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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讯来临

厄讯来临

刚洗完澡的墨裕安走向大床准备睡觉,突然手机响了,墨裕安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声音带着惺忪困意:“墨染啊?”

“爸。

墨裕安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声音稍微清醒了点,也更生疏客气了:“怎么这个时间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墨染顺着他的话,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将近凌晨四点,床头的睡眠灯散放出舒适柔和的光线,伴随着墨裕安疏离缓慢的声音,显得安详而宁静,仿佛墨颜那一通惊险万分的电话只是墨染想象出来的而已。

“什么事这么急?”墨裕安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一面说,一面打了个呵欠,才清醒了些的睡意又深沉了几分,像是墨染再不说话,他就要撑不住,睡回去了。

墨染斟酌了一下言辞,问:“墨颜去了哪里?”“小颜?”墨裕安的声音提高了,“小颜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墨染答:“就是问问,她有没有提过,要出什么任务?”墨裕安冷静下来:“没有,没有听她说过最近有什么忙的。你大晚上的打电话问这个,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速又急又快,有一个女声,由远及近地出现在电话那端:“小颜怎么了?我听到你说小颜了。谁打来的?

墨染听出来,是她的母亲晓阳。墨裕安和晓阳低声说了几句。

听筒里的声音就变成了赵芫的:“墨染,你是不是梦到什么,预感到什么了?你也不是莽撞的孩子,没什么事,不至于大晚上的打过来,听筒里的声音就变成了晓阳的:“墨染,你是不是梦到什么,预感到什么了?你也不是莽撞的孩子,没什么事,不至于大晚上的打过来。

她和墨颜是双胞胎,晓阳坚信她们之间一定会有心灵感应,小时候,还做过好几次试验。试验当然不可能成功。心灵感应只存在于基因相近的同卵双胞胎之间,她和墨颜是异卵双胞胎,没有这份默契。但晓阳还是固执己见。

听墨染给了肯定答案,她立刻急了,丢下句:“我去问问。”就挂了电话,她抓着手机,靠在床头,这时才感觉到眼睛十分酸涩。她闭上了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打算一面等,一面再眯一会儿,可惜眼睛虽然疼,身体也觉得累,精神却很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过了几分钟,墨染认命地下了床,去洗漱。

洗漱完,走到书房,往咖啡机里塞了个胶囊,咖啡机发出滋滋的声音。十秒钟后,墨染端着杯子,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到书桌后坐下了看。

墨染的生活很规律,睡眠也不错,但前提是不能打扰她。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回去。(人型AI工作狂)

四点二十三分。

距离母亲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足够父母在小颜的领导、同事间打听一圈了,没有回电,说明他们没有打听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这是好事,可她想到墨颜电话里那种临终嘱托的语气,还有电话那端乱糟糟的声音,就依然觉得不安心。

她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舌头被苦味包裹,咖啡因的提神效果不错,她眼睛酸涩,头也胀痛,但大脑却越来越清醒了,自己见待着也静不下心,干脆拿了钥匙出门。

凌晨四点多的城市,再热闹的街道都会显出几分冷清。路灯昏黄伫立,街上没有人,只有非常偶尔地开过一辆不知是晚归还是早起的车子,开过去老远了,还能有余音回响,寂静且凄清,有种落日黄昏后的荒

芜感。

在在冷清的街道上,墨染回想着大脑深处的记忆,去年三月,墨颜打电话给她,告知她父母买了房子,搬了新家,顺便还把新家地址也一并告诉了她,以免她回家走错地方。那是她们在今天以前的最后一次联系。之后一年多,她们没有见过一次面,也没有通过一次电话,关系疏淡得连泛泛之交都称不上,从小到大二十多年,她和墨颜说的话加起来,大概还没有昨天那位综艺节目的导演和她说的多,这么冷淡的关系,墨颜却在今晚给她打了这样一通电话。墨染想不通是为什么,哪怕真的有放不下要托付的,也不应该是托付给她。

黎明已经降临,太阳的光正努力击退黑暗,而黑暗还在殊死抵抗,双方势均力敌,天色是半明半暗的,到父母新家的小区外墨染被保安拦住,做了访客登记,才让她进去,墨染放慢了车速,注意着两侧的房屋门外的门牌号。开了大约五分钟,她找到了父母的房子,墨染下了车,走到门外时,还是看出了一些细微的区别。父母别墅外的大门上贴着一副木头做的铭牌,铭牌上写着“墨染和墨颜的家”,墨染记得这是墨颜九岁那年的手工作业,带回家后,就被母亲挂在了门上,有一段时间,每当有客人来访,母亲都要展示给客人看,再骄傲地夸上一通。

墨染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透过房子的窗户,看到里面还是漆黑的,并未亮灯,整栋房子都像是笼罩着朦胧睡意。墨染感觉自己明显松了口气。如果墨颜真的出了事,不会不通知她的家人,墨裕安和晓阳不可能安稳睡觉,那通电话也许是墨颜的恶作剧,又或者她真的在执行任务时受了伤,但不严重,墨染过于紧张,错估了伤势。

她坐回车里,打开导航,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出发去研究院的时间,发现还能空出半小时,便决定在这里再等半小时。今夜的事情对于一向喜欢维持旧有秩序,讨厌意外改变的墨染来说太过奔波动荡,但在平静下来后,墨染又迅速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这半小时她没有浪费,拿出了电脑,看了两篇研究生新交上来的论文,并加以修改,把修改意见重新写了一个文档,然后发放回去。在最后一分钟,墨染合上电脑,放到副驾驶座上,准备离开时,别墅二楼的灯突然亮了。

