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道,不论是弗希凯斯王国的自始至终经济殖民行为,还是泊勒斯卡公国由最初的武力入侵到后来的暗中贸易,这两国本质上都是为了本国利益最大化而在抑制「混乱之地」的整合趋势。
究其原因,前者没有且不需要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进行事实上的地区介入,而后者限于国内政治的泥潭而无法发起地区战争。
但至少这两国从未停止抑制「混乱之地」的合并趋势
因为两片平原上的势力一但整合,必定会依靠其自然资源优势和因混乱局势而充分发展的雇佣军形成一个然大物,再现当年弗林帝国的荣光也不无可能。
尤利大陆西侧不能出现霸主!
可是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罗沙利一世,即弗希斯·罗沙利·里希特,这位对于罗沙利王国而言的伟大贵族领主是堪比拿皇的存在。
仅在短短3年之内,他便依靠自己优秀的政治手腕和庞大陆军力量席卷了帕拉托加-柯艮蒂平原的所有商盟和军阀。
当代著名民族主义理论家本尼特·安德森曾,“民族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民族认同更是建立在这个共同体之上。
罗沙利一世在称王之初,便宣称自己是“公民的皇帝”,自己的首要任务与使命便是“让所有公民过上贵族的生活”。
换言之,他的统治法理来源不是什么帝国后裔,也不是什么土地宣称权,而是对公民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发展上,他格外重视教育与工商业发展。且当其它国家还在将法术束之高阁只为贵族服务时,他便出台法律允许平民接受各类专业教育、学习法术,同时大力投入资源将以魔力为基础的法术进行系统化公式化的拆解,大力鼓动民间力量参与实用性法术研发和工业化推进。
这一点极大推进了法术的实际应用,是的王国的生产力水平成倍提升,公民生活水平也迅速提高,国力成倍增强。
政治上,由于帕拉托加-柯艮蒂平原地区长期处于敌方分裂状态,原本的帝国国教被由商业兴起的人本主义所解构,逐渐被逐利享乐的市井文化所侵蚀,外加上外部国家的为宗教纯洁性对这片区域采取宗教封锁,因此阻碍进步发展的宗教势力反倒在这片地区难以扩散,也为后来罗沙利王国的资本发展提供了土壤。
聪慧的罗沙利国王正式认识到了这一点,以最初自己的领地为起点,通过各种方式将这片混乱之地的领主统一起来,顺势带头并与贵族和富商分别成立上、下两大议会,为往后的君主立宪制做好了铺垫。
与西边的弗希凯斯联合王国世袭罔替的君主制、从贵族操控下选举产生官僚有所不同,王国对官僚的选拔采取“试卷考察+公民选举”的并举方式,并依靠政绩累计完成升迁。
此外,他驳斥旧有宗教的危害并提倡世俗化,参与制定、以习惯法和商业契约为基础的、大陆上已知的最早成文法典《王国公民法》,并提出了影响深远的《宗教误国论》。
这也为王国内部稳定高效发展,和往后东进作战打好了基础。
这是对内政策,而对外,罗沙利国王采取“西友东进”的总体方针。
“西友”的“西”指的是弗希凯斯王国,“东进”的“东”便指的是泊勒斯卡公国。
在罗沙利王国完成统一整合时,并没有将「混乱之地」所有的弗希凯斯王国所属的资产全部收归,而是以买赎、入股等方式,以较为温和的手段逐步回收弗希凯斯在王国境内的重要资产。
因为王国本身与弗希凯斯王国的商业联系紧密,盲目回收势必会动一大部分小贵族富商等有产者的利益,这一部分人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就算是罗沙利一世手握军权也不一定能完全控制这些人的行动。更何况王国本身也需要弗希凯斯王国的贸易网络,作为经济发展以及城市重建的重要途径。
另一方面,弗希凯斯联合王国对于罗沙利一世的统一进程持支持态度,并在王国统一战争中源源不断地提供帮助,这其中不乏「混乱之地」中的资本势力对弗希凯斯联合王国上层的游说结果。
统一后,罗沙利王国百废待兴,更加需要同弗希凯斯的贸易完成国家的重新建设,而统一的王国也与弗希凯斯之间有着更为庞大且持续长久的贸易数额。
