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原本身体不好再加上有些受凉，身体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安迷羽无所谓的态度反倒让我有些放心，如果她面色凝重，一板一眼的告诉我，那才是我需要担心的，她无所谓的态度，才证明了林的情况并不危险。
“受凉？"
林的衣服有些奇怪，上半身处于一种衣服像是湿了又没有湿的状态，其他地方除了她倒在地上时沾染上的灰尘也都没什么别的痕迹。
她怎么会突然受凉呢？没干的衣服直接穿了吗？林不会这么大意。
“可能是因为快入秋了吧？换季很容易着凉不是吗？”
林欢语给林盖上了被子，还示意我说话的声音别太大，那样可能会打扰到林。
现在确实正处于换季期，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换季?你在开玩笑吗小姑娘。她很明显是被人泼了一身水而且没法换衣服才晕倒的。保守估计她已经昏迷半个小时了。”
安迷羽挑眉，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讽刺。
我有些怔愣。
为什么?
她平常明明只是跟在我身边，没招惹任何人啊?她沉默一言不发，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为什么还是会被人盯上?
她明明没做错什么？
她们都该爱她才对，为什么要去欺凌她?
“我回去问一下，别着急，艾沐。”
宋沫伊的话仿佛一针镇定剂，我们四目相对，她的眼神是那么认真。她握住我的手，无声的安慰我。而我也奇迹般的被她安抚，恐慌的心渐渐平静。
“但是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欺凌她呢？”
林欢语站在我们前面，她和安迷羽对视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疑问刚好也是我所疑惑的。
林明明什么也没做。
安迷羽看着林欢语，她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笑了起来。
“欺凌需要理由吗?”
欺凌不需要理由，它一直都是不需要理由的。我的大脑突然开始抽痛，陌生的记忆再次涌现，我什么时候又遗忘了什么？欺凌向来是不需要理由的啊，为什么我一直在想林被欺凌的原因呢？
“你们一个个还真是可笑啊。”
安迷羽笑着，却没有笑意。
“艾沐，你那张脸从刚才到现在一点表情都没有，你真的担心病床上那个女孩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旁边那个握住你的手的女生怎么看出来你的着急的，但你怎么冷静真是好笑啊。”
面无表情?
我?
我面无表情?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没有表情的话……宋沫伊为什么能在我恐慌的时候安抚我?我明明怕的手脚都在想要发颤，为什么她会说我是面无表情?
谁在骗我?
又为何?
我不知所措，宋沫伊突然放开了我的手，我看着她，她却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我的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有些事情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她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映入我眼帘的是她浅笑着的面容。她什么都没有回答，却又像什么都回答了。我看着那张脸，她温柔的表情和记忆中的小时候的大哥格外神似，却又并不相像。但他们一样的包容我，一样的了解我，一样的照顾我。
我不值得。我这样的人值得别人对我这么好吗？
她再次握住我，像是回答了我对自己是否值得这件事。能来到学校，能遇见新的朋友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安老师，请问她什么时候能醒呢？”
宋沫伊问道。
“三到五个小时。”安迷羽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诶?这么久啊，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沐沐，一直在这里等着也没用的。”
林欢语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看着我，可我不想去，我只想在这里陪着林。
宋沫伊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松开，提着林欢语的后衣领轻笑着看着我。
“我给你带点吃的，等会就回来。我会查清楚霸凌的人是谁的，别担心。”
介于身高压制，林欢语反抗无果，哭丧着一张脸就被宋沫伊提走了。
我坐到林的床边，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她，无力感充斥着我。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脆弱的躺在这里了?
我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我会加倍还回去的。
我保证。
“你……”
安迷羽突然出声，我看着她，有些不解。
“你还真是既可怜又可笑啊。”
她连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种怜悯。
“你有多少是可以自己掌控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知道她在说我的大脑。
“该说你可悲吗？”
可悲？
“还是该说你可叹呢？”
可叹？
“但你确实够蛊惑人心。”
蛊惑人心？
我听不懂她的话，但她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和林很相像。
“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打哑谜？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我……”
“你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她靠近我，伸手触碰上我的喉咙。
“你有嘴巴，你有灵魂，你有自己的人格。哪怕你是个洋娃娃，你也该有自己的自我。”
“那个女孩在你之前找过我。她和你一样，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她也知道我弟弟。”
林和我说她不知道。
“我喜欢不起来她，她让我难以抑制的升起厌烦的感觉。”
“为什么?”
“她的灵魂污浊。她自卑又自负。她的自卑在她骨子里，哪怕她毫不显露也难以让人忽视，她是自卑的。”
“可她只是自卑而已。”
“我有什么喜欢她的理由，她有什么值得我有好感的地方?只有在你眼里她才是值得被爱的。”
林值得被爱，她努力，不服输，她坚定，她有她的自我。她值得被爱。
我才是不值得被爱的。
“你在想她比你值得被爱?或许吧，但你干净的灵魂，值得某些人为你放弃自己。”
我的灵魂怎么可能称得上干净?
“你是手上沾过血，你是感情淡漠，但这和你的灵魂有什么关系？”
她笑着，突然吻了上来。
我推开她，她倒在地上手却抚摸上自己的嘴巴，大笑了起来。
“艾沐，你不可能只属于她。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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