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末）【Shudder Before The Beautiful（在美好面前颤栗）】
“.....洛葛，我有事想要和你谈谈。”屋外，不知思考了多久的麦克斯敲了敲门。而刚从瑟尔缇茵口中得知了某些事情的洛葛，不愿相信的她则正靠坐在被自己锁死的门上闭目沉思着些什么，在听到了门后传来的声音后、脑袋轻轻向后碰了碰发出些许的声响以表回应。
“...我就当你现在就在我面前好了。”意识到对方现在并不想出来，但最起码还能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回回应，长舒了一口气的麦克斯耸了耸肩、也不介意自己是这所学院的校长身份地位。
“你现在不想见我.....好，没问题。”四下看了看无人后便随意的坐下，和门后的洛葛一样背靠在了紧锁的大门上。
“但你...最起码也出来和你那些在乎你的队友和朋友们说一声，他们现在正在举办庆功宴的派对，通知了也只显示你看到了却没有回应...”
“是是，我当然知道这种显示对方已看到消息的系统很魔鬼没错....但这玩意开发出来不就是为了对付类似你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吗？”老者打趣道。
“你不和我打招呼保持沉默没关系，因为我在你这年龄的时候，做出的事情恐怕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出格....”见对方依旧没有丝毫反应，撇了撇嘴的麦克斯特只得尴尬的自嘲般笑了自己两声、并抬起头望向天花板，而在他那苍老的眼中却仿佛回到了过去熟知的往日时光。
“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态，但其他人呢？比如艾妮格玛...她很担心你，可她却也不知道你现在内心的真正想法....”
“人际关系，对....我知道你很讨厌处理这种事，但人总不能一尘不变的把自己锁死在自己的世界里，否则在亲密的家人和朋友也无法融入进来，到头来你们只会渐行渐远.....”不擅长讲大道理的麦克斯开始头疼道。
“....还记得，我捡到你的那个晚上吗？当时我从钢翼猎手会那听说‘尤列耶尔’区域出现了个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鬼，一路残杀消灭着的却是各种人渣恶人。”
“流浪街的生活本来就那样没错，想在那活就得把窥视你生命和财产的家伙先做掉，过去被称作恶鬼的人也数不胜数。但，出于谨慎我还是亲自前去查看了一下。”
“猜猜我在那看到了什么？哈，是一只乳臭未干却已经沾满血污的金毛臭小鬼！然后我记得我这么说完，你就追着逼得我不得不和你打了一架。”
“你在被我吊着猛捶了一顿后，也知道了我的身份、然后就死抱着我的大腿要我收你为徒来着。”
“哦不，吊着猛捶了你一顿这个形容用得不妥...应该是我把你按在地上揍得屁滚尿流的哭爹喊娘才对啊！”语气变得愈发欠揍，丝毫不介意口中那股以大欺小感觉的老者坏笑道，就连声音也变得得以了起来。
“....胡扯，我怎么记得当时是某个长胡子老头被我差点揍瞎了只眼睛。”就在这时，沉默不语的洛葛却突然发话指正道。
“嘿，我就说我这右眼怎么每到阴冷的季节就开始发痛呢！”过去的疼痛历历在目，捂着右眼的眼眶揉了揉的老者，这时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喔喔....稍等一下，稍等一下！你瞧！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听！”察觉到对方有所回应，老者直接兴奋地原地从地上蹦起、并作出各种完全不符合自己沉稳人生的欢脱举动，指着房门大笑道。
“好了好了，别装死了！快给我出来和你的朋友去...你们年轻人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嗨翻天！”直接踩着拉着门把手开始拼命往外拽的老者喊话道。
“我以前早就说过了吧，平日里我除了特训和获得力量之外什么都不在乎。”屋内传来的声音之中，没有愤怒与暴躁、有的只是淡漠的平静。
“这种我这老爷子都记不清具体细节的事情你却还那么清楚的记得，还说你自己除了力量之外就根本不在意任何事呢？！”老者继续喊话道。
“你要说不在意我，我现在就跑过去告诉艾妮格玛他们！就哭着说你是木得感情的冷血无情的帕瓦机器！就连小E也不在乎的那种！”
“.....”屋内再一次沉默不语。
“哈哈！怎么样？没想到中招了吧！LOL！不想伤到小E心的话就赶紧出来，然后好好和他们一起开派对嗨翻天！”