这些因素,最终造成了统一后的罗沙利王国与弗希凯斯的贸易不减反增,两国关系也随着贸易而逐步加深。
而对于泊勒斯卡公国而言,罗沙利的出现意味着完全的威胁。
虽然泊勒斯卡公国治下有着近8万的精英脱产士兵,也可以拉出近80万的大军。可是仅过近百年的内部政治斗争后,泊勒斯卡公国已经无法有效组织起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
面对将法术平民化、经过军队整合改进后的王国军,仍旧保持着旧日军事体系的公国军一击即溃。
此时的王国军已经有了空中抵近飞行侦查、重型法师徐进投射法术,战车推进、步兵协同等大兵团战术,而泊勒斯卡合众公国还保持着法术强化甲胄的重型步兵方阵+冲锋骑士+空骑兵的旧帝国决战兵团配置。
两国的军事力量近乎出现了代差,合众国军被王国军强大的火力配置压进了本国领土。
在多次反推进失败,泊勒斯卡公国不得不放弃其西部的部分国土退守东部,以绵延的山林阻挡王国进攻的脚步。
王国军也自知自己的部队并不适合山地作战,于是停止东进,两国也自然而然地以这片山林作为停火线,并演变成为后来的国境线。
紧接着,罗沙利王国做了一个近乎改变其历史进程的决定。
一,将自己原本占据的帕拉托加平原的大部分地区赠予弗希凯斯王国,只留下自己对帕克勒托里其山脉群和其东部自治城邦——圣劳伦斯特的控制权。
前文提过,弗希凯斯王国在混乱之地扎根颇深,基本帕拉托加平原地区的势力希凯斯王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弗希凯斯王国对这片领土的文化渗透也很严重。
另一点,罗沙利王国的发迹地在柯艮蒂平原,不是帕拉托加平原。帕拉托加平原上的势力大多与罗沙利一世仅限于联合治理的平等关系,并未兼并至罗沙利一世的麾下。而且地理上而言,柯艮蒂平原与帕拉托加平原间还间隔着帕克勒托里其山脉群,不论是交通商贸还是行政都不太方便。
此外,弗希凯斯王国从泊勒斯卡公国的手里攫取了所有的平原地区,换言之整块柯艮蒂平原都在罗沙利王国的控制范围内,更加方便王国以后的发展。
因此将自己力量无法渗透的土地赠予邻国、换取邻国的信任和支持更为重要。同时罗沙利一世可以借此清除掉国内的“归复派”势力,向中央集中自己的权利。
二,罗沙利从泊勒斯卡公国的领土中的全艾宾利亚岛领土远献给了教皇国。
教皇国,最初仅是帝国时期的艾宾利亚半岛上的一座宗教圣城——范蒂维尔,这是帝国的宗教中心,也是帝国的发迹之地,传说中天父曾降临于此为世人带来食物和知识,从宗教法理来说“整片大陆都是天父赐予人们的土地”。
因此,这座圣城在帝国的话语权非常之大,因为其遍布帝国境内的传教士理论上都会受到其差遣,而各类传教士、牧师和神父在城市、村庄、部落内负责人们的婚丧嫁娶、民事调停等主持工作,实际来说,这些神职人员一定程度上管理着基层人民的生活。
某种意义上,宗教代替了帝国政府对基层地区进行管理,甚至帝国需要依靠宗教的动员完成征兵、上税等宏观指令。
而在帝国分裂之后,作为「上天应许之地」的范蒂维尔城自然成为了无人有法理宣称的自由城邦。因为在教义中,这座圣城属于「无上的天父」,「人人在此得以自由,但无人可拥有这片土地」。因而,这自由城邦也成为尤利西次大陆上的「上帝之国」。
用键政壬的话来说,圣城范蒂维尔,或者说予特教是这片大陆初罗沙利王国以外所有地区的政治正确,无人能动,也无人敢动。
罗沙利王国献上半岛,从教皇国换取了王国地位的承认,扩大了自己在尤利西次大陆这片满是宗教国家的地区建立自己的威望,也是对自己先前“否定宗教”所造成舆论危机进行一次风险对冲,避免自己的经济外交活动被周遭的所有宗教国家联合抵制。
这一举动,就连灰溜溜东迁的泊勒斯卡公国也因为国内盘踞的宗教势力而不得不承认其献土的“正义性”,从而放弃了反攻计划。
就此,罗沙利王国由建国至立国,从「合并战争」、「清扫战争」、「东扩战役」三场总跨度20年的战争中站稳脚跟。
近百年动乱的尤利大陆西次大陆也在此进入了近200年的平静发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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