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钢铁巨人趴伏在地上,其内的少女则无力地微微抬起头,透过显示器,看着站立在眼前那犹如神明般强大的生物。
莫拉因为这一下的冲击,有些神志模糊。眼前的那人却愣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向他走来的意思是。
“他在……犹豫什么。”莫拉轻声说。
哉站在原地,刚刚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个让他十分熟悉的东西。哉快速地转动眼睛,仿佛在用目光捕捉着什么。
“这里…不应该出现这种东西。”哉在心里想到。
沙丘被哉身后的火球照的通明,它们剥夺了月亮为之照明的资格。也不知道是火球在散发着热量还是刚才那颗火球爆炸之后的余热,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莫拉有些支持不住了,渐渐地,视野变得黑暗。
“快来啊…”她对着哉的身影轻声念道,“差一点…难道连…这样的诉求都…”话还没说完,莫拉就失去了力气,只剩下眼前模糊的光与影和显示器最下角温度频频上升的温度计。
“来了吗。”哉冷冷地说了一声。
哉轻吐一口气,接过身后的一颗火球狠狠地砸向地下。
“轰!”一阵炎浪从那手与地面的接触点喷涌出来,犹如喷射的火山岩浆一般,四散开来,不远处的白色机甲也被这股浪掀飞,坠落到柔软的沙地上。
哉在打出这一击后迅速跳开,随即,最后的火球也出现在他的手上。
远处,芙蕾和其他参加战斗的人员一起往目标地点快速移动着。突然,在之前爆发火墙的地方有掀起了一阵炎浪,机甲里的测试仪因为测试到爆表的帕伊尔反应数字显示变成了乱码。
“这该死的推进器,为什么不换成太空级的!”队伍中的一名队员说,“这…连送死都赶不上!”他又暴躁地吼了一声。
“保持冷静,就快要与目标接触了,不要在战斗前就乱了阵脚”带队的卢恩·凯斯特对那名队员说道。
“奇怪!”另一名女队员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有些惊讶地喊道:“快看雷达,那是!”
众队员都看向雷达,雷达上,距离目标位置不远处,出现了一架训练机的机体标识。
“什么!”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训练机的标识,怎么会!”一名教官说道。
“这是……”芙蕾的表情凝固了起来,“安娜的班级的标号…”这时,远处传来了诡异的叫声。
地下沉寂了片刻,随后传来了一声怪叫,那是一种诡怪非常的声音,无法用语言形容,它让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两下,如果叫一般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估计已经被吓破胆了吧。
哉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沙子,沙子在流动,向着刚刚跳过来的地方流去,渐渐地一个沙地的漩涡出现在哉的眼前。
一阵天摇地动后,一个黑影猛然窜出。
黑影一边发出震耳欲聋地声音,一边钻出,涌出的身躯犹如山一般高大。渐渐地,它停止蠕动,才露出真面目。
这是一条巨大的蠕虫,身体大致为圆柱形,漆黑中露出些许肉色,在这令人刻恐惧的身躯之上是一张深渊巨口,更让看者胆寒。光是这副模样就能震慑住不少人吧,再伴随着一道道如雷般的奇怪嘶吼,还未开战就能让试图挑战它的人陷入崩溃。
“什么嘛。”哉在嘶吼声中低声说,“还以为来了一个同类,居然只是一只小虫子。”说着,哉的脸上露出夹杂着些许失望的安心神情。
巨大的蠕虫还在不停地吼叫,用巨口两旁相比之下十分微小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看似细小微弱的生物,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就在蠕虫厌烦这样的俯视,打算发起攻击时,哉突然发声。
“吵死了,闭嘴!”
哉的淡蓝色眼瞳霎时变成红色。
刚刚还在不停摆动的巨型蠕虫突然停止了活动,定住似的立在原地,若不是它身上的一些肉块还在颤动,就活像一具恶趣味的雕像。
哉感觉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那里,一具缺少肢体的白色钢铁巨人狼狈地站了起来。
蠕虫的吼声太大了,把昏睡中的莫拉吵醒了过来。
就在莫拉抬起倦怠的头颅,想要清面前之人的面容时,一道红色的凶光刺入了她的眼帘。
瞬时,一种令她毕生难忘的恐惧感通过两人对视的视线入侵到了她的身体,她的大脑瞬间宕机,一种古老的恐惧感霸占了她的思维,从而控制了她的身体。
她双眼瞪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个发布恐惧的源头面前,她不敢动,动一下自己就会死,就会被捕猎,就会血肉横飞。
“啊,差点忘了你还在这里。”哉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眼睛的颜色渐渐冷却下来,回复了原先的淡蓝。
刚刚爬起的莫拉再次瘫软在地上,之前是因为体力的不支而倒下,那现在就是因为精神力量被榨干而倒下。
换回瞳色的哉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低语道:“因为刚刚用的是那个权能,所以没发现吗。”说着他望向遥远的东边。
“这么多人?是感应到我了吗?”哉说着看向倒在地上的莫拉。
他伸出手,把最后的火球移到手掌上。
莫拉再次睁开双眼,她看见步步逼近的哉,和他手里浮动旋转的火球,嘴角却缓缓地向上扬起。
“终于…”她安静地等待死亡。
哉蹲到白色巨人的面前,拿着火球的手掌心朝下。
一声闷响过后,莫拉却睁大了眼睛。
哉捏爆手中的火球,火球没有爆炸,化成丝丝萤火,透过机甲的全身,缓缓融入莫拉的身体。
“好…温暖……不……不是这样!”莫拉很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力量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十分地温暖。体力在恢复,伤口在愈合,就连精神都恢复,视线变得明朗起来。
“连……生死……都……”莫拉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学院的人过来了。”一道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我不方便出手了,再释放帕伊尔估计,整个星球都要察觉到自己了。”说着指了指呆在一边的巨大蠕虫,“这家伙可不是那点人就能对付得了的,所以,交给你了。”
说着,就抓起机甲仅剩的一只手。
“那些人……对付不了……所以……”还没等莫拉理解他的话,哉突然把趴在地上的机甲丢了出去!
