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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幕下之木

第十一章 幕下之木

早晨,银塔绽放着银白色的曙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宽阔豪华的大厅依旧如千百年前一样满是荣耀和光辉的痕迹,只是缺少了些许生机,因为除了一些大型节日活动或授予英勇的战士勋章外,没有人再到这里来了。

在过去,王族的权势还没有衰弱的时候,这座王之厅里的灯火从来没有熄灭过。这里曾是决策一切大事的地方,即使星盟的大楼已经巍然矗立。

而现在,只有王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晶莹的银质王座前。

大门被打开,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只剩下空的厅堂里。

“要在这里谈这件事吗?”梅尔斯·希尔单膝俯首跪在王座的台阶前。

“怎么还在行这种老掉牙的礼仪,捧杀我这个老头子吗?”卡尔曼缓缓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自嘲地说。

“对待老头子当然就要用老方法啊。”梅尔斯缓缓起身。

“当年在学院的时候你可不这么懂礼貌。”卡尔曼笑着说。两人的笑声在这个空荡的大厅里更加低沉而短促。

“这里除了过去的荣耀就只剩下保密性了。让我好好利用一下它最后的价值吧。”卡尔曼苦笑道。

梅尔斯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底部的维修工作已经开始了,应该可以赶上一年后的授勋仪式,相关的所有人的底细我都调查清楚了。”

“嗯。”卡尔曼应答了一声。

卡尔曼沉默了一会儿。“抱歉,银塔里已经没有几个可以相信的人了”他说。

“你没必要道歉。”梅尔斯说,“要不是你,几百年前我们就已经死在那艘船上了。”

“而且,是时候了,舰队的罪行,兰卡斯特的罪行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梅尔斯目光如炬,心里燃烧着火焰,说道。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哉问芙蕾。

“你小子,这两天倒是挺悠闲自在啊!”芙蕾看见哉不以为然的态度,心里冒起了火。

“这可是教官您说的,我也是听从您指示而已。”哉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表情彻底激怒了芙蕾。

“你还敢说这件事!”芙蕾扯开了嗓子大喊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自费去赔偿那台装甲的保险锁!”

“保险锁?”哉仰头45角用一种质疑的眼生看着芙蕾。

“咳咳。”芙蕾赶紧转过话题。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启动那台装甲的,总不会是用蛮力吧。”芙蕾说。

“王室保镖的小秘密。”哉小声说道。

“总之,我不会逼你去训练的。但是...”芙蕾露出异样的笑容,“你一下午都要呆在教室里。”

“好啊。”哉回答得很爽快,这有点超出了芙蕾的意料。

“你不会想偷偷跑掉吧。”芙蕾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哉,“算了,我会请人看着你的。还有,别再和我耍一些‘小秘密’了。”

哉耸了耸肩就回到了教室。

很快,一上午的课就结束了。

“还是不参加训练吗?”修斯看见哉依然坐在位置上,没有要动的意思。这是修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过话,难得他能老实这么久。

“嗯,芙蕾叫我呆在教室里。”哉不以为然的说。

“她不会是...”修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今天早上我看见芙蕾和个图坐在一起说些什么。还记得吗?个图,那个古代种的威洁人教师。”修斯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幸好我注意到她,当时是在食堂,我还想象了一下树人用餐的场景呢。”修斯靠进哉,得意地说。

哉推开他的脸,不爽地说道:“如果你的胡思乱想能帮我摆脱那个无聊的树人的话,再来和我分享你自闭期间的奇闻异事吧。”

修斯拍拍哉的肩膀,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还用一幅“我永远支持你”的表情摆在哉的眼前,就算哉不读他的心也感觉到修斯的得意忘形。

哉举起拳头,露出恶鬼般的面容说道:“昨天是吵架今天就想着怎么找人打架了吗,好啊,我这里给你赠送一个‘人生苦短’给你体验体验吧。”

修斯见状赶紧撒手跑出了教室,还“扑哧”地笑了两声。

哉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他也受不了那个老师的课,他甚至都有些佩服什么课都能认真听下去的茜尔娜了。

