赎，期待着所谓神明的救赎。
她不会消逝，无法逃避，更做不到死亡。
她只是不甘心于这样绝望地生活下去。
只是……想要过得好一点……
……
（提前发了，因为写到一半后手感真的不错……将近三千字，这在看心情更新的作品中真是难得，夸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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