“噗呲！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想学着用现在年轻人的流行词汇来和我套近乎试探吗？而且嗨翻天这种词现在真的还会有人用吗？早过时了吧喂！那个LOL又是什么意思啊！”一想到门外对方夸张的肢体动作、嘴中甚至还念叨着各种搜来的那些所谓‘流行词汇’的样子，被尬到忍不住想要笑出声的洛葛喊道。
“没错，这就是我的计划！只要让你笑出声就算我赢了，没想到吧！LOL！”名为麦克斯的老者，继续用着丝毫不符自己长辈样子的语气和夸张肢体动作叫嚷道。
“算拜托你好了，别再这样讲话了啊！这实在是太糗了，我都快受不了不想管你了！”洛葛喊话道。
“你现在愿意这么说就承认你在乎我咯？嚯嚯嚯！承认吧洛葛，你也在乎那些关心你的人对吧！”
........
“....看到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会不会为当时自己的选择后悔？”不知过了多久，门后的洛葛突然苦笑道。
“我当时同意了没错，而且直到现在我也从来都没为当时的选择后悔。”意识到对方终于算是愿意与自己展开敞开心扉的交流，本想耍宝在不起作用就直接动手拆门、用自己最熟练的物理教育的麦克斯重新靠回在了门上，并轻声回应道。
“可是为什么啊？那个晚上你为什么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洛葛问道。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天赋，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耀.....虽然那个时候还很点燃的火柴一样微小，但很漂亮。”
“过去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被仇恨蒙蔽双眼...以至于在我年轻的时候就错过了很多本该抓住的美好事物。”回忆着过往的经历，麦克斯苦笑道。
“我那段人生经历之中，走了很多非常曲折残酷的歪路....真的，非常残忍和痛苦。”
“我不希望看到那些年轻人走上我当时走过的歪路，所以我才愿意出资出力，为‘魔法协会’的玛利亚会长建立这所学院。”
“人的一生，真的很漫长....漫长到有的时候你甚至会忘记那些本不该忘记的事情。”
“可是人生真的有意义吗？很遗憾并没有，但这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
“人可不是能够只靠自己一个人或是憎恨两字就能走完一辈子的生物，人们之间互相扶持帮助产生友谊与亲情，这些才是支撑人们活着的意义。”
“大道理说多了也没意思，因为这些你我都懂....我想说的是，你的未来还很长，不要因为过去的事就将一切全都在压在上面。”
“那来谈谈老爷子你好了，你从来都没说过有关你的事。”门后传来洛葛的声音，她低声问道。
“我吗？你也知道，过去我这个时代的人可不讲这些有的没的....谁拳头够硬，谁就有足够的话语权。”麦克斯苦笑道。
“那时候可比现在凶险多的啊，凶残危险的‘神弃’可谓是遍地都是，在与它们的战斗之中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有人承受不住压力产生‘恶念’召来那些‘恶魔’们。”回顾着过往的经历，麦克斯开始讲述起了那段如今已经不为人知的历史。
“无数的同伴在为了保护其他人的途中命丧黄泉，而更多的则是被自己的力量吞噬变为了与我们的‘神弃’中的一员。”
“而且那时候，可还没有研发出能够抑制住人们体内暴走的‘灵魂因子’的‘尼芙索尔’药剂。”
“更何况大部分人也并非像你这样不会被自身力量反噬的存在、即使如今也是这样，不会遭受使用过度的‘灵魂因子’反噬的那些被称为‘神谕者’的依旧人少之又少。”
“但真正难对付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神弃’们，而是那些逐渐迷失在了追逐力量的道路上的伙伴们、在那种所有约束都被削弱的几乎可以说没有的年代里，这种人性底层的冲动是最容易出现的。”
“但现在不同了，时代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战乱年代了，人们之间的友情与生活也都更安稳了不是吗。”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门上，回味着过去又与现在相比的麦克斯脸上也露出了不知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五味杂陈的复杂笑容。
“.....那关于这所学院呢？你之前曾说过这个学院的名字来自你一个朋友。”门后的洛葛低语道。
“...没错，这所学院的名字叫‘业熵’对吧？好笑的是，这本来是我的一位东方的朋友取得名字，本来她要取得名字应该是叫‘业火’商学院来着...？”思绪飞回到过往，麦克斯轻声道。
“说是可以在这教导学生们的同时，通过艰难困苦的训练可以烧去他们身上的罪业之类的....”
