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鸢尾之梦 第四章 科技之章 (5)
因为我们破烂的衣服,找个好多家才找到一个愿意收我们的物品的地方。全部卖出去后,接下来要在200多瓶水和1000多块面包中选一个,我们几人投票表决,面包以多数胜出。
早晨教堂中的人约有一千来人,分散成十几个小营地。在进入他们的营地前,我们就分好了每一片营地的食物,由其中一人待在原地看守,我们几人带着食物过去分发。现在的流浪者们都因为饥饿而无力,不过看到我们手中的食物,都兴奋地围过来,相互挤着,伸着双手,生怕晚了就没自己的了。
“我知道大家现在很饿了,不过还是请大家不要挤,排成队伍,领完了的去到那边,你们也不想别人不小心把你的给吃掉了吧?”
人群听完罗亲的话,乖乖的排成了队伍,因为都很有秩序,很快就发完把各地的流浪者发完,剩下的面包数堪堪够我们大桥下的营地一人一块面包。我们几人携着手,蹦蹦跳跳的回去。也许是因为我们带着食物太过招摇,也许是看到了我们分发食物的善心,招来许多几天没有吃过饭的难民,因为听说这里每天分发早餐,不辞劳苦过来,却在今早断掉了粮食。
“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们会饿死。”我问罗亲。
“发给他们,我们会饿死。”一位流浪者反驳我。
“发下去吧。”罗亲伸手去解开装着面包的编织袋。
“为什么?”那位流浪者猛的抓住罗亲解口袋的手,泣不成声,哽咽着,苦苦哀求她:“因为今天台下没有观众吗?因为我们呐喊得不够卖力吗?为了他们,要舍弃我们吗?”
“假如因为我们自己而对即将饿死的人们见死不救,不和我们的敌人,和资本一样了吗?”
“可这样饿死的人就是我们!”另一位流浪者咆哮道。
“只要能够为人们争取到幸福,那么是我们来做。或者是他们来做,都是一样的。”
此刻,几人缄口不言,为这些人分发最后的食物。
大桥下的人早已等待我们多时,远远地看到我们,就小步跑了过来,当他们围着我们转了许多圈也找不到食物,人群的热情渐渐冷却下来。
“食物呢?是藏起来了吗?真会和我们开玩笑。”一位流浪者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问话。
“她把我们的食物分发给刚来的外地流浪者了!”和我们同行的那位反对的流浪者高声叫嚷道。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被饿死!”
人群不断怒批着罗亲,渐渐地,都说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那么我们要吃什么?还吃草根和树皮吗?假如把这些都吃完了以后还要吃什么?”
“你还想着明年继续过这种生活啊?”
人群议论纷纷。
“那我们翻垃圾桶吧。”我提议说。
“为什么你对垃圾桶有一种执念?”有人吐槽我。
“别说,我觉得可行。”一位流浪者说。
有些人留下来,翻寻土里的菜根,另一些人跟着我们,分成几队,开开心心翻垃圾桶去了。
找到了垃圾桶,其他人不愿意碰,推搡着把我送到垃圾桶跟前。我伸出的手颤抖着把垃圾桶开了一道缝,成群的苍蝇从垃圾桶中一拥而散,见此场景,不由得松开了手中的垃圾桶盖,垃圾桶重新合上了。同行来的其他流浪者也退得更远了,并且在远处催促着我再次打开垃圾桶。我心一横,闭上眼睛,掀开垃圾桶,立刻蹲了下去,听着苍蝇群的嗡嗡作响声渐渐消失,走路声逐渐清晰,我才睁开眼睛,探出头来。看到他们一脸看到蛆虫的表情,我也看向垃圾桶内。
早已变质的苹果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蛆虫,流着臭水流到了吃了一半的面包上,还有和呕吐物混合在一起的奶茶一起流在了键盘上。还有吃过的桶装泡面,里面泡面水正流在虫蛀的青菜叶上。
垃圾分类意识真的有待提高。
看到的人无不面露难色。
我问他们:“我们真的要吃这个吗?”
“吃!怎么不吃!”一位掉了一块指甲的流浪者拿起那颗青菜叶说“这个我们只要把青菜叶擦干净,把虫蛀部分掐掉,带回去,他们谁知道这是什么样的?”