墨染动作一顿,注意力便转到了那栋房子上,最多不过两分钟,房子的门开了,一对中年夫妇神色惊慌的开门出来,他们甚至忘了回手把门带上,急急地朝着大门冲来,墨染下了车。

墨裕安和晓阳慌张地打开门出来,看到墨染时,都怔了一下。晓阳先反应过来,飞快地说了一句:“小颜出事了,我们去医院。”墨染的心猛地一沉,惊慌在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头。

他们去的是临市的医院,在开车的途中墨裕安和晓阳的手交握在一起,时不时地互相安慰,但这些安慰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们隔一会儿就会催促墨染开得快点,还不断地和医院里小颜的同事保持联系。到医院时已经快到中午。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外面站了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看到他们过来,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朝他们迎了几步,脸色很是严肃地握了握墨裕安的手,没寒暄,开门见山地说:“还在抢救。

”晓阳哭出了声,连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墨裕安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对那中年人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伤得这么重?

昨天晚上有一群匪徒潜入了一个富豪家里,想要绑架这家人的儿子。撤退的时候,被保姆发现,保姆拉了警报。这伙匪徒策划了很久,里应外合,把周围的环境都摸得很透,设计了好几套撤退路线。情况非常紧急,人手很缺,小颜当时正好在我们局交接一个任务,就主动帮忙了。

裕安怔怔地听着,晓阳已经泣不成声。中年人面露为难,像是不忍心,转头看到墨染,认出这位声名鹊起的免疫学家了,叫了声:“墨教授。”

墨染看了看父母,然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接着说。然后,我们成立了专案组,制定了详密的营救计划,但过程里出现了突发状况,小颜为了保护人质……”中年人缓慢地说,斟字酌句,像是想尽量减少对家属的伤害。

他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墨裕安和晓阳几乎是冲过去的。墨染落在最后,她透过人群,看到医生摘下口罩,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人群瞬间静止,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脸色煞白的晓阳发出一声尖叫:“不可能!”她抓住医生的白大褂,眼神凶狠,看起来像是要与人拼命,却又不知该和谁拼命,所有人都拦着她,墨裕安喊着她的名字,要她冷静,可明明他自己都

快撑不住了。短短一两分钟,他像是被抽光了精气神,老了十岁。

那边吵着闹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墨染在人群外,格格不入。

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没救过来?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结了冰,她感到浑身冰冷。她想到她和墨颜寥寥无几的相处,想到很久以前,她上大学,墨颜突然来看她。

那一年,她十六,已经快把大学的课程都修完了,而墨颜却还在上高中。她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喊她名字时,墨染几乎没反应过来,墨颜却笑得一脸春暖花开,像是心情极好,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说:“你好久没回家了,我来看你。”这还是墨颜第一次主动去找她,印象里,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墨染抱着一叠书,原本是想去图书馆查点资料的。被她这一打岔,自然就改变了行程,带着她,去学校里的一个小茶吧坐着。墨颜那天特别兴奋,高兴地对她说:“我打算当警察,你说怎么样?墨染觉得不错,就点头说:“好。

但她没有问,为什么墨颜突然有了当警察的志向,也没有问为什么那天她会突然来找她,更没有问为什么选择职业选择志向这样的人生大事,她会来问她的意见,明明她们关系冷淡,从小到大都不亲近。这些问题,墨染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就像她再也无法知道,为什么遗言这么重要的话,她会说给她听。

术室里,墨颜的遗体被推了出来,手术室门口的人从中间分开。晓阳哭喊着扑到墨颜的身上:“小颜!你看看妈妈,你看看妈妈!墨颜的身体只是晃了晃,她听不到也看不到,墨染在人群外怔怔地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闷堵,像是有什么她拥有了多年,早已习惯了的东西,被生生地夺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墨染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满手的湿凉,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和她的父母一样,流泪不止。

六月底的天气,酷热已然毫不留情,骄阳高高地悬在天上,炽热猛烈。

墨染站在一栋居民楼下,抬起头来看。骄阳刺眼,她反手挡下了光,默数着楼层,一层一层,数到第十七层,停了下,稍微地望了一会儿,便迈开步子,走进了大门,这里是小颜的住处。

此时,距离墨颜过世,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父母的状态一直很差,墨染走不开,全程操持着墨颜的后事。她不懂治丧的仪程,幸好有专业的殡葬公司在旁指点,才让她不至于出错,出殡后,墨染向墨裕安要了这里的地址和备用钥匙,就直接过来了。

乘坐电梯,到达十七楼,在门牌号1701的门外停下,她确定一般地又看了眼门牌,才抬手叩门,她原本是想在追悼会上,向那个叫柑橘的女孩转达墨颜的遗愿,告诉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她帮忙,她一定会尽力相助,她不时留意追悼会的签到册,但直到结束,都没看到柑橘的名字出现在签到册上。

墨染觉得有些不对,就过来了。

门没有开,也没人应声。等待了一会儿,墨染又敲了敲门,依旧无人应答。

墨染想了想,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冷气扑面而来,屋子的模样就展现在墨染的眼前,很干净,也很简洁。沙发、茶几、电视、书架,还有一些别的家具。但所有家具几乎都是圆或椭圆的形状,书架这样的大件,边角包了软布。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厚得过了头,踏上去微微下陷。

她往里走了一步,反手关上门。左侧的一间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墨染循着声音转头,看到了一个女孩。

女孩缓缓地走出来,手还握在门把上,身子微微侧着,朝向门口,唇角弯起,声音里都透着开心:“你回来了?”这一瞬间,墨染明白了为什么客厅的布置会这样奇怪,也明白了为什么墨颜这么放心不下,临终前要她答应照顾柑橘。因为女孩是个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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