“然后呢，为什么我在学校里没见过这个老师，还是她这个人只不过是你自己编出来骗骗我的。”洛葛平静地回应道。
“她....在学院建立前就死了，接替她愿望的我用了她给的名字....”麦克斯苦笑道，“可我却因为没学过怎么写汉字，导致当时字写的太难看，硬是把火和商写在一块变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好了，反正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更何况剩下的词我也忘了！反正稿子也不在身边，所以我就先回去准备给其他人准备开学典礼了。”起身摆了摆手，麦克斯便转身离去。而在学生宿舍的过道拐角处，他看到的却是一群一脸‘哦豁，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表情的学生们，此时他们正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他。
（哦豁，完蛋）大概猜到这群小兔崽子从一开始就蹲在这里，从头听完了故事之后、现在八成也是打算想着法子来戏耍自己。感觉自己平日里维持的沉稳人设可能已经在学生们心目中崩塌，此刻名为麦克斯的老者用大手捂住了双眼，并且头一次有了一种想要自己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冲动想法。
........
“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待麦克斯与洛葛谈完心离去后，瑟尔缇茵便从那凭空出现的法阵内钻了出来。
“所以，怎么样呀～他和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刚刚是不是都说中了呢～！”出拳拍打着房间内挂着的沙袋，欢脱的瑟尔缇茵就像是在玩逗猫棒的猫一样。
“....恩，关于学校的建立和名字来源都说对了。”双手已经紧握的不能在紧的洛葛，却装作一脸的满不在乎说道。而此刻，她身上那些先前在诺恩斯之城内的各种战斗留下的还没治愈的伤痕、如今也都已经被瑟尔缇茵所治愈。
“但那又怎么样？我不可能相信你这个永恒教会的家伙，更何况你还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恶魔。”
“他呀，不是一直和你说些什么【没有人可以独自摧毁一个已经盘踞了这片大陆数千年的组织】之类的话吗？”两根食指笔成X型，瑟尔缇茵笑着摇头否定道。
“但很可惜，他这是在骗你的哦？”
“.....什么意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洛葛开口问道。
“让我猜猜...他之前肯定没和你说关于‘王权争夺战’和17年前的那些事情吧？”飘到洛葛眼前的瑟尔缇茵笑着说道。
“明明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得到了可以一个人摧毁永恒教会的力量，却自己放弃了不说...结果连自己的首席徒弟都不告诉，真是过分！”瑟尔缇茵气鼓鼓地说道。
“你...”
“要想知道关于‘王权争夺战’的具体信息，你不妨等会亲自去问问他？”食指抵在本想发言的洛葛嘴上，打断了她开口的瑟尔缇茵继续笑道。
“至于你信不信我那是另一回事，但以一己之力在一夜之中摧毁整个永恒教会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呢～”身型化作血红的迷雾渐渐消散，在离去之前瑟尔缇茵指了指大门提醒道。
“为何不去看看你们这次带回来的那些数据呢？说不定里面就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哦！”
To Be Continued（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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