巨大的机甲犹如小孩子的玩具一般被抛到高空,向着巨大的黑影飞去。
莫拉急忙调整好身体的姿态,调整好平衡准备迎接撞击。
机甲撞上虫子,发出不算小的撞击声,甚至把蠕虫撞了一个踉跄。
莫拉在半空中紧急启动喷射器,勉强维持住飞行,低头向着哉大喊道:“笨蛋!你想撞死我吗!”
虽然是大喊,但距离实在太远,哉好似没有听见这声喊叫。
“正中靶心。”哉有些骄傲地说。
巨大蠕虫没有了哉的控制,被冲击后彻底惊醒,大吼了一声。随后,低头想要往地下钻,可就在半身跃起之时,哉对上它的视野,巨大蠕虫横着摔到地上。
也许是求生欲过于强烈,又或者它的特殊性得到显现,这次,它没有被完全控制住,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还不停急促地吼叫。
莫拉见机稍稍提升自己的高度,随后疾冲直下,用机身狠狠地给倒在地上的蠕虫一记重击,然后迅速拔高升空。
“……不行,这样造成不了多少伤害,而且……”莫拉看了眼显示机体状态的显示器的,机体的状态很是不好。
原本,这台机甲撞击这样的怪物在第一次时就应该散架,可硬是撑到了现在,明显,被哉强化的不只只是莫拉。
莫拉坐在驾驶舱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眼兴奋了,上一次还是在儿时。
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自己问自己到。
蠕虫受击后拧动下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回头从巨大的嘴巴里吐出一团绿色的酸液,莫拉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侧翻躲了过去。
哉似乎也发现了莫拉无法造成伤害的情况,回顾了下左右,发现了刚刚机甲脱落的手臂。
哉捡起手臂,双手握住手臂两端用力拧动起来。很快,一把奇形怪状的短矛被制造了出来。
“接着!”应声,哉突然出现到莫拉的身后,“用这个刺穿它”说完又闪到了一边。
莫拉接过用自己机甲做成的短矛,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拿上矛和蠕虫缠斗起来。
莫拉驾驶着机甲在空中来回穿梭,不停地躲闪,攻击,躲闪,攻击。蠕虫虽然跟不上莫拉的速度,但野蛮的攻击和酸液还是会不时蹭到莫拉的边角。
空中不时散落下金属的碎片。
莫拉再次运作好架势,准备下一次冲击时,喷射器突然熄火,在最后一缕火焰的推进下,莫拉沿着抛物线掉落下来。
浑身是血和自己喷洒的酸液的蠕虫,突然转过身,张开大口吐下莫拉,莫拉急忙用短矛刺进怪物的牙床。
蠕虫的嘴里有几十层牙齿。莫拉的这一次刺击虽然没能立刻制动,但划下了一条巨大的伤口。
蠕虫扭曲身体,痛苦地想吐出口中的异物。
莫拉没放弃这个机会,不停地发动攻击,她找到蠕虫喷射酸液的腺体,破坏了它,其中的酸液顺着蠕虫的食道流了下去,浸过伤口时,蠕虫的伤痛变得更加难以忍受,随着蠕虫摇晃地越来越厉害,莫拉被甩到蠕虫口外的高空。
经过这么久的战斗,莫拉发现,自己手背上的禁绝刻印颜色变得越来越深,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这是一个不经意的发现,她并没有在意。其次还有一个发现就是她可以随意控制自己体内的一股力量,它来自哉。
随着莫拉飞到半空,喷射器死灰复燃喷射出两根明亮的火焰,她转过头,把全身的力量集中于矛尖。对准蠕虫,随后奋力将其扔出。
短矛划破夜空,一道破风声穿出,矛从蠕虫的口部进入,然后刺穿它的上半个脑袋,从里面穿了出来,插入沙地上。
莫拉的机甲终于支持不住,熄火慢慢地落下,在半空中就开始解体,最后摔在地上,一阵烟尘后,莫拉坐在一片金属废墟中。
她不停地咳嗽,其中还夹杂着喘息,胸口随着呼吸上下不停地摆动。汗水浸湿了她全身,驾驶服和银色的美丽秀发都变得轻薄柔软。
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人造恒星的光芒,光芒之下,几道飞行在空中的影子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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