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
我看着面前的女性无情地敲击铁块,不知怎么,虽然灼热难耐,尽管火星四溅,我却能在有节奏的敲击中安下心来。我喜欢有节奏的东西,它们会让我联想到一颗健康的心脏。
面前的小姐放下锤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走入一间浴室,劳动结束了。听着哗哗的水声,我继续坐着,直到......
“喂,喂,头顶上长翅膀的女孩!”
“嗯?”在黑暗中响起的声音把我吓得睁开眼,我......睡着了吗?
“给,吧台的新饮品,很好喝。”
“哦,谢谢。”我接过她递来的饮料,先拿舌头舔舔,没有酒精的味道,咬着吸管慢慢嘬。我上一辈子属于沾酒即醉,阿涅尔斯也不像能喝酒的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一瞬间是想说谎的,但是何必呢,对着这么一个纯粹的人说假话。
“我在清理巡逻时听见你打铁的声音,就被吸引过来了,还在你这里睡着......对不起。”
在上一辈子玩游戏时,第一个抽到的重装就是火神,因为我比较倒霉,一直没有更好的重装,每一次都拿火神和蛇屠箱顶着,总是嫌弃她孤儿没有办法奶。
“那赶快回去吧,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她敲了敲自己的义肢,大概是在警告我。
少女洁白的大腿接在金属义肢上,怎么看都是很疼的样子。
“疼吗?”
火神摇摇头。
“让我看看。”
我凑过去检查,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拉开,挣扎是没有用的,阿涅尔斯这个最近才过上安稳日子的未成年少女,论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专业铁匠,如果她是犀牛,我就一定是只犀牛鸟。
人家犀牛还让犀牛鸟帮忙呢。
“我不需要这种关心。”
我拿出平时最幽怨的眼神瞪着她,试图让她屈服,可是满脑子都是装备的钢铁直女怎么可能会察言观色。
“这对我来说,是个提醒,它能随时提醒我对这项工作保持敬畏。”
这样吗?好吧,我放弃浩大的眼神杀人工程,回到座位上继续嘬饮料。
“这个真好喝欸。”就是有点头晕。
“这个饮料名为沉默铁匠,虽然加入了大量的酒,却没有一点酒味。”
“哇,好神奇......啊嘞?”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失去意识。
(笔者提醒;未成年人禁止饮酒,成年人适量饮酒,十八岁青年切忌报复性饮酒。)
第二.....可能是第二天,我从床上醒来,脑袋就像有只章鱼在疯狂旋转,又晕又疼。
“喵~~”
“嗯?花花二号,你怎么在这儿?”眼前是慕斯的猫猫,平时和慕斯是形影不离的,所以慕斯也在了。
“啊,阿涅尔斯,你醒了。”果不其然,慕斯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两条尾巴很活跃地晃动着。
喝口水,脑袋里的混沌感消去不少,我记得昨天在火神那里不小心喝了一杯失身酒,应该是直到现在才醒,忽然想起三千块圣经了,那不就是喝了假酒才流传的吗,于是我抓紧问慕斯:“慕斯,我昨天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昨天......唔——阿涅尔斯吵着要见安德切尔,说什么’要和白毛天使搞基’什么的奇怪的话,还,还要我送你一根尾巴。”慕斯双手在胸前搅在一起,脸颊还有点红扑扑的。
“别说了,慕斯,对不起。”实在是欲哭无泪,这种倒霉事居然落到自己头上了。
“没,没事。”
越说没事就越在意好不好!我用手腕狠狠地敲两下脑袋,让自己再清醒一些,把慕斯拉到身边。
“慕斯,趁着有时间,把手给我,再来一次就可以了。”
慕斯也逃跑了,不是吧,火神那个不吃治疗的拒绝就算了,你这两条尾巴的也背叛我?感觉自己的眼神又幽怨起来。
可没想到慕斯直接红了眼眶,张了张嘴,颤抖地道:“很痛吧。”
?
“昨天,阿涅尔斯哭了一晚上,你手背上的结晶,我看到了。”
......
“可是慕奈......”
“够了,”我第一次看到她发火,耳朵上和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阿涅尔斯是我来罗德岛的第一个朋友,你却想杀了她。”慕斯拳头攥得发白,深吸一口气,她接着说:“我想治好源石病,但我不想失去朋友。”
很老套的友谊情节,但作为亲身经历者,我被感动了。
慕奈说完就跑走了,大概她需要静静。
上辈子有个很好的同性朋友,有一次他打趣,说要把心脏捐给我,我立刻说好啊,还拿手刀咔咔去取。后来他出车祸去世了,心脏却奇迹地保存地很完整,那时我做了一件事,挺傻的。
我那天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我留了个心眼拿了一把美工刀,果不其然他的父母还有我的父母都建议我配型试一下,我立刻掏出刀子乱砍,一边砍一边喊:“谁提移植的事我就砍谁。”也是挺蠢的,但我不后悔。对了,后来走的器官捐献。
也许这时慕斯的想法和我当时差不多吧。先让她静静。
既然醒了,我打算出去走走,但是去哪里呢,我迷迷糊糊地,居然又来到铁匠屋,走进去。
火神正在修理玫兰莎的剑,那台巨大的机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我依旧顶着噪音坐下,就是静静地等着。
火神也没有搭理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在充满危险的机器旁沉迷工作的女子,这对反差的确能吸引不少眼球。
也许很久,也许一会儿,她停下机器,琥珀红的眼睛向我这边看,沉默不语地找出一块金属,又默默把炉子烧热。
“时间还早。”我看一眼表,出声提醒她。
“打给你听。”
为什么这话有种土味情话的既视感。
“当!当!当!当.......”
我坐在不是很舒适的椅子上,听着有节奏的声音跑进耳朵里,还混杂着细微的嘶嘶声,比起任何音乐都可以安抚我。
“一般我喜欢听表。”我眉头没脑地来一句。
她不说话,一直稳定地挥着锤子
“我喜欢听机械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我加大了些分贝,然而还是没有能撼动她的铁锤,但我笃定她肯定听见了。
“我喜欢在一个没有太阳的下午,拧一圈发条,把表捂在耳朵边上,听它停下,然后再拧一圈,这样我就能玩一整个下午。”
“呐,火神,要是你死了,你希望自己打造的武器怎么样?”
她停下了,大概在沉思,一会,她很认真地对我说:“希望它们能用久一点,直到它们的主人找到新铁匠。”
哈哈哈。
“那你呢?”
“啊?”
“如果我死了,你会对我的武器怎么样?”
“大概会努力搜集起来,然后......我不知道。”
她不再追问,有低下头,平稳地敲击金属块,与先前无异。
不知不觉,到了该吃晚餐的时间,我向她告别。
“再见,很抱歉打扰了工作。”
“等一下。”她破天荒地开口叫住我,提来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根短法杖,大概和哈利波特里面的长度差不多,最上面是个圆框,大小恰好和那朵莲花差不多。
“这是......”
“送给阿涅尔斯的礼物。”
我惊讶地看向她,爬着源石结晶的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拿起来法杖,沉甸甸的,但是属于我能很方便挥舞的类型,然后在圆环中唤出洁白的莲花,啊——好漂亮。
我也对她笑笑。
“谢谢你,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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