“那要不你先吃。”一个人起哄说。
那个人面色愁苦地把青菜叶处理了,送到嘴边,青菜叶越是靠近嘴边,他的脸色就越是脸色苍白,最后他忍不住朝一边干呕着,把这个送给了我。
“还是你来吧。”
“不不,我也吃不下这东西。”我回绝了掉了指甲的流浪者。
“来嘛,不要客气。”他向我步步逼近。
我转身对其他人喊:“我们还是回去吃草根吧。”
大家兴奋地跟我回去了。
随后,罗亲领着其他队伍回来了,掉指甲的流浪者也按照他说的,处理了这些食物后,给带回来了。
除了罗亲,无论是我还是其他队伍的流浪者,都对带回来的食物避之不及,于是,形成了奇妙的景象,捡食物的队伍抢着吃草根,挖草根的队伍抢着吃捡回来的食物。
小弗因为腿脚不便,我带了点草根给他送过去,他却直勾勾盯着我们捡回来的那些食物,对草根置之不理。
“相信我,你不会想吃那些的。”
“为什么?”背后传来声音问。
“你愿意吃腐败、流脓、生满蛆虫的食物吗?”
听闻,背后的人群炸开,趴到河边,拼命地呕吐出来,他们呕吐了一阵又一阵,终于呕吐得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回到放草根的地方,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小弗手里还剩几根,他们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弗手里的草根,终于小弗忍受不了,把草根分给了他们。
“那你怎么办?”我问小弗。
“我可以吃那些翻出来的剩饭。”
我回想了一下垃圾桶里看到的模样,吹来一阵冷风,使我打了一个冷颤。问他:“你真的要吃吗?”
“要吃,这么美味的食物。怎么不吃?你看克劳。”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克劳正在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旁边的其他人刚刚呕吐得有气无力,现在又在激烈的与罗亲争论明天去向。
“昨晚、今早、中午就没吃任何东西,晚上又只吃这些,游行要怎么坚持?”
“拿回来那些是人吃的吗?”
旁边的克劳停下了抓着食物的手,不舍地放下,最后又塞到嘴里吃掉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把食物分给其他人了。”
“我们再坚持一下,好吗?”罗亲低头请求着他们。
罗亲貌似陷入了困扰中。
“你看我们要过去解围吗?”我问旁边的小弗。
他拄着木棍,强硬地撑着自己站起来,他的回答已经很明显。
“我们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要怎么办?”
两位流浪者一左一右架着一个黑衣人过来,他头戴AR眼镜,耳边还挂着一对声音采集器。
“晚上穿这种衣服,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先打一顿再说。”
“等等,你们识不识货,这是最新版触觉紧身衣,就连风吹过的温度,都能够再现到‘体验’之中。”奇怪的人辩解说。
“即使这样偷偷摸摸的,还是很可疑。”
“我们先听一下他来这里做什么吧。”罗亲发话。
“对了,我还带了四十多个面包和一提纯净水以表诚意。”他连忙接过话,指着他来的方向。
有几个人过去那里搜寻,果真找到了面包和纯净水,两个架着他胳膊的人这才把他放下来。
四十多个面包不足以分给这里的所有人,矿泉水也是刚分下去就被喝完了。众人的灼灼目光缓和了下来,他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是一名职业体验主,就是专门拍体验上传供人们体验的。”
“那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我想将你们的热忱,你们的理想录制下来,发出去,让更多人感受。”
人群开始欢呼。
“我们这一天没有白费!”
“我们有成果了!”
“欢迎你!”
这名体验主被人群高高举起簇拥着。
每个人都忍受着饥饿,所以体验主带来的面包分给小弗的时候,小弗推辞掉了,现在他拄着拐杖坐到那些食物前,闭紧眼,抓起食物塞进口中。
大家各自吃过面包后,聚在一起,再次开始讨论明天去向。
“现在有人在看着了,我们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这是能够点燃希望的星火,未来必将点燃人们心中的火焰。”小弗一手抓着食物,一边喊。
“现在我们势单力薄,大多数人还在得过且过,我们需要唤醒他们。”
风向开始改变,已经在讨论明天怎么团结其他人了。
“即使是流浪者们,参与的人数比仍然很少,虽然之前他们都在靠着教会发的食物熬日子,可现在即使被断掉了,他们仍然若无其事。我们需要去唤醒他们!”
“还有那些市民,我们要怎么去唤醒呢?”小弗在后边问。
罗亲绕着大家踱步,和大家分析着:“以生命为题,是我们接下来演讲的主题,假如深入分析他们的行动,会发现已经把其他的东西置于生命之上,或者说已经漠视生命了。我们要呼吁人们,生命至上!”
说完后,罗亲看向小弗,这时候的小弗和其他人一样,没忍住,把食物吐了出来,大家正好看到了这尴尬的一幕。
他在尴尬之中挤出一句话:“寒夜漫长如斯,我们要燃起热血,保持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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