“可恶的老女人!”哉念叨了一声。

“这么说芙蕾老师的坏话开可是不好的哦。”门外响起了一个让哉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已经来了吗。”哉露出无奈的笑容,轻声的抱怨了一句。

安莉丝呆呆地站在一台炮塔的模型前,地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些零件。这个教室里还有许多同样的炮塔模型,每台模型前也都有学员在操作。

这里是工程兵们用来练习调试设备的教室,他们正在练习炮塔的拆装。

“...注意那个保镖的动向...”她想起昨晚那个人对她说的话。

“ ...还有...”夜幕中,那个婆娑的树影渐渐露出了她的真容,她没有脸,只有一个煞白的面具挂在主干的中间,面具上是一张阴森的笑脸。

“莫拉·德卡”个图说,“和那个叫修斯·卡兰的混血种,让他们减少对目标的接触,他们有可能成为任务里的不稳定因素。”

“是...”安莉丝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个图安静地站在她的旁边,一双黝黑的视觉转换器好像在盯着身边的蓝发少女。

“你不用害怕。”机械而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出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你仍然”可以的得到你想要的,只是...”

黝黑的夜色中闪出亮点暗红。

“所谓交易,买卖的双方都是要付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安莉丝·琪斯...”一阵呼唤她名字的声音传入安莉丝的耳朵里。

“是!”

“这里到这里的步骤完全反了,重新来过。”巡查的教官走到她的面前,指着炮塔模型内膛用来传输刻印能量的线路,说道。

“是。”安莉丝应答道。

“不要心不在焉。在战场上,这样的错误会让炮台炸膛,足以取走你的生命。”教官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是。”安莉丝低下头,微微闭起的双目,眼神变得凝重。

“嗯,继续吧。”

教官转身离开,安莉丝默默地站起身,又是那一个字。

“是。”

个图站在讲桌前,给这节课唯一的学生上着课,还是用着机械的声音配上无聊的舰队历史。

虽然才过了十分钟,但哉已经受不了了,他第一次生出了想听修斯讲冷笑话的想法。

哉实在是无聊透了。

他看着个图那张微笑着的面具,忽然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老师不坐下来上课呢。”哉拍了拍身旁修斯的座椅,“这样也更方便我们探讨一些问题不是吗?”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个图愣了一下,解释道:“我们古代种是没有办法像你们一样实现‘坐’这个动作的,不过我倒是可以走近一点。”说着用一根枝条卷起写着教案的终端,走到哉的面前。

哉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个图,眼神渐渐变得犀利。

“怎么了吗,个图开口问道。”她注意到了哉的眼神,用机械的声音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对老师您的移动方式也有些感兴趣。”哉回收道。

个图看看自己的那与其说是裙子不如说是罩子一样的黑色大布,它把她的下半身都遮挡了起来。

“是吗。”个图解释道:“就只是一堆会蠕动的树根,按照一定的姿势摆动就可以行走了。”

“比起这个,贝里斯同学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知识上面吧。”个图停在哉的对面,说道。

“果然,还是看不透这家伙的想法。”这是哉第一次对古代种威洁人使用读心权能,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意外。

“为什么之前我没有注意到呢。”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个图缓缓地弓下上半身。看来他们还有些可以活动的关节。

“…老师,您戴着那样的面具,看得清吗?”

哉突然问道。

个图稍微直起点腰,面具上泛着红光的摄像头和哉的双眼对视,也许是行动不便的原因,这一下,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贝里斯同学对我们古代种的身体构造很感兴趣啊。”个图说。如果换个种族的女性说这种话绝对会让人浮想联翩吧。

可惜对象是一个树人。

“毕竟威洁人,尤其是古代种真的比较罕见。”哉回答道。

个图把脸更加靠近哉,用一根较为细长的枝条指向面具上眼睛的部位。

“这是一个摄像头,可以把拍到的画面转换成我们可以理解的信息,下面的语言转换器也是同样的原理。”个图说完,直起身子,“贝里斯同学如果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可以尽情地提问。”

“不,不用了,我们还是继续上课吧。”哉微笑着对另一张微笑的脸说道。

“那,我们继续吧,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需要学习呢。”个图说完继续